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郭被帶赴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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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默默地抬頭向上望,約有四公尺高,頂上也是閃着烏黑的煤,她忽然説了一句:“他們是穿入了煤層而離開這裏的!”衞斯理怔了一怔:“穿越了固體?”白素道:“可能之一是穿越固體,可能之二是在這裏進行了空間轉移,從陽間轉到了陰間!”衞斯理深了一口氣,沉不語。

白素又道:“如果是空間的轉移,那麼這個‘陰間’,和傳統的理解不同。”衞斯理明白白素的意思──空間的轉移,那就不是傳統説法中的陰間,而是從一個空間,到另一個空間,那另一個空間,可以是任何形式,不是人類腦部活動所能想像得出情形來的。

衞斯理道:“可是她又堅持説能令王大同活回來──只有傳統理解的‘陰間’,才有這個能力,閻王有生死簿,可以掌握人的生死!”白素現出惘然之,衞斯理又拍打着煤壁,他道:“我只是想找出甚麼通道來,傳遞一些訊息過去,也是好的!他們是在這裏消失,這一點可以肯定!”白素抿着嘴,過了一會,她又道:“我有一連串的假設:李宣宣急於到陰間去,目的就是為了挽救王大同的生命,她在陰間,像是已取得了成績,所以她在聽到了王大同的死訊之後,才會那麼動,才會立刻再到陰間去,為王大同的生命涉!”衞斯理點頭:“你注意到沒有,如果李宣宣的身子,是從四壁隱沒,小郭要阻止她,應該是‘拉’住她,而不是像李宣宣叫的那樣是‘抱’住她!”白素點頭:“只有兩種倩形之下,小郭需要用‘抱’這個行動阻止李宣宣離去!”衞斯理一手指上,一手指下,表示除非是昇天入地,小郭就不必抱住李宣宣。

白素的視線,望向腳下。衞斯理道:“傳統觀念,陰間當然是在下面,但如果是另一個空間,那就本沒有方向可言。”白素又想了一會:“李宣宣要再出現的話,一定也會從這個空間冒出來,所以,可以在這裏等!”衞斯理搖頭:“除非想看到她現身出來的情形,不然,上去等也一樣!”白素在衞斯理的話中,聽出了他不是很願意在這裏久候──確然,在地底超過三百公尺處,在煤層的夾縫之中,那絕不是令人愉快的事,那令人產生一種自己已經成為化石的可怖覺。

白素沒有再説甚麼,點了點頭,兩人轉過身,又從裂縫中,向外走去,回到了坑道,來到坑道口子,卻看到升降籠不見了!

才一發現升降籠不見,衞白二人確實大吃一驚,遍體生寒!

可是,他們隨即聽到“光啷”聲自礦井中傳了過來。

那聲音,還是自上而下傳下來的,證明正有人利用了升降籠下來,這才令他們兩人,大大鬆了一口氣,有絕處逢生之──一點也不誇張,剛才發現升降籠突然消失時,他們都有被困地底,永不超生之。後來原振俠醫生説,人在封閉的環境中,特別容易產生恐懼,在地底如此,在海底也如此。

衞斯理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恐懼還是照樣襲來。當時,他們雖然想到,李宣宣應該會出現──但也只是“應該出現”而不是“絕對出現”──她有上天下地的本領,誰知道她是不是有別的方法離開!

這時,他們定下了神來,互相用眼詢問對方,也問自己:“下來的會是誰?”衞斯理立時笑了起來,指着自己的頭部:“偷一會懶吧,十分鐘之後,就可以知道下來的是誰了!”白素也不由自主,嘆了一聲,因為自從王大同闖了那個禍之後,雖然不過幾天功夫,可是在那幾天之中,變故疊生,怪異而不可解,要用腦筋的事之多,不可勝數,確然需要休息一下了!

白素靠向衞斯理,表示同意,兩人偎依在一起,雖然身在險地,但也到甜

令衞斯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白素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隻扁平的小瓶來,一打開瓶蓋,酒香四溢,瓶中所裝,竟是極品佳釀!

二人,會心微笑,衞斯理接過酒來,喝了一口,遞給了白素,白素也喝了一口,兩人索坐了下來,背靠着背,輕輕搖動,那小酒瓶就在他們的手中,傳來傳去,耳聽着升降籠向下落來的“光光”聲,越來越近,悠然自得,賞心怡神。

把升降籠絞了上去,這時又下來的,自然是陳長青。

陳長青形容他身在升降籠之中,看到了衞白二人在坑道口,你一口我一口喝酒的情形,十分生動。

他道:“我提心吊膽,每下落一尺,就擔心一分,不知道下面暗無天的地底。會有甚麼妖魔鬼怪冒出來,誰知道看到了衞斯理和白素,他媽的,兩個人那種樣子,那種享受法,就像是江南仲,鶯飛草長,風拂面,柳絲纏足那樣,纏綿得要死,恩愛得要命,此情此景,不是親眼目睹,殺我的頭,也想像不出!”陳長青在當時,確然整個人都怔呆,眼睛瞪得老大,又連了好幾次眼。

