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上官逸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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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很快煎好了,我將他叫醒,扶着他靠在我肩上,將藥遞到他嘴邊。上官逸仍是很虛弱,身子滾燙滾燙的,望着我手裏那碗難聞的黑湯藥皺起了眉頭。
“快喝啊,涼了不好。”我催促道。
“我…”上官逸望了我一眼,言又止。
我噗哧一笑,“哎喲,我差點忘了,咱們英明神武的晨教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苦藥,你等我一會兒。”我將碗放下,到外面找小廝要了點餞。上官逸見到我手裏的
餞,蒼白的臉上
出孩童般的微笑,含了一塊在口裏,便咕嘟咕嘟地把藥喝了。
我替他重新上了藥,換上我為他買的新衣服,對他道:“你再睡會兒,我讓人熬點粥,好了叫你。”上官逸聽話地點了點頭,眼睛剛閉上,忽又睜開,望着我道:“無雙,別走。”我怔了怔,“我當然不走,你快睡。”上官逸釋然一笑,又閉上了雙眼。
一切彷彿又回到三年前第一次相遇那樣,上官逸白天發燒,晚上退燒,我每天替他敷藥、熬藥,守在他身旁寸步不離,只不過上次我是被的,這次我是自願的。
第三天晚上,上官逸的神好了許多,不肯再喝藥了,嚷着要到前院喝酒、聽戲,被我狠狠教訓了一頓。
“這藥你給我喝了它,我煎得這麼辛苦,你怎麼可以費。”我將藥遞到他面前,怒目瞪着他。
上官逸老不高興,把臉轉到一邊,“不喝。”
“不喝我不給你飯吃。”我將藥碗到他手裏,堅持道。
上官逸氣呼呼地瞪了我一眼,不甘地道:“那好,你餵我。”
“你…”我不啞然失笑,這個堂堂大教主怎麼耍起孩子脾氣來了,“好好好,我餵你。”我往他嘴
了一塊
餞,便把藥遞到他嘴邊。
“無雙,你看,我倆真有緣分。”上官逸看似心情不錯,見我不搭理,又自顧道:“自我在江湖行走以來,只有兩次受重傷,第一次是被極樂門的人下毒暗算,第二次便是這次被懸劍閣的人偷襲,可這兩次都是你在我身邊照顧我,這不是緣分嗎?”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又算什麼破緣分了,上次還不是被他強迫的,我好心照顧了他幾天,卻沒想到從此惹麻煩上身了。
“無雙,等我好了,我們就回潛龍島吧。”我吃驚地望着他,我可是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去什麼潛龍島的,可是看着此時他那殷切的眼神,又不忍心直接拒絕他。
“潛龍島…在哪兒?怎麼沒聽説過。”
“在宸邑,我也快三年沒回去了。潛龍島可漂亮了,島上也有一個湖,叫蓬澤湖,比你的琉璃湖大多了,一望無際,水是綠的,山也是綠的…重要的是,在潛龍島四季如,
本不像赤霞這鬼地方,冷冰冰的,我一點兒也不喜歡。”
“嗯,我也不喜歡這破地方。原來你是宸邑人?”我問道。
“是,我的父母都是宸邑人,安氏是我母親家族的產業,天魔教則是我父親所創。”
“原來如此,那你父親仍在宸邑?”上官逸神情有點黯淡,輕聲道:“我母親五年前仙逝後,父親一直鬱鬱寡歡,不久後也跟着去了。”原來他父母都已去世了,他獨自一人,既要肩負起安氏產業的大梁,又要挑起振興天魔教的重任,也確實不容易,“我也是無父無母的,孤零零一人活在這世上,其實也沒什麼,習慣了就好。”想起這世上曾經有一個人和我相濡以沫,許我一世的諾言,可如今卻只剩我一個人,獨自飄泊在這茫茫天地之間,心無所依,像一片隨風飄蕩的葉子,不知歸處,心裏不一酸。
“你怎麼了?”上官逸見我突然紅了眼,愕然地望着我。
“沒…沒什麼,只是一時慨而已。”我連忙道。
“無雙,既然你和我一樣,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那就更要跟我一起回潛龍島了,自父母離世,我也不怎麼喜歡留在那裏,但如果有你和我回去,那就不同了…”上官逸有點興奮地道。
我打斷了他,“好了,你該休息了,傷口剛開始癒合,要多休息,你快睡吧。”
“可我還不困,無雙,再陪我説説活。”上官逸一臉渴求地望着我,可我實在不想再和他談什麼潛龍島的事了。
“你不困,我還困呢,我沒沒夜地伺候你,現在困死了。對了,寒楓他們怎麼還不見人?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用擔心他們,他們自會安頓的。那…無雙,你也早點睡。”
“嗯,你先睡。”上官逸剛要躺下,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無雙,明我不要再喝那破藥了。”我不
啞然,朝他點了點頭,上官逸高興地朝我笑了笑,便躺下閉上雙眼。這張牀比較寬,這幾
以來,我都是等他睡着了,再躺在他旁邊睡,然後在他醒來前起牀。
沒過多久,上官逸便傳出了均勻綿長的呼聲。
此時的上官逸,沒有了以往那張牙舞爪的張狂不羈,也沒有了那殺氣騰騰的凌厲眼神,像只温順的小獸,蜷縮着身體沉沉睡去,看來這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也有脆弱的時候。
我輕輕將賬幔放下,來到桌邊,本想留幾個字給他,但是想來想去,最終還是將筆放下,既然決定了後會無期,就這樣不辭而別吧。他的傷已無大礙,再休息幾也沒事了,既然他斷定寒楓他們安好,那等他傷後了自會和他們會合,我也不必擔心了。
