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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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顧元柏遠去的身影，張成義不到有些沮喪，雖然顧元柏沒有拒絕他孝敬的購物卡，可態度大不如從前，現在茂竹的官場這麼複雜，幹羣關係也是那麼的緊張。在他的印象中，顧書記這是在徹底淡化他，所以才讓他去基層。

尤其是今天下午的會議，張成義看到書記和縣長之間的針尖對麥芒，他也害怕了，害怕一不小心站錯了隊。在機關呆的人，不只他張成義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所有的人都有這種想法，一旦站錯了隊，未來就是生死未卜。

雖然不指望升官，可他張成義還想一直留在這個有油水可撈的位置上到退休，雖説沒多大的職權，可他所在職位油水是不錯的，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那些想要巴結討好顧書記的人都會先從他這裏下手。

跟顧元柏這樣的領導共事，其實是可怕的。平時應酬，那個酒還真沒少喝，喝着喝着，他這身老骨頭就喝出一身的病，還好，後來有了舒祈安這個接班人，要不然，他現在的子也好恐怖。

張成義一貫堅持大貪不敢，小貪不斷，而且這些小貪都有給孝敬給顧元柏，所以，他不怕東窗事發。

有墊背的，他完全不害怕這種行為有暴的一天，再説，在機關做事的人，哪個有撈的時候不撈？不撈的人不是傻瓜就是白痴，又沒貪大的，小打小鬧怕什麼，反正又不是自已伸手向他們要的，都是他們自願送上門來的，不要別不要，要了也別要，他張成義又沒替他們辦過什麼實事，最多就是收了別人好處後，當個傳遞信息的使者，實在是送禮的人面子大，他最多在顧書記面前多多美言幾句，事情成與不成完全跟他沾不上邊。

説實在話，張成義很樂意替顧元柏效勞，這其中的好處確實是不足以向外人透的。這也正是張成義捨不得去基層的原因，還有就是最近不受顧書記待見，心裏特別的不舒服，他冥思苦想也不知在哪裏得罪了顧書記？

當然，他更不知道自已被舒祈安設計了，更不知又被徐少聰給設計，這是一種連環的設計，要不然，顧元柏也不會相信，只是，張成義始終還矇在鼓裏。

想到讓他下鄉的事就害怕，還是這樣天天坐在辦公室裏多舒服，風不吹雨不淋的，冬天有有暖氣開着，夏天有冷氣開着，平時還有不少想巴結書記的人討好自已，因為他是縣委辦主任兼常委，堂堂的國家處級幹部，，大家討好他是必然的。

那些找不着廟門的人都把張成義看成神一樣的人，因為他天天可以見到書記，讓張成義代為説幾句好話是最可靠的人選。曾經，他可是顧書記的得力助手，最近，坐了冷板凳的他心裏很不平衡。

曾經，接待個什麼領導這些大事小情，可以説是他張成義的長處，舒祈安還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陪着大家吃吃喝喝後還可以趁機撈一把，所以，張成義死個人也不想下派，想起這事，他還心有餘悸，好在顧書記現在又改變主意讓他留在機關，害得他滿世界找徐副書記，他實在無可奈何，顧元柏原先讓他去基層的態度堅決，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想找徐少聰求個情，可又找不到徐副書記的人影。

如果是徐副書記，張成義就有幾分把握，因為徐副書記跟顧書記不同，此人只要在酒桌上喝好了，一身的病就就釋放出來，不只是大話連篇，還會拍着脯誇下海口，就算他酒醒後也會不好意思推，還是會去找顧書記替自已説些好話。

顯然，張成義不知道這中間的彎彎曲曲，這些事恐怕真沒有人能説得清楚，徐少聰早就把張成義當成敵人，哪裏還會跟他一起喝酒，現在的徐少聰巴不得整死張成義，誰讓他張成義要跟沈浩然是一夥的？

張成義到現在還不明白顧書記為什麼又把他留下了？不是都安排好了嗎？為什麼又突然讓他留下來？實在想不明白，張成義苦笑着搖了搖頭走回辦公室。

有了上回下派之事，張成義確實害怕了，害怕一不小心惹顧元柏生氣就會被下派，以前，他跟顧元柏好得跟哥們似的，雖然沒有徐少聰和顧書記關係那麼鐵，至少可以説説心裏話，甚至還能替有求於自已的外圍人説説話。

現在，張成義明顯覺得顧元柏不信任自已了，就算有牢騷也不會在他面前發，看得出來，顧書記是在故意疏遠自已。

有許多事情，完全不用顧書記親自出馬的，顧書記現在也事必躬親，大事小事都想往自已懷裏攬一樣，張成義心裏能不打鼓嗎？這明顯是顧書記不相信自已了，可張成義就是不明白，究竟哪裏出了錯？

