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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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行或不行，已到了沒有選擇的時候，消息不能一直這樣捂着，衞陵遲早要知曉京城局勢。

新帝下旨讓人接管北疆軍務，將衞陵押送回京的消息傳到公府時，正是深夜，曦珠聽説了這件事，她怔然地望着滿廳中悲慼哀哭的眾人。

他們都明白一旦衞陵回京，便是他的死期。

曦珠靜坐好一會，按着桌角撐起微晃的身子，走出門去。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都浸在哀傷中不能自已。

她沒有點燈，也沒讓人跟着。

雪紛落而下，自己一個人撐傘走在去破空苑的路上。

她記得幾年前，國公和大表哥年關回京時，大表哥送了一隻海東青給衞陵，可以傳信。

幽暗冷寂的院落，那棵梨花樹已被霜雪覆蓋。

隨着海東青的展翅騰飛，夜下枝頭的白雪，如同暮到來，簌簌墜落數不清的花瓣。

曦珠抬頭仰望那道暗影消失的方向，是去北方的。

一定會趕在那些人到之前，衞陵能得知所有。

但她沒想到不過一個時辰，就有人闖入公府的大門，要抓她進刑部大牢。

公府裏有奴婢碰巧看到那幕，為了活命的機會向軍告密。

便是在那裏，曦珠見到了秦令筠。

污穢骯髒的大牢內，充斥着濃烈的腥臭，混雜了新一輪嚴刑拷打後殘留的血氣，以及囚犯的痛苦慘叫，一聲聲地，刺入曦珠的耳中，讓她不由地顫抖起來，死命捂住鼻，不想沾染上這樣的氣味。

但這樣，仍可聽到那些慘聲。

“我不是太子餘黨！我是被冤枉的！是張清要害我！”

“我招認，快別打了，我認啊！”

“是羅真平讓我指認的，他也是太子黨的人，你們也要把他一起抓了！”

……

無論有多少秘密，藏得有多深，在酷刑之下，都能被挖掘出來。

適時，新帝清算太子餘黨，刑部牢獄滿了人，官職大小無關緊要，凡是和太子有過密往的人，都要到牢裏走一遭。

甚至有的人她在公府見過。衞陵曾與他們有着聯繫。

曦珠被獄卒帶到那些人面前，看到他們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被滾燙紅炭烙穿的口，肺腑腸子出，還有被剪掉的舌頭，掉在地上還在動。

她恐懼地直往後退，卻被秦令筠反擰住胳膊，直推她朝前。

曦珠疼地叫了聲，淚水忍不住出來。

秦令筠低頭在她耳邊道：“有膽子給衞陵傳遞消息，就要想好後果。若是不想像他們一樣，就將給他寫了什麼，如實告訴本官。”

那時他已是督察院左都御史，被新帝委任鎮國公府的餘事，得知消息，自是怒不可遏。

原以為只是一羣女眷，翻不起來，卻不想竟有這樣的法子。

“我忘了，不記得了。”

曦珠想要掙他的束縛，卻一動，被擰的雙手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猝不及防地，她被身後的力道推了出去，摔在地上，淚水砸落，幾乎被扭斷的雙手還未支撐起身體，再次聽到他的聲音。

“綁了。”

極平靜，也是在牢獄中再尋常不過的兩個字。

她的雙臂被架起，綁到了刑架上，無力掙扎地被麻繩繞過脖子，纏縛手腳。動彈不得。

那兩指的繩已在連的審訊中，食過不知多少人的鮮血，變得暗紅。

腥臭氣味衝湧，曦珠想要乾嘔，隨即看見一也沾滿了人血的長鞭時，渾身顫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