衞斯理和白素,看到下來的是陳長青,先是有點驚異,但是一轉念之間,就知道是發生了甚麼事──陳長青知道他們的車子有訊號發設備,自然是在書房之中發現了車子的去向,跟蹤前來的──他們一下子就料到了陳長青在這裏出現的原因,但直到那時為止,他們仍然不知道何以小郭會突然出現。

陳長青的模樣,很是滑稽,兩人向他點頭微笑,又揮了揮手。陳長青這才清楚,眼前所見全是事實,不是幻象,他再也忍不住,陡然大喝一聲。

衞斯理後來,常説陳長青是“闖禍坯”就是從那一次開始的。

陳長青為了宣心中的怒意,竟然身在礦井之中,就大喝了一聲!

他喝聲未畢,口也沒來得及閉上,礦井之中,就響起了“轟”地一下回聲。回聲在礦井之中,來回震湯,轟轟之聲不絕。

任何懷疑聲波可以製成毀滅武器的人,都應該在這種環境中體驗一下。

來回震湯的回聲,不但令人心慌意亂,無所適從,而且,令得礦井的四壁,都像是在顫抖,大大小小的煤塊,紛紛落了下來,有的砸在升降籠的頂上,又發出聲響,再起回聲。

陳長青身在籠內,那情景竟如同置身於狂風巨中的一頁扁舟一樣。

衞斯理和白素一躍而起,一起向他伸出手去,陳長青抓住了兩人的手,被兩人拉進了坑道。

那一聲大喝造成的混亂,足足在七八分鐘之後,才漸漸靜了下來,總算沒有毀滅的破壞!

衞白二人並未責怪陳長青,只是齊聲嘆了一口氣,陳長青的臉由白而紅,自己責備自己:“你們把秘密和小郭共享,不肯告訴我,看來很有道理。”這句話自然聽得衞白二人莫名其妙,衞斯理覺得和陳長青這種人,説不清楚,所以只是瞪着他,並不説甚麼。白素則問:“此話怎講?”陳長青一口氣,便把看到了小郭的車子之後的想法,説了出來。

衞白二人這才算是明白了小郭何以會突然出現的原因,衞斯理伸手在自己的頭上,拍了一下:“真好笑,偷車子,卻反倒把他帶來了。陳長青,我本來是想通知你的,可是聯絡不到──”衞斯理把自己在礦中考慮的情形,説了一遍,聽得陳長青動不已,緊握住衞斯理的手,用力搖着,口抖動,説不出話來。

過了片刻,他才道:“我也有巨大的發現──對了,那鏡子是怎麼一回事?”衞斯理“啊”地一聲:“你也知道那鏡子的事了?”陳長青連連點頭,白素提議:“我們再到那空間去,一面走,一面説,就可以把事情都清楚。”衞斯理道:“是,先説李宣宣和小郭的對話!”陳長青聽得居然有這樣的奇事,雙手着,現出如痴如醉的神情──他的好奇心一發作,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滿足,何況這時,衞斯理甚麼都會告訴他,他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

等到他們來到那個空間的時候,雙方已經換了互相的經歷,陳長青聽得目定口呆,他發出了一個理所當然的問題:“那面寶鏡在哪裏?”衞斯理苦笑:“找不到,相信是王大同藏起來了,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死了,這寶鏡──”陳長青急急道:“要是李宣宣能令王大同活回來,那就可以知道寶鏡在哪裏了!”衞斯理“唔”了一聲:“如果!”衞斯理也得到了不少新的資料,那漆器剖了開來之後,竟然出現了放置寶鏡的凹痕,那真是不可思議之至。看起來,李宣宣和寶鏡,也有一定的關係,不然,就不會有這種情形出現!

衞斯理自然不會和祖天開一樣想法,認為李宣宣是“來索命的冤鬼”但是,在陳長青的轉述之中,他到,事情的可疑點是:當年,祖天開和王老爺,得到那寶鏡的時候,大有可能用了極不正當的手段!

這種不正當的手段,可能還牽涉到人命的殺害,不然,祖天開何以會有“索命”

“報仇”這樣的説法?

衞斯理把這一點提了出來,陳長青和白素,都表示同意,白素道:“祖天開有虧心事,所以他才害怕,而且不肯對人説,那虧心事,一定很是不堪!”陳長青悶哼:“這老滑頭!”衞斯理頓了頓腳:“先別討論幾十年前的事,李宣宣帶了小郭到陰間去,是不是會回來?”這個問題一提出來,陳長青就怪叫:“當然會!”他叫了一聲之後,神情大是猶豫,因為他也沒有把握,他只是主觀願望,想李宣宣回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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