張成義回到辦公室，怔怔地呆坐着，過了一陣，高明抱着一摞文稿進來，整整齊齊地放在他辦公桌上，這才從呆怔中回過神來。

“高秘書，你抱來的都是些什麼稿件？”

“這是顧書記待的，他説讓你沒事把這些整理出來，估計是n年前的舊帳，有得你忙了。”高明有些幸災樂禍，“這也怪了，都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找出來？顧書記是想翻舊帳嗎？我好像覺得這些都是張主任經手的舊帳？”

“高秘書，這裏沒你事了，回你辦公室去！”張成義十分反，雖然他的命運握在顧元柏手裏，可他最討厭的還是高明這樣的小人，如果有一天，他張成義真的倒黴了，高明這個小人不落井下石才怪。

“好吧，那張主任就慢慢整理這些舊帳，等你整理好了，再去向顧書記彙報結果。”高明陰陽怪氣地説。

“不過，一般翻舊帳就表示有問題，張主任，顧書記近來對你有些疏遠，是不是顧書記發現你有什麼問題？你可得小心點，小心顧書記拿你開刀！你這把年紀混到今天也不容易，別在這個時候出差錯，好歹你也是我們的領導，真要有什麼事，我們這些跟隨多年的下屬還真沒面子。”

“我説高明，你別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張成義真想一拳將高明那張討厭的臉打扁，“顧書記怎麼對我那是我的事情，輪得到你來心嗎？再説了，就算我張成義倒黴了，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你高明來補，你以為你是誰啊？不就當了幾天隨身秘書，你就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別怪我沒提醒你，先把你的身份鬧明白，管好你自已的工作就行了，別給我沒事找事來着，還是那句話，我張成義在這一天，你就得給我老老實實地做好份內的工作，你要想踩着我往上走，也得看看自已有沒有那個本事？”

“張主任，你別誤會，我是真的為你好！沒有別的意思。”高明沒想到張成義會發這麼大的火，而且還一股子火藥味，不自覺地給自已找台階下。原本以為，舒祈安走了，有油水的事就會輪到自已頭上了，沒想到張成義還是親力親為，讓他什麼也撈不着，老婆現在調回縣城了，總得多掙幾個給老婆包裝包裝，雖然南村小學在城郊，可那裏的老師都是十分有檔次，看看人家藍沁，頸上那條金光閃閃的鑽石項鍊就足以説明一切。

高明也聽人説過，南村小學的老師個個都有錢，所以，他不能讓老婆一去學校就讓人笑話，總得給老婆置辦一兩件值錢的裝飾品吧，説起來，自已也是顧書記身邊的紅人了，肯定不能讓老婆沒面子，只是，他沒想到，能撈油水的工作還是被張成義親力親為了，這讓他十分的不。

看着高明這個小人離開，張成義就一直默默地坐在那裏，看着面前堆得跟山一樣高的紙思考，難道顧書記真要查自已？他思考着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現在連高明那個混蛋都看出問題來了，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生氣。

其實，當他第一次撈好處的時候，就知道有一天會大禍臨頭，只是，他沒想到顧書記會不信任自已？不是每次都有孝敬給顧書記？查出有問題，顧書記也會濕身，為什麼要這樣做？

有一種不好的預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不管你張成義曾經給過顧書記多少好處，那都是沒有證據的，唯一的證據那就是張成義在這些舊帳中所得的好處。

看着那摞得高高的紙，張成義有些不寒而慄。事已至此，他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得找機會和顧書記好好談談，他可從來沒做對不起顧書記的事，為什麼顧書記會如此反常？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問題究竟出在哪裏呢？

張成義把和顧元柏最近關係疏遠前後的事都想了一遍，還是不找不到癥結所在，雖説他對顧元柏也有許多真實的想法，顧元柏這個人有能力、有魄力，曾經也為茂竹做過許多實事，只是，隨着手中權力的提升，他的權谷就突顯出來，而且還比較自負，有掌控一切的願望，不管是黨委還是政府的事都要上一手。可這些，他從來就是放在心裏，從來沒對人説過。

在縣委辦公室這麼多年，張成義看人的眼神還是有的，他對顧元柏和舒祈安都做過細緻的研究，所以，才會把自已的賭注下在舒祈安身上，他這個辦公室主任，什麼事都與舒祈安這個小秘書配合得相當好，甚至有些討好舒祈安，一切都源於舒祈安官場紅人的身份，更加看好舒祈安的本事。

可這一切似乎都在慢慢發生改變，舒祈安調去政府辦了，他在這裏也形同坐冷板凳，這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