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將繮繩遞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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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桃花仙子”的女刺客回過味來,看了他一眼:“是那麼回事。那便告辭了,多謝平安先生賜詩。”説罷小心翼翼地收起宣紙,當寶貝似的放進包裹中。張寧抱拳道:“恕不遠送。”
“後會有期。”桃花仙子等人很快消失在門外。張寧關好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回來,見羅麼娘正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她終於忍不住問道:“她們就這麼走了?”剛從死亡線上回來,暫時是忽然安全了,那種覺輕飄飄的別提多
,張寧
動得很想手足舞蹈,但又覺得理應裝一下比…或者幽默一下,便一本正經故作很輕鬆的口氣道:“她們其實是來求詩的,詩很滿意,不走幹嘛?”羅麼娘皺眉沉思片刻,説道:“方姑娘是誰?你認識方姑娘,你們的
情還不錯。而那號稱桃花仙子的刺客也和方姑娘有
情,所以她才放過你,其實是因為方姑娘,並不是什麼詩。是這麼回事吧?桃花仙子不可能為了一首詩冒險,她放過了我們會有麻煩,怎麼向周訥的人
代?”張寧嘆了一口氣,心道羅麼娘這娘們真是缺少幽默
,也不知是不是古人的通病。
“方姑娘是誰?”羅麼娘加重了口氣又問了一遍,簡直是質問,一臉的嫉妒和惱怒。
“方姑娘?”張寧沉片刻,無奈地説道“哦!她是個青樓姑娘。”他心説以前迫於環境佔了這娘們不少便宜,又
覺她對自己多少有點意思,這明朝女人究竟怎麼個觀念?
他有點缺乏概念,主要因為以前的張寧不是個沾花惹草的人,記憶裏沒有什麼經驗。就怕羅麼娘認為自己腳踏兩隻船或者始亂終棄什麼的,以後報復起來怎生了得?
自己現在一無權二無勢,人家是楊士奇的女兒,這以後還得多多仰仗楊大人那一黨才混得下去,要是真惹火了她不是找死嗎?
所以乾脆實話實説方泠是個女,省得羅麼娘再糾纏此事:按照明朝的習俗,老婆只能娶一個,但明初的士人階層不可能娶個
女做正
,連把
女
回去做妾都很不好辦,這樣一來方泠就不存在威脅到羅麼娘的
情。
不過有點壞自己的形象,居然嫖,無奈啊。
“你…”羅麼娘果然一臉憤怒,掙扎着坐了起來,病都好像因此好了八分,她反手拿起枕頭砸扔了過來“張寧!沒想到你是那樣的人!”
“稍安勿躁,身體要緊,你不是還生着病嗎?”張寧忙上前好言寬“要是我不認識方姑娘,咱們現在已經死了,我哪樣的人?死人。”
“別碰我,男女授受不親!”羅麼娘依然氣呼呼的“你是什麼人和我何干?”她現在可能也意識到了一個現實的問題,自己才認識張寧幾天就心生好,此人長得一副好摸樣、又文采風
會寫詩,別的女人也喜歡,多半是個風
蕩之輩,不然怎麼和
女的
情那麼好?
張寧沒法解釋也不想解釋,緩了一口氣便説:“你還是躺着多休息一會,趕緊把病養好是正事。雖説暫時打法了刺客,但就怕遇到周訥的其它人馬,我們儘快啓程離危險為妙。”羅麼娘還是有不少優點的,比如識大體懂事,她也沒繼續糾纏使小
子,又喝了一碗藥就繼續睡了,不過不再允許張寧和她睡一張牀。
張寧沒辦法只好歪椅子上湊合了半晚上。第二天一早,羅麼娘的病還沒好利索,不過休息了一天一晚狀況已好多了,這個地方並不安全他們只能儘早上路,以免夜長夢多。
他們一路向北行,好在路上再也沒遇到攔截。想來那負責此事的周訥沒有太多的人手,否則也不會派“桃花仙子”這種不靠譜的江湖人辦事。
畢竟周訥是個文官,沒必要也沒有什麼條件犬養死士。接近順天府地界時,倆人都漸漸變得輕鬆起來,羅麼娘説:“一進北京就不用怕那周訥了,此人黔驢技窮,狗急跳牆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當官不守規矩誰也保不了他。咱們走着瞧他的下場如何。”***二人從東門齊化門進城,沿着大街一路向西走。今天氣晴朗萬里無雲,視線相當好,張寧遠遠就能看見皇城那邊高大宏偉的建築,比起南京的皇城有過之而無不及,僅僅遠觀一隅就很容易發現永樂帝遷都北京很花了一番工夫。
沿街看來商貿繁華程度仍不及南京,據説永樂以免去五年税賦的優惠遷了各地富户百姓到順天府,但經濟底子顯然還無法和江浙地區相比,市井繁華程度也沒完全發展起來。
張寧從南京過來,覺這裏少了一些風花雪月的美麗,除了皇城那邊周圍的顏
較為單調,卻多了幾分方正霸道的氣勢。
齊化門大街的路面寬闊,轎子、馬車、馬匹、驢都有,最多的還是騎驢,張寧和羅麼娘一直沿街走到十字路口,便向南轉進入東四牌樓南街,街口有牌坊,識字就知道名字。
越向南走,靠近燈市後人越多商鋪越多,市井氣息濃厚起來,人們
着各種各樣的鄉音,這裏大部分人都是遷徙來的外來人口,因為北京城升為京師之前的原住民並不算多。
不過人聲中最多的還是官話,和南京官話區別不大,不過和後世的北京話或普通話倒是完全兩碼事,相同的口音讓張寧少了幾分陌生。
倆人騎馬往南走到東單牌樓前便又轉向西走,進了金魚衚衕。這條衚衕朱漆大門的宅院非常多,顯然住的是一些達官貴人。
對於當官的來説,這個地段確實不錯:金魚衚衕徑直向西,過了東安門大街就是皇城的一個城門東安門,大臣們上朝常常走這個門。這裏又靠皇城東南,去皇城南部的六部衙門等官署也不遠,可謂是通方便。
他們進城之後話很少,這時張寧看到金魚衚衕的光景心裏就琢磨楊士奇也許就住在這裏,要直接去楊士奇家?
