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紹興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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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先生還是先走一步好了,在下還有一些手下,我得們。”沈從雲可不敢和辜鴻銘廢話太多,不然談起西方的事情來,搞不好就要底的。

辜鴻銘沒想到沈從雲有這麼一説,不由的一愣道:“怎麼?還要等什麼手下?”沈從雲笑道:“請看!”出了碼頭,餘震馬上指揮學員們開始整隊,這也是沈從雲要求的。學員們列隊前進,一個一個都顯得非常的安靜,看着這些學員沈從雲也頗為滿意,可是學員們穿着清軍服裝的樣子,沈從雲怎麼看都覺得不是味道。

沈從雲扭頭叫來盛小七道:“去給我幾個洋裁縫來。”學員們由前來接的人領着去安頓了,沈從雲這才回頭朝辜鴻銘笑道:“辜先生,請!”兩頂轎子趕緊過來,沈從雲見了轎子就皺眉頭,在船上已經關了十天了,還要關在轎子裏。沈從雲搖搖頭道:“辜先生,我還是走着去好了,坐不慣這玩意,裏面憋悶的慌。”辜鴻銘一副意料之中的微笑,輕輕的拍了拍巴掌,一輛馬車啼啼塔塔的跑了過來,這是一輛洋馬車。

“請吧,沈大人。”這老夫子還真不簡單啊?還搞了兩手準備,看來這是鐵了心要給我也上一上課了。我得留神,辜鴻銘可是做大學問的,別給他問出什麼不對來。

“辜先生請!”沈從雲不敢居先,往邊上一站,手一伸。

辜鴻銘也不客氣。先上了馬車。等沈從雲也鑽進來後,輕聲對前面道:“走!”沈從雲的運氣不錯,辜鴻銘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對沈從雲過去地事情沒有表現出過多地關心,大致的問了幾句,最後慨了一聲“南洋華人雖富,卻沒有一個強大的祖國作為後盾,每每受人宰割無還手之力也。”這話讓沈從雲想起了歷史上印尼地一系列排華運動,心中不由微微一陣酸楚。默默的低下頭沒再説話,辜鴻銘似乎也沒有繼續聊天的情緒,閉上眼睛靠着養神。

兩廣總督衙門無疑是一個令人痛心疾首的所在,1865第二次鴉片戰爭,兩廣總督葉銘琛不思抵抗,讓英法聯軍給抓了俘虜,最後客死他鄉不説,就連兩廣總督衙門裏存放的檔案。都讓聯軍給席捲一空,如今這些檔案還存放在英國國家檔案館內。

外表上看起來張之無疑是一個非常有氣度的人,沈從雲在書房裏見到張之地時候,張之的身邊還跟着一個面貌忠實的青年。

“子歸啊。久聞大名,今終得一見也。不愧是青年才俊啊!可惜朝廷下了庭喻,本官要道湖廣總督任上,深遺憾啊。”張之説話很客氣,沒有出去接是自持身份,這點也並不過分。

“香帥過獎了!從雲不過運氣好,得以為朝廷辦了點事情而已。”沈從雲在張之面前可不敢託大,語氣神態甚是恭敬。

“呵呵,李合肥説你是豎子狂生,我看不然啊。當初一介白丁面對李鴻章敢直言不諱,此為讀書人之風骨也,他李合肥氣量不足,摔了你一個股墩。想起來,當年本官在朝中為官時,也是屢屢上書,陳言時弊。”張之拿自己和沈從雲比,沈從雲可不敢比,連忙笑道:“從雲如何比得香帥。李中堂對從雲有知遇之恩,從雲沒齒不忘。”沈從雲言下之意,張之你就別説李鴻章如何了,要説也別在我面前説。

張之楞了一下,隨即大笑道:“好你個沈子歸,左大人曾數次來信,對你讚許又加,中法和談一事,左大人還專門發電報請本官聯名保舉你為談判主使。”提到左宗棠,沈從雲連忙舉手朝東邊拱手道:“左大人之氣度,從雲一向是非常敬仰的。”幾句話説下來,沈從雲似乎不怎麼配合,張之也覺得無趣,便笑道:“子歸一路辛苦,早點安頓歇息吧。對了,這位是詹天佑,正翔專門來電讓我把人給你。”沈從雲趕緊又客氣道:“多謝香帥。”張之這人,還就喜歡別人叫他香帥,要是叫他張南皮,哼哼,臉就不好看了。

