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今霄風月知誰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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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要是擊中了,畢秋寒必然喉結碎裂而亡。
畢秋寒大駭,右手劍碎,他以左手劈了出去。
“啪”的一聲如中敗革,他的左掌截住了屈指良的右拳。屈指良拳力沉實,一股沉重的壓力直傳入畢秋寒手臂。
“哇”的一聲,畢秋寒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能一拳之下讓他重傷如此的人,世上能有幾個?
畢秋寒第一口血吐了出來再也忍耐不住,第二口鮮血又奪口而出,眼見剎那之間他就要吐血而死。屈指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再不容情,左手劍當頭高舉,便要一劍砍下來。
“住手!”樹林那邊驟然傳出一聲急叱,一個人影箭一般直掠了過來。
“聖香…”畢秋寒心中一喜,不知為何,他明知聖香的立場和屈指良一樣都在掩飾當年的真相,但臨死前見他來了,他依然心中一喜。那一喜就如看見初新花綻放的一瞬,讓他雖然瀕死,卻依然欣喜若狂。
但燭房劍當頭砍了下來。
“啪”的一聲響,聖香手中摺扇硬生生架住了屈指良一劍“你是什麼人?”他居然不知道屈指良是當年的殺手?畢秋寒的愕然一閃而過,聖香架住那一劍定晴一看,也愕然叫道:“屈指良?!”屈指良一言不發,他若不是要求光明磊落不肯把畢秋寒一下打死,今夜絕不會讓聖香發現他夜半殺人。此刻既然被撞破,除卻連殺兩人別無選擇!
“嚯”的一聲,他那劍身古樸厚實的劍刃,居然被他內力得如軟劍擊空發出風聲。以屈指良的武功成就,這一劍直劈凌厲之極。一股做了虧心事被撞破的狂怒隱然
發,
得他眉發俱張面目猙獰。
“等…”聖香似有一肚子話要説,卻被屈指良劍風住了,一個字也説不出口。摺扇方才硬架一招,扇骨已有裂紋,萬萬不能再來一次。但畢秋寒人在屈指良拳掌之間身負重傷,他卻不能不救!猛一咬牙,他一低頭從屈指良劍下穿了過去,直撲屈指良懷裏,不爭什麼求勝之機,只爭能夠大叫一聲:“救命啊…”屈指良對敵千萬從沒見過這種接招方式,不出手應敵卻拼命找個時機大叫救命。聖香猛地撲入他懷裏出乎他意料之外,此人武功不弱卻行事亂七八糟。他微微一忿“啪”的一聲甩下外衣。這一甩不管聖香撲入他懷裏有什麼詭計,都讓他一衣盪開了去。
聖香只求他這一甩,剎那之間屈指良甩衣,聖香順勢撲了出去一把抱起畢秋寒,一個翻滾遠遠離開屈指良身側。
原來如此。屈指良一個不察,殺兩個人的目標雙雙落空,心下微微一震,後生可畏的
覺剎那自心頭掠過。他
子雖然孤傲,但經歷過太多大風大
早已淡漠,聖香應變神速讓他微覺詫異,但第二劍依然順手砍下。
畢秋寒瞪大眼睛看着那一劍自聖香身後砍來,聖香抱着他息“呃…”的輕微吐氣讓畢秋寒悚然一驚…聖香撐身
起,卻臉
蒼白滿頭冷汗,頓了一頓。
聖香的心臟…
那覺剎那間如一劍劃過畢秋寒的
口…不跳了嗎?霎時間他有一種聖香已經死去的錯覺,彷彿等待了漫長的時間才等到那輕輕的一跳。那種怪異的
覺讓他全身發冷,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覺得聖香的心跳彷彿特別慢…
聖香一撐沒有起身,屈指良劍眉微皺,他為什麼不閃?
罷才那一撲一滾生死就在剎那之間,過度緊張終於誘發聖香的心臟宿疾,他撲在畢秋寒身上急促地息,腦子裏短暫的一片空白。
“嚯…”劍風猶然在耳,而那劍刃已經堪堪觸及了聖香的衣襟,遠處一聲沉聲乍喝:“聖香!”容容?聖香大叫救命本就是叫給容隱聽的,生死之際心頭一驚,他現在不能昏倒…耳邊卻聽劍刃已經在後,就是他有一千條計策也一條都施展不出來…正在他心頭輪轉了無數念頭卻一個念頭也沒有用的時候,突然“嚓”的一聲骨摩擦的刺耳輕響,他驀然睜開眼睛…只見他身下的畢秋寒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點點温熱的鮮血自他背後滴落下來。
那不是他的血。
聖香全身一震,他沒有回頭。
“聖香…”背後的人伏身在他背上代他受了這一劍,那人原本被他抱着滾了出去,卻在生死之際替他擋了一劍“他是殺死李成樓的…真兇…”頸邊一陣温熱,聖香知道是血了下來,畢秋寒的頭也垂了下來。
“你不是…最討厭我嗎?”剎那間聖香的眼裏沒有悲傷也沒有眼淚,只有一片寂寞如死的空白“你不是還要威脅我不可以隱瞞真相嗎?你怎麼可以死?你怎麼可以死?”
“我答應過…”畢秋寒彷彿微笑了一下,也可能是苦笑了一下“我答應過做你的…保鏢…畢秋寒説過的話絕不…食言…”他猶堅持到説出“絕不食言”四字,才長長吐出最後一口氣,閉目而死。
聖香的眼裏沒有眼淚。
他從來不哭。
他也沒動,彷彿過了好久好久,他才喃喃地説:“傻瓜…我是開玩笑…唬你的…”屈指良一劍之下,畢秋寒心肺頸骨都被他古劍震碎。但他也沒有再下一劍,就握着劍靜靜地看着身前緩緩坐起來的聖香。
畢秋寒還在他背上,聖香背對着屈指良,月下他身上和地上畢秋寒的血越來越多,只聽他靜靜地説:“你其實不用殺他,因為他早就知道…是太祖皇帝下令暗殺李、南、冷、葉四家,而且他不知道下手的人是你。”屈指良淡淡地“哦”了一聲“這是太祖與我的約定,他怎會知道?”
“我告訴他的。”聖香寂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