我沒什麼行李要收拾,出了房門徑直找到那名老鴇,遞了片金葉子給她,“婉媽媽,我要離開幾,那房間給我留着,我的情郎還在裏面住着。”老鴇吃驚地望着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實在不好意思,我的情郎被我家老頭子打傷了,躲在這裏養了幾
傷。讓你的人還是每
送吃喝的上去,好好伺候。”老鴇收了金葉子,也沒多説什麼,我便往馬廊尋
雲去了。天
已黑,馬廊裏只掛了一盞風燈,一人正在馬廊裏替蝠王擦洗着身子。
“雲,吃好了沒,我們該上路了。”我將
雲的繩子解下,正要牽出馬廊,剛才那名替蝠王擦洗的小廝,卻突然朝我道:“無雙姑娘?你要上哪兒去?”這聲音…怎麼這麼
悉?還叫我無雙姑娘?我定眼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寒楓?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兒?”剛才一瞥眼,我還以為是醉卿樓裏負責看馬的小廝,沒想到竟然會是寒楓,可是他怎麼會突然在這兒照料蝠王?看他這樣子,似乎也不是剛剛才來到這裏的,可是這幾
也沒見過他和上官逸聯繫。
正詫異間,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另一把悉的聲音又響起,“無雙姑娘,我們教主請你過去。”真是撞鬼了,我望着眼前朝我説話的寒柏,愣怔得説不出話來。
寒楓寒柏不由分説,便把我“請”到了我原來的房間。上官逸已起了牀,正端坐在房中桌子旁,那名老鴇竟恭敬地站在他身旁,除了這兩人,房裏還站寒樺和寒槐。
上官逸臉鐵青,狠狠盯着我許久,我也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
。
良久,上官逸終於爆發了,“無雙,你這個反覆無常、滿嘴謊話、過橋板的女人,你竟然膽敢欺騙我!你竟然膽敢私自逃跑!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我上官逸平生最恨言而無信的小人,難道你忘了?當初你求我救你時是怎麼説的?你這沒有良心的女人!”嘭地一聲,上官逸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卻觸動了傷口,臉上頓時現出痛苦神
,新換上的白衣上又滲出血來。寒楓剛要上前扶他,他卻大喝一聲:“都給我出去!”那名老鴇嚇得渾身一顫,趕緊跟在寒楓等人身後走了出去。
“你説!當初你自己主動要入我門下時,是怎麼説的?違反教規私自逃跑該當何罪?”我嚥了咽口水,小聲道:“私自逃跑,要被挑斷手筋腳筋,扔進蝙蝠裏喂蝙蝠。可是,我沒主動入你門下,當時是迫不得已…”嘭!上官逸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勢利女人!當初為了要我救你,主動投入我門下,如今卻説話不算數!你答應過要和我回潛龍島的,如今又私自逃跑,我上官逸真是瞎了眼睛,竟然相信你!”這下我不敢再反駁他我從沒答應過和他回潛龍島了,不然他又會暴跳如雷,萬一真的一時惱恨,將我拿去喂蝙蝠可就糟糕了。他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前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我連忙道:“你的傷口又裂開了,別動。”我駕輕就
地拿出傷藥,上前替他敷藥,他嘴裏罵了句:“不要你管!”卻沒有動彈,只黑着臉由得我將他的上衣褪去。
我一邊替他敷藥,一邊若無其事地問道:“對了,寒楓寒柏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裏本就是我的產業。”上官逸仍是氣呼呼的。
“什麼?醉卿樓是你的產業?”我驚訝得差點將藥瓶子打翻,“既然是你的產業,為何之前你不説,害我整提心吊膽的。”上官逸哼了一聲,“你又沒問我,為何要説。”我一時氣結,虧他還罵我欺騙他,他自己不也事事隱瞞不盡不實的?但這話我可不敢對他説。
當敷過藥,重新為他換上一身新衣服時,上官逸突然望着我,有點委屈地輕聲道:“無雙,別走。”他的脾氣來得快,消得也快。我的手頓了頓,隨即繼續為他繫上帶,“上官逸,這段時間以來,你救了我好幾次,我心裏實在
你,跟着你闖蕩的這段
子,我也過得很愉快。可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我終不是同道中人,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既然和我在一起很愉快,為何還要離開?難道和我在一起不好嗎?我可以保護你。”
“保護我?”我不由笑了笑,既然已説到這個份上了,便一次把話説明白吧,“你費盡苦心將我從逍遙谷裏帶出來,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保護我?”
“我…”上官逸一時怔住。
“逍遙谷防衞森嚴,你三番四次進入,在湖邊窺視我,可是你連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本就不叫無雙,我叫寧…”上官逸打斷了我,“你叫無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我不管別人叫你什麼,在我眼中,你就是無雙。”我苦笑了一下,不再糾結名字的事,問出了那個一直困擾在我心頭的問題,“那好,你坦白告訴我,你費盡心思將我從逍遙谷帶出來,一路上不遺餘力地保護我,一直説要我跟你回潛龍島,究竟為的是什麼?”上官逸定定地望着我,之前那暴戾的神
消散不見,臉上一片如水温柔,深邃的雙眸如煙如霧,“因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