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探春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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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書，給我梳妝！”探坐在梳妝枱前，淡淡地吩咐道。

開始服侍探之後，就被改名叫侍書的丫環趕緊過來，拿着一隻緻的象牙梳子給探梳理着頭髮:“太太，梳成什麼樣式？”

“梳個慵妝髻吧！”探又指了指梳妝盒裏的一銜珠金鳳釵，“就用那隻釵子！”侍書手很巧，很快給探挽上了髮髻，戴上了釵子，又取過一對明珠耳墜給探戴上，另一個丫環小心地給探的臉上上了一層薄薄的脂粉，又用胭脂點上了探的，侍書在一邊嘆道:“太太真美！”探輕哼了一聲，沒有接話，卻問道:“翠墨，昨晚上老爺在誰房裏睡的？”

“是白姨娘！”翠墨趕緊説道。

“哼，那個狐媚子，就知道勾引老爺！”侍書輕聲斥道，“不過，還不是不下蛋的母雞！”探沒有説胡，侍書又怎麼知道，家裏的兩個姨娘之所以沒生下孩子，是因為探用了藥呢！白姨娘不過出身一個小商家，愛慕虛榮，見識淺薄，哪裏比得上探。白姨娘剛剛進門的時候，探就想辦法給她服下了硃砂，還有她的胭脂裏，一般也摻着稍許硃砂，如此時間一長，生得出孩子才怪！

至於以前那位杜姨娘，探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生了一個女兒，如今年紀已經大了，顏漸衰，老爺也就不怎麼去她房裏了，儘管如此，探還是一直小心着，畢竟，這個杜姨娘能從以前那位兇悍的原配夫人手下活下來，還能生下個孩子，鐵定也是不簡單的，並沒有在明處注意，而是利用食物的相生相剋，儘管沒有‮物藥‬保險，可是，畢竟老爺去得次數少啊！

“太太，大爺來請安了！”外面的一個二等丫鬟叫道。

“母親！”進來的是個六七歲的男童，一身大紅的衣衫，容貌很是秀氣，他笑嘻嘻地過來，“孩兒給母親請安！”探臉上出了笑容，説道:“嘉兒來了！今不去學堂唸書麼？”男童説道:“先生家裏有事，便叫我們回來自己看書！”探輕笑起來:“那就乖乖的，一會兒就回書房唸書去！”男童撒嬌道:“母親不疼兒子了！兒子再坐一會兒吧，反正那些書簡單得很，我早就會背了！”

“母親不疼你，還能疼誰呢！”探笑道，“而且，光會背有什麼用呢，起碼也要知道意思吧！不過，今你不用去上課，便在這裏吃幾個點心，玩一會兒，但是，絕對不能耽誤了功課！”

“知道了，母親！”男童顯然跟探非常親熱，他在探身邊坐了下來，翠墨拿來了一盤桂花糕，他拈起一塊，慢慢吃着。

探在一邊跟他説了一會兒話，男童又吃了三塊桂花糕，在探身邊膩歪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回書房唸書去了。

“大爺這般聰明，將來不是狀元也是探花呢！”侍書恭維道。

探嘆道:“光聰明有什麼用呢，若是不用功，還不如不夠聰明的呢！”這麼説着，不由得又想起了從前。

自從搬到了新的地方，探一直心裏很不安，自己的生母趙姨娘不知道被髮賣到什麼地方去了，王夫人鐵定是不肯出錢將趙姨娘贖出來的。王夫人變得更加刻薄，為了護着點賈環，也好藏些私房錢下來，探不得不放下了喜歡的書法還有別的愛好，每裏不停地做針線。一部分要拿給王夫人，剩下的，她就給賈環，讓他拿出去賣了換幾個錢回來。

好在賈環也足夠爭氣，雖説他讀書不怎麼行，就算行，王夫人大概也不肯讓他上進，賈環乾脆就拿着探給他的錢做着些小買賣，他還算機靈，漸漸地也積攢了一筆錢，後來就偷偷地跑出去，跟着人家商隊一起跑商，沒過兩年，便賺了好幾千兩銀子，在探的勸説下，在城外買了個小莊子做地主，安頓了下來。

