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寂寞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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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的喜樂越來越近,錦兒再看了鏡子裏的一雙人兒,將這景象深深印在腦海裏,最後閉上了眼睛,只有長若蝶須的睫微微顫抖,似乎在剋制着淚水不要讓它出來。

弦輕輕將蓋頭蓋在了錦兒的頭上,錦兒纖纖玉手輕輕的搭在弦的手心,跟着弦一步一步往外走,到了樓梯前,弦輕輕摟着她的xian,在錦兒耳邊最後一次輕聲細語:“我帶你飛下去可好?”錦兒緊緊握了握弦的手,點點頭。

旋飛的覺最好,這一剎那間煙火一般的幸福轉瞬即逝,甚至比曇花盛開的時間還短。

弦握着錦兒的手,緊緊的,卻是一路無語,他們很清楚,今之後,連見面都是萬般不易。

最終還是抵不過放手。

錦兒孤零零的坐在轎子裏,身邊不再有他的温度。

一聲淡漠的嘆息聲,在耳邊,也在天邊。

“你不該來到這紅塵人世間,你應該該像白先生那樣,自由自在,與山水星辰為伴,不該受這些羈絆。或許,千年前你沒有遇到羽,你會過得更好。”錦兒垂眸,遮住眼中的深深淺淺的悲哀,不期然地想起了三年前,白華親自送自己出禱過山時的絕情,並不是自己想留就可以留下的。他的生命中容不得任何的牽絆,而自己的不期而至,曾打擾了他三年,已經太久。

再抬頭,錦兒心中已是一片清明:“既然水無情,何苦痴纏,不如化作泥,至少,可以護得了那些在意我和我在意的人。”

“你在意誰?弦麼?值得麼?”愛,只有願意不願意,沒有值得不值得。

血裳霞帔步搖冠,瓔累佩珊金蓮尖。

“見禮,奏樂!”錦兒安靜地任由喜娘扶着,並沒有贊禮官的贊唱,她心裏一,這顯然是因為自己被娶進門的身份不是正妃,亦不是側妃。

那又有什麼關係?

款款下拜,手裏,握着江南新貢上好的紅綢,紅綢的彼端,便是當朝大太子華,未曾謀面卻要謀劃的夫婿。

龍鳳呈祥的喜帕遮住了錦兒的視線,整個世界一片明豔豔的紅。

三跪,九拜。

嫁與天家,即便是沒有位分的侍qie,禮數也不容怠慢,待到由喜娘引入喜房時,錦兒的鬢間已微有汗意。

喜房外禮樂聲濃,越發顯得房內的安靜。錦兒雙手攪着,心裏因為來到一個心裏排斥的地方而焦躁不安。

仍舊是蓋在腦袋上的蓋頭其實並不能遮擋她的視線,她悄悄是了個法術,透過蓋頭打量着這個擺置滿奇珍異寶的房間,除了古玩就是名人字畫,除了珠寶就是奇花異草。就是不見一個人,她不信這麼奢侈的宮殿裏,不出一個丫鬟來伺候嫁過來的侍qie,故意的,除了故意之外,錦兒不信還有什麼解釋。

錦兒冷冷一哼,既然這樣,何須在皇帝面前請旨做戲?

不過是對三太子的一種挑釁,不過是對皇帝心中到底哪個太子更重要的試探,如今答案已出,自己必然被棄。

錦兒的手指,細細摩挲着血嫁衣上用極細的金晶串成的雙生鳶尾,錦兒極淡地冷冷一笑,拂過略顯寬舒的衣袖。這段從一開始就是陰謀的姻緣,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四周死死的寂靜,錦兒一動也不想動,就這麼坐着沉睡了過去。

今天的海誓山盟,明天的灰飛湮滅。

今天的是,明天的非。

今天的笑,明天的淚。

那麼昨天的傷口,是否能夠成為明天的重生?

執着於自己的信仰,即使一無所有,又何妨投入地演一次,忘卻痛苦,在這蒼白人生裏,拼卻一絲血紅。

“夫人~”一聲柔柔的呼喚,將錦兒從半睡夢狀態拉回了現實。

錦兒慢慢的睜開眼睛,還是一片紅,他,果真一夜都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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