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再回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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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眼到胃裏就跟被一條火線燒過似的,騰地一下,書香這臉都給這口酒衝出汗來。

“痛快,”他嘴裏嘶嘶着。抹了把汗,身邊有什麼就捻摟什麼,一股腦往自己嘴裏填了進來。

“過癮,早就想喝了我。”楊剛伸手胡擼起書香的腦袋,往懷裏一帶,衝雲麗呵呵起來:“説什麼來着,三兒肯定有意見。”就媳婦兒的臉上看,楊剛猜測昨晚她應該是搞過的,儘管暫時還沒,不過呢,論剛才內話的源頭,正確來説其實應該從週一開始算,不過此時説起來也不算晚…“回頭得批評老許。”書香“哦”了一聲,起身抄起桌上的軟中華,這邊看着上面的焦油含量,就從裏面出一

“這煙也看不出哪好來。”左看右看來回擺着,還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不過呢,一嘴的酒氣又哪聞得出什麼味來,隨後當眾把煙點上,嘬了一口。

“還沒媽寶勁大呢。”楊偉實在是忍無可忍,一拍桌子,怒目而視道:“沒家教的玩意!”矛頭所指,不言而喻。書香倒好,也不回嘴,他把身子朝後一仰,目光直接視過去。見狀,楊廷松和李萍不約而同揚起手來。

“行啦行啦,會乾嘛還攔着。”

“夢中的學生有不會煙的嗎?”

“一的,量控制一下不就得了。”

“慣吧,就慣吧,看他現在這德行!還有人樣兒嗎!”被沒鼻子沒眼數落,書香也忍無可忍了。

騰地就站了起來:“我媽都沒説話,你算老幾?!”楊偉一愣,瞬間臉就漲紅了“要反這是!”他也站起身來,手也跟着揚了起來。

“還敢犟嘴?信不信我你!”靈秀眯起眼來,揚脖把啤酒乾了,一旁的雲麗忙打起圓場:“不值當的,快都坐下。”楊剛這邊推着書香的身子,那邊則拉起楊偉的胳膊:“都坐下,幹嘛呀這是。”書香搭着鼻子,股一迫坐了下來。

楊偉一甩胳膊:“行什麼?你倒會説!”鐵青着臉,指着楊書香的鼻子“屬狗的是嗎,記吃不記打?”

“來來來,照這打,照這打!”書香把煙一扔,二度站起身子來,指着自己的左臉,啪啪地拍着:“打,打,不解恨就進屋拿刀介。”

“香兒你怎麼説話呢?!”爺倆鬧成這樣,楊廷松也繃起臉來,喝道:“一點規矩沒有!”不説還好,這下書香乾脆把脖子頸出去,叫起板來:“就沒規矩怎了?我就這樣兒!要不就死我!”這耍起混來,碓得楊廷松直哆嗦,臉都綠了:“就不能消停會兒嗎?!”楊偉剛要把手扇過去,楊剛就拍起了桌子:“小偉,你坐不坐?”起身攔在當間兒,轉過臉看向書香“三兒,大可沒揍過你!”書香瞟了靈秀一眼,哼了一聲:“我招誰惹誰了?啊,礙着誰了?”靈秀眼珠子一立:“你大的話沒聽見是嗎?!”

“媽!”

“聾了是嗎,我説的話也沒聽見?”雲麗上前一摟,抱住了書香的身子:“行啦行啦,都少説兩句,這狗脾氣,都趕緊吃飯吧。”這末了末了的,好的一頓飯竟給吃成了不歡而散…月上柳梢,燥悶的一天總算涼下來,陪坐在父母身邊閒聊了會兒,楊剛跟雲麗使了個眼。

原本想讓她進屋説服一下書香,就在雲麗起身時,他又覺得有些不妥,遂改了注意:“還是我去吧。”攔下雲麗,邁起步子走向屋內,見小夥子靠在炕頭看着錄像,就嘿着擠了過去:“爺們這是怎了?”

“喝多了唄。”嘴上説,書香卻挪起股給楊剛騰出個地兒,很快又幹笑起來:“酒壯慫人膽,喝多了就耐誰誰了。”

“這狗脾氣,隨誰,隨誰?”楊剛一摟書香脖子:“跟大年輕時一樣,楞瞪起眼珠子就天不怕地不怕了。”笑着把他從炕上搊了起來。

“走,窩屋裏算怎回事,外面涼快着呢。”

“大你幹啥,這看着好好的電影。”也不管書香樂不樂意,楊剛硬是把他從屋裏給鼓搗了出來。

“放暑假隨便你看,走,喝茶介。”書香走出屋時,也正是弦月當頭之時,他看着桌前圍坐的三個人,朝楊廷松叫了一聲:“爺…”腦袋半耷拉着,在那哼哼唧唧,有些磨嘰。

楊廷松擺了擺手:“還生氣呢?”指着桌上切好的西瓜“吃塊瓜來。”話剛落,書香就把瞟向娘娘的目光收了回來,隨即話也哼唧出來:“我錯了爺。”亮堂的燈把慘白的月光攪爛之後,他這臉似乎也跟着變了起來,一時間白裏透紅,一時間又黃白加,説不清是失落還是不甘,亦或者是困惑不解。

“我不該頂撞您。”