而探，老太太死後，更沒有人想着她了，後來王夫人手頭沒了什麼錢，便打上了探的主意，為了賺上一筆彩禮錢，將探嫁給了一個死了原配的富商做填房。那個富商叫於鏡，家中頗有資財，雖然王夫人苛扣掉了探大半的嫁妝，不過，好在探不是，本身子就是個厲害的，進門就拿捏了兩個拿她不當一回事的侍妾的錯處，將她們趕發賣了出去。

於鏡雖説家中有錢，為人也風好，不過，他的原配並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只有個通房生了個庶女，探出身高貴，也頗有手段，她也看多了後宅爭風吃醋的事情，因此往往對於鏡婉轉奉承，雖説不能讓於鏡的心一直在她身上，不過，於鏡對她這個繼室還是很不錯的，後宅的事情一概不多手。

探本就在榮國府管過家，嫁過去之後管家也是輕車路，比起於鏡的原配還要好上許多，為人處事，更是細緻大方，每每人情往來，做得也很周到，讓於鏡的一干朋友親戚都稱讚他娶了個賢內助，倒是讓於鏡頗為得意，回來更是對探愛憐不已。

探嫁過來第二年，便懷上了，生下來之後是個兒子，讓於鏡歡喜不已，被取名為嘉，又聽算命的説，探的八字是旺夫旺子的命格，從此對探更為上心。

探坐月子的時候，書房伺候的一個丫環藉機上了於鏡的牀，那個丫鬟也是有心機有手段的，一個月後，竟然診出來懷孕了，深自己子嗣艱難的於鏡一高興，便許諾説，如果這一胎生下了是男孩，就把那個丫環抬成姨娘。

探氣得差點吃不下飯去，不過，臉上還要裝作賢惠大方，給那個丫環重新安排了住處，送到了另一個姨娘楊姨娘那裏。

楊姨娘是於鏡原配婦人帶來的通房丫頭，長得也好看，當年勾搭了於鏡之後，沒多久便開臉做了姨娘，她又悉自己的主子，拿住了她的短處，愣是沒讓那位素來善妒的原配夫人抓住任何把柄機會，一直安安穩穩做她的姨娘，可惜的是，當年那位原配婦人恨極了她，悄悄給她灌下了絕育藥，她也不知道，雖然得寵，可是一直沒個一兒半女的，如今，見到一個三等丫鬟居然馬上就要母憑子貴，跟自己平起平坐了，哪裏還能坐得住。

那個丫環一向小心謹慎，生怕獨子裏的孩子出了問題，沒事連房門都不出，因此，楊姨娘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不過，後來那個丫鬟獨子有了七個月的時候，因為聽説有了身子，要多多走動，否則容易難產。於是，她每清晨傍晚的時候，便會在院子裏走兩圈。

然後，她在院子裏踩到了一灘油跡，摔了一跤，然後小產了。

嫌疑人是楊姨娘，最後，楊姨娘被打發了出去，而那個丫環做了侍妾，不過，那時候，於鏡又有了新歡，快要想不起她來了。

後來，探又生了第二個兒子，被取名為勤，孩子很可愛，就是有些鬧，總是粘着探，一時半會兒見不到探就哇哇大哭，探不得不把他時刻帶在身邊，連餵的事情也沒給孃，自己親自餵養了。

於鏡的生意做得很大，探嫁過來之後，更是從來沒為錢的事情發過愁，有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應該謝王夫人，要不是她想要那麼一大筆聘禮，估計，自己的命運應該是嫁給一個小地主或者一個沒有太大前途的讀書人，為了點錢財斤斤計較。想到這裏，她對於鏡的風也就沒那麼在意了，起碼，他不會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家裏帶。

“母親，陪勤兒玩，好不好？”二兒子已經會説話會走路了，有些跌跌撞撞地小跑着過來，很是期待地看着探。

“好！”探臉上出了温柔的微笑，她抱起了自己的幼子，陪他玩着些幼稚的遊戲。不管怎麼樣，自己能有兩個乖巧可愛的兒子，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