沈從雲的客氣,讓張之到一絲無奈,不為別的沈從雲是在是太客氣了,這客氣過分了,就顯得生分規中距的,卻難以親近,這多少讓一向以容易使人親近的張之多少有點不快。

“呵呵,子歸啊,客氣就不必了,本官今晚在鴻濱樓備下了接風宴,子歸可一定要賞光啊。”要説張之表示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夠意思了。張之也確實有拉攏沈從雲地心思,要知道沈從雲可是有練兵的權利的,如果再有張之這個一方封疆在暗地裏支持,後互為呼應,不難與李鴻章一爭長短。

“香帥,從雲不貫走海路,這一路遭了不少的罪,身體頗不適。接風宴改吧。”張之地熱情遭遇到沈從雲的冷漠,再好地脾氣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

“哼哼!是麼?如此,喝茶!”張之微微出嗔,端起了茶杯。沈從雲也沒往心裏去,拱手告辭而去。

—“湯生,以為此子如何?”張之手縷着鬍鬚,目送着沈從雲的背影問辜鴻銘。

“個、自信、自律,典型的西方人的做派,這是長期生活在西方才會有的氣質。拒絕人也不會客氣點,更何況拒絕的是上官。不過大人既然想表示一下親近之心,為何穿着一身的官服呢?穿了官服自然就是公事公辦了。”辜鴻銘倒是頗為欣賞的樣子,眯着眼睛看着沈從雲的背影説道。辜鴻銘看人的眼光倒是很準的,可惜説對了一半,沈從雲來的那個世界,人與人之間尊卑的界限,已經不明顯了而已。

張之讓辜鴻銘這麼一説,微微的沉一番,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一品大員的官服,覺得辜鴻銘説的確實有點那麼一點道理。

沈從雲沒聽見辜鴻銘的説法,聽見了肯定是要臉紅的。其實哪裏是什麼個吧個本就是現在沈從雲的地位非常微妙,朝廷在看着他,李鴻章在看着他。沈從雲現在不想給張之一個拉攏的機會罷了,至於以後,只要站在利益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合作的機會自然還是有的,不着急於一時。

沈從雲直奔館驛和那幫子學員們會合,剛到地方,見餘震在安排兩個學員站崗,還把一個穿着長袍馬褂模樣的中年人擋在門外。中年人似乎一直在解釋,可是餘震就是不讓他進去。

沈從雲走上去,笑着問道:“怎麼回事?”

“大人!”餘震一個平軍禮道:“這人非要進去見大人,屬下告訴他大人不在裏面,他要進去等着,屬下沒答應。”

“哦?閣下是哪位?找沈某何事?”這個中年人看起來四十歲的樣子,給人的第一覺是陰沉、狡猾,這讓沈從雲想起了過去看的電影中,國軍裏頭總有那麼一個狡猾的參謀長一類的人物。

“歐陽全!紹興人,聽聞沈大人尚無有師爺,特來遂自薦。”來人笑着一拱手,那派頭好像是沈從雲肯定要收下他似的,手上還拿着一把紙扇,留着一對八字鬍,果然很有幾分狗頭軍師的氣度。

“呵呵,你怎麼知道我沒師爺?怎麼知道我到了廣州?”沈從雲笑問,歐陽全不由的臉微微一紅,頗為尷尬的笑了笑,低聲道:“其實在下到廣州已經多,眼下在廣州知府手下一個鄉黨處寄居,本打算到廣州求人謀一師爺的差事,我那鄉黨也大力的向知府大人推薦了我,可惜知府大人嫌棄在下相貌不佳,事情沒能成。今本打算走水路回紹興老家,在碼頭上看見沈大人的隊伍,在下略一打聽,覺得這是個機會,便前來試一試。”聽他這麼一説,沈從雲再一仔細的看一看歐陽全長的還真的有點獐頭鼠目的雛形,印象中長成這樣的人,一般都是狡猾狡猾的。沈從雲現在身邊還真的缺人幫着做點政務上的事情,畢竟到了越南有一攤子政務要處理的,沈從雲在這方面可不是行家。再説有這麼一個人給自己出點子,幫着自己算計別人,提防比人算計自己。

關鍵的問題是,歐陽全坦白的説出了自己眼下的境況,沒有裝腔作勢,這一點打動了沈從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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