章五事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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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陳羽一邊慨嘆着一邊往二爺房裏走,到了時卻聽見説,二爺帶了李貴他們,果然是已經出去了。陳羽便無事一身輕的到廚房打了飯,蹲在廚房外的屋檐下吃。

他這裏將將的才蹲下,那五嫂子卻又拿着菜勺追了出來,只見裏面滿滿的一勺盡是炒的雞蛋,燉的紅燒,她走過來便把勺子裏的東西給蓋到碗裏,口中説道:“再三再四的叫你,你只是不聽,便吃些這個又怎麼了,誰還能去主子跟前説嘴去,吃吧!”陳羽便笑道:“謝謝五嫂子,其實沒必要的,讓人説出去,又是一樁事兒,我胃口好,吃什麼都不礙的,只要填飽肚子就行。對了,上次給你那身衣裳,五哥穿着可合身?”五嫂子聞言笑道:“合身,合身!只是怪不好意思的,我看你也就那麼兩件衣裳,卻把新作的衣裳給了我們,自己穿舊的,這讓我們…”

“五嫂子切莫這麼説,我也不像五哥那般整裏扛東西,衣裳本就爛的快。正好二爺新賞的那一身我看衣料還結實,這才送給你,免得五哥捨不得穿衣裳,便都這時候了還打赤膊。我只要有一身好衣裳隨二爺出門的時候穿,有一身家裏穿就行了,你是知道的,我從不在乎這些個。”那五嫂子聞言“哎”了一聲,道:“你五哥提起你來就説不出話,只説他那時候渾,也不分是誰就下狠子,幸而羽哥兒你筋骨裏生得壯實,不然若是打傷了哪裏,他可真是造了大孽了。偏現在你還對我們那麼好,真真的叫我不知該怎麼説。”陳羽笑道:“説什麼?什麼都不用説,他那時也是奉了主子的命嘛,主子的話撂下了,他總不好不打。現在沒事了,都過去了。”五嫂子點了點頭,拿那油乎乎的圍裙扯起來在眼角擦了擦,便要折身回廚房去了,臨走前説道:“快些吃吧,待會兒涼了須不好吃了。記得晚上下了值過來啊,昨兒給老爺燙了酒卻沒要,只鄭管家過來説是大爺房裏要,便強自拿走了一壺,你晚上過來把那剩下的拿了去吧。”陳羽道:“我不要了,五嫂子,你拿回去給五哥吧。他做了一天的累活兒,喝點酒睡覺是解乏的。我最近有些事要忙,不敢晚上喝酒。改想喝了時,來找你討些就是。”那五嫂子聽了便説:“也好,那你吃吧,我回去了,還有二少房裏又單要了一個雞蛋羹還沒做出來。”陳羽答應着見她進去了,才幾口就把飯扒到嘴裏,也沒盛第二碗便把那碗筷拿到一邊大盆裏刷了,放回廚房裏,這才跟五嫂子打了個招呼出來了。

只是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卻聽見有兩個人正説着話往這邊來,想是哪個房裏的過來吃飯的,陳羽本不曾在意,只是無心的聽了那兩人一句對話,卻立刻驚得站住了。

只聽其中一個説道:“我是聽鄭管家親口講的,可還有錯嗎?那陳羽確實是從二爺的賬上虛支了兩千兩銀子出去,鄭管家昨兒晚上才得查出來,本來一早就要去告訴給二爺呢,誰知二爺一早出去了。”另一個便接道:“這樣説倒是真有這事兒了,其實晚上回來告訴了去,也不過是晚死半罷了,鄭管家倒也不必急。”又道:“唉,要説那陳羽平裏看起來倒是個一等一的好人,最是肯憐貧惜弱的,往的人沒有個不説好的,聽説便連那徐傻子也承他送了一條汗巾子呢。誰成想竟是這樣的人,果然是那戲文裏説的,越是大大惡的越是貌似忠良啊。”這個又説道:“其實這原也沒什麼,管帳的嘛,誰不順手撈兩個,只是咱們沒這樣福氣罷了。怪只怪他不該得罪鄭管家,你想,那鄭管家最是個不肯饒人的,得罪了他可有個好麼?”那個又説道:“可説是呢,據説那二爺房裏的管事李貴是鄭管家的什麼親戚,怪不得鄭管家三番五次要挑陳羽的刺兒呢。”轉眼間兩人已走過拐角,陳羽醒過神來便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照樣走過去,那兩人一抬頭正看見陳羽,便一驚之下立馬站住了,然後齊齊的退到一邊躬身道:“羽哥好!”陳羽道:“你們也好,這可是要吃飯去?快些去吧,再晚了飯要涼了,中秋過了氣候就不一樣了,飯吃涼了可不好。”那兩人答應的功夫,陳羽已然笑着走了過去。待陳羽走遠了,兩個人才滿腹心事互相抱怨着廚房裏吃飯去了。

且説陳羽聽了這兩個人的話,心裏頓時像着了火一般,當着那兩人的面,臉上掛着笑好歹的應付了過去,一轉臉卻是急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這事情倒真是有個緣由。前段時間户部左侍郎劉英一案出來時,便有那眼光好的看出來首輔大人定是要藉此立威了,所以,將那非陳系的官員清洗一番也就是題中應有之意了。故而便有那長安府丞鄒平拜到了二爺門下,拿了六萬兩白花花的銀子來,希望借這個機會能往上升一升。

要説鄒平這長安府丞才不過正四品,又不是什麼主官,故而本看不在陳家人眼裏,也是本見不到二爺的。説起這鄒平的事兒,倒是多虧了鬱巧巧了。前年的時候,那鄒平也是在長安府丞的任上犯了事,據説是貪墨了不少,思來想去沒有門路可救,後來不知聽了什麼話,知道二爺當時正戀着剛走紅的鬱巧巧,便死活的跑到鳳儀樓那裏送銀子。還是鬱巧巧看他可憐,便幫他給二爺遞了個話兒,那時二爺正要湊銀子點鬱巧巧的蠟燭,便讓她幫着傳話道:“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且拿三萬兩銀子來便是!”當晚,那鄒平倒真的拿了三萬兩銀子的銀票送到陳府,第二二爺便去都察院知會了一聲,那事便“查無證據”了,反將那上告的御史罰俸半年,到此了事。

自那之後,這鄒平便自稱二爺門下,每逢年節,總要來二爺處拜望拜望,也總有不少銀錢孝敬,二爺倒也不在意的,老爺那裏規矩大,再不許家人手官場之事的。故而二爺便打着你來便來吧,銀子照收,將來有事卻再另説這麼個心思支吾着。

只是,這次的六萬兩銀子看着實在眼饞,二爺便心動了,幫他去老爺那裏求了求。後來雖是被老爺罵了出來,那六萬兩銀子卻是不肯鬆手了。

陳羽這便動了心思,便尋了個空子對二爺説,這銀票放在家裏也是放着,也不會憑空的多了,二爺既不放心給二管,那到不如找個信得過的人出去放了債,那個驢打滾的利錢,不出一年就能翻出三四萬兩銀子來,倒夠二爺大半年的開銷了。

二爺聽了很是心動,思來想去身邊也就只陳羽還是那辦事牢靠又可信的,便問他可有放債的路子,恰好陳羽説自己認識那長安府裏以放高利貸聞名的胡大海。那二爺一聽,便頓時把這事着落到了陳羽頭上,而陳羽便也正是打的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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