他忍不住踢了一下馬腹追上羅麼娘轉頭問道:“於大人事前可否代,咱們進城之後去哪兒?我覺得不應該去你們家吧。”還在詔獄裏吃牢飯的等着別人搭救的呂縝,他倒黴的
本原因不是收賄賂、而是因為有私投太子的嫌疑,觸及了永樂帝的神經被敲打了,按照張寧的臆想永樂帝肯定不太信任自己的親兒子,怕他糾集大臣政變奪權,所以才會如此。
而那楊士奇的官職是左諭德,也就是太子的老師,明擺着是東宮官員,現在“證人”跑去楊士奇家裏住着…
最後的結果怕只能證明呂縝確實和東宮眉來眼去,而不是證明他沒受什麼賄賂。
“當然不去我家,我憑什麼把你請到我家去?”羅麼娘口氣不善地説,她也許還在計較張寧和女來往的事“禮部尚書胡瀅大人不久前才回京,你一會自己上門求見,有了證人證詞,讓胡大人上書這事兒才有用,家父上書也不行。”張寧一聽恍然大悟,心下放心多了。羅麼娘口中的胡大人既然能兼任教育部、外
部、宣傳部的部長,肯定是皇帝信任的人,而且夠分量,他到上面一説又有真憑實據,估計這事就很靠譜了。羅麼娘冷笑道:“你又沒做過官,怎麼
覺很滑的樣子?”
“哪裏哪裏,我到底讀書明理只是不太笨而已,楊大人於大人也不想我和豬一樣吧?”張寧一本正經道。
聽到豬一樣羅麼娘忍俊不,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本來就是豬一樣。”張寧又趁機打聽:“胡大人和令尊私
如何?”羅麼娘道:“沒什麼來往,胡大人雖為京官但長期不在京師的,他最重要的事是尋訪真人張三丰。皇上信道,修建武當山道宮你知道吧?”張寧“哦”了一聲,忙點點頭,卻不是因為知道武當山道宮的事,而是明白這個胡大人可能是專門尋訪建文帝的人。
能受命皇帝秘密差事,定是親信,張寧因此又多了幾分樂觀。只是胡大人如果真和東宮沒一點關係,他憑什麼管這破事兒?
既然楊士奇選他,應該是有所考慮的。京師的官僚非常多,僅從金魚衚衕這麼一處的朱門大户就可見一斑,關係也恐怕比較複雜,張寧心下琢磨自己少説話多低調為上策。
走了一段路,羅麼娘便説:“下馬,驛馬給我。胡大人的府邸就在前面,你自己去,我送你到這裏便算仁至義盡了,今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
“哦。”張寧顯得有點木訥地跳下來,將繮繩遞給她,抱拳道:“後會有期。”
“誰還和你後會有期,孟之徒!走了…”羅麼娘頓了頓道“我回乾魚衚衕。”她説罷很灑
地頭也不回就走,張寧看着她的背影,一時間竟有些捨不得,隱約有些許惘然。
可能因為這明朝的北京城他第一次來人生地不的緣故,連頭腦記憶裏北京城也一片陌生,而羅麼娘是自己在這裏唯一的
人。
陌生的地方,總是讓人缺乏安全啊。他有些
茫地望着羅麼娘的背影微微嘆息一聲,這時羅麼娘忽然回頭來看,碰到張寧的眼神又急忙轉過頭去,輕斥一聲策馬快走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門口,代表地位的朱漆大門和門廳規格,讓穿得不倫不類信差服裝的張寧覺自己很渺小很無足輕重。
門口站着一個皂衣奴僕打量着張寧,因為他在人家大門口的戳燈旁邊轉悠徘徊不太正常。過了一會兒,他總算走了上去,還沒開口那奴僕就搶先問道:“你是什麼人?”張寧道:“南直隸張寧,有事求見胡大人,勞煩通報一聲。”不料奴僕一臉恍然道:“你便是張寧?隨我來。”開了角門,二人便一起走那裏走了進去,當然不可能從大門進,只有地位更高或者平起平坐的人才有資格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