“沒大沒小,就得揍你。”這當口,楊剛攏起手來照着書香的股就是一巴掌“看你下回還敢不敢,還敢不敢。”説着,又輪了一巴掌,隨之而來又是一聲悶響。

不止是雲麗,連李萍都笑了起來:“小偉要是有你這套,香兒也不至於這麼膩歪。”笑歸笑,正之後她立馬扳起臉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爺撅也就撅了,總不能讓你媽也沒台階下吧。”書香剛要張嘴,楊剛這邊就把他按到了座上:“還愣着啥,你又不罰你。”小夥子心裏頭一陣憋悶,想也沒想就抄起了桌上的煙。這舉動李萍沒攔着,壓也沒想攔。

“少總歸不是錯話吧,瞅這倔勁,啊,傳統,都是傳統。”看他耷拉腦袋在那起悶煙,未等老伴兒見好就收楊廷松這邊倒先開口了:“小偉也是,哪有嘴巴子的,啊,打壞了咋辦?”冷不丁來這麼一句,書香剛把頭抬起來。

話又被李萍接上了:“年輕氣盛,這歲數可不都這樣兒,光輪拳頭就解決了?肯定解決不了!”

“向來我就主張引導,不引導哪成。”

“早就説小偉內套出孝子有問題,説他吧不聽也不改,不説吧,瞅瞅今個兒鬧的。”

“媽,這到底要説啥呢?”雲麗在一旁憋着勁兒,臨了實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音來,這一笑,在座都跟着一起笑了起來。

“不就説這事兒呢。”

“這也沒跑題。”楊剛起身想給父親杯子裏續茶,又給母親杯裏倒了半杯白開水。李萍瞥着楊廷松,一臉納悶。

“是內,説着説着怎就成嘻嘻哈哈了。”扳起臉來試圖嚴肅一下,結果,結果就不了了之了。

“煙這東西少,又不是不讓。”一捅老伴兒胳膊,讓他少喝的同時,撇起嘴來“行啦行啦,圖什麼啊,該幹嘛幹嘛介吧。”清風襲來,老兩口回房睡覺,院子裏就剩下楊剛夫婦和楊書香了,書香拾掇起一塊西瓜,啼哩禿嚕就給啃了。

意猶未盡之下,又抄起了一塊。楊剛飲了口茶,問道:“不洗洗澡?”書香抹着頭上的汗,把瓜皮扔進了盆裏:“回家前就洗完了,自行車廠洗的。”起身拿起抹布就擦“大,我不是成心的。”

“不是成心是故意的唄。”楊剛朝書香“嗯”了一聲,出煙來扔到手裏“心裏有怨氣,真當你大看不出來?”

“沒少了今兒,盯以前一禮拜的了。”書香又把煙放回到桌子上“這煙也就落個名聲,有股子柔和,論勁兒是真不行。”

“對了,之前打岔給忘了,三兒説的內媽寶是什麼來着?”楊剛嘴裏唸叨,旋即把目光瞅向雲麗。

“新出的嗎?”過的煙似乎沒有叫這名字的,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聞了?雲麗笑道:“萬寶路呀。”撿起煙來夾在手裏。恍然大悟下,楊剛搖起腦袋:“招待所的內煙不就萬寶路嗎,我這還以為煙草又出什麼新煙了呢。”笑的同時,目光一轉,朝雲麗看了過去:“都怨老許,當不當正不正地挑的什麼雞巴子。”雲麗攏起手來正要點煙,火倏地一下就滅了。

她抬頭掃了一眼楊剛,又飛快地瞟了書香一眼,很快又把手攏回到自己的嘴邊。

“戳校門口乾啥來,怎不回介?”清早內會兒都進了校門。也不知娘娘站在車前幹啥呢。

“也沒幹啥。”噠的一聲點着煙後,雲麗深了口,她半仰起臉來,小嘴一張,一縷青霧便對月吹拂起來“不惦着去接你大嗎,一宿沒回來。”楊剛笑着搖了搖頭:“這還吵吵呢,説怎沒帶你去。”雲麗哼着笑了笑,然而不等書香接話,她就又閃動起那雙人的月牙,目光轉之下,打楊剛臉上掃過去,最後定在了半空中的弦月上:“真行者珞珈山訴苦。”月下,那酡紅的臉蛋當真是風情萬種。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書香心裏陡地冒出這麼一句,但轉瞬又想到晚飯時分自己耍混的事兒,手就下意識放到褲兜上,他緊緊摳着裏面的東西,順着娘娘目光看向半空,怔怔間,深邃而又浩瀚星空漸漸幻化出一張芙蓉臉來,他心裏一顫,真想扇自己兩個耳光。

***聽見聲時,雨其時已經下起來了,嘩嘩地,不大不小卻足以模糊視線。書香蹲在門口,邊刷牙邊看着門外的動向,那水花形成的幕簾打房檐上潑下來,噼噼啪啪地,近處的地面上就鼓起了一個個的小水泡,隨後又飛濺到他的腳面上,循環往復着。

給冷風這麼吹着,書香的神為之一振,除了睡前那一番酣暢淋漓,反倒憶不起昨晚上自己做的那些個光怪陸離的夢,他把嘴裏的牙膏沫吐出來。

起身時抹了抹嘴頭,漱過口後,臉仍舊仰着,烏了巴突的天一片灰濛濛,他閉着眼,任由空氣裏濕的泥土味充斥整個肺腑,任由雨花飛濺打到自己臉上。

咳嗽聲打裏屋傳來時,書香猛地睜開了眼,回頭看了看,身前的雨仍舊在下,再回身時,有人喊“吃飯了”書香答應一聲,就看打甬道南面走來一人,儘管來人樣貌看着有些模糊,書香卻毫不猶豫地衝進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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