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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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結束後還有最後一項,入葬。
g羅大米捧着骨灰盒,捧着遺像,上了車,跟着殯儀館的工作車,前往公墓。來幫忙的人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親戚和鐵桿朋友與們一起去。今天天不是很好,天空陰沉,飄着鉛塊一般的黑雲,山風驟起,這是要下雨啊。
車上誰也沒有説話,氣氛很是陰沉。捧着遺照坐在副駕駛位置,羅大米抱着骨灰盒和羅小米還有凌叔坐在後面,羅大米一支接着一支煙,時不時嘆一口氣,
狠了就一陣咳嗽,小米讓他少
點,羅大米視若罔聞,一直側臉看着窗外,臉上是深深的焦慮和憂愁。
羅大米有錢也孝順,給老爹選的墓位靠山臨水,坐南向北,周圍松林陣陣,算是一處佳,價值也不菲,方寸大的地方十二萬。公墓裏有專門修墳的工作人員叫做蓋莊師傅,領們到墓地前,把骨灰盒放進
位裏,又放上大饅頭、瓶裝白酒、筷子這些東西,最後唸叨兩句,開始封墳加碑。老爹人活七十年,忙忙碌碌一生,歷經人世紅塵,最後燒成一堆粉末,永寄地下。
還不到三十,從來沒想過死亡的問題,現在天空飄着小雨,四周陰沉沉,心頭忽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情緒,眼前像是看到了末世的廢墟。是個人皆有一死,誰也逃不掉,別説那些帝王將相,富賈鉅商,你他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死去。一想到的最終命運,全身顫抖,死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們從山上下來,坐車趕回村裏,大家不能白幫忙,家裏已經準備好了,白事宴會水席,等到中午就開飯。
後院已經熱火朝天忙活開了,從鎮子裏僱來的幾個師傅正在熱火朝天做着大鍋飯。幾口大黑鍋架着,裏面要麼是一鍋雞,要麼是一鍋紅燒,都是滿滿一大鍋,咕嚕咕嚕響,滿院飄香。院子旁邊的倉庫已經空出來,裏面擺着幾列長長的鐵架子,架上擺滿了已經做好的盤盤硬菜,雞鴨魚
之類,足有上百盤。尤其那松鼠魚,是們村的特
菜,光是炸好的魚就有近百條,碼了長長一列,看着氣勢驚人。
村裏這大鍋飯不講究什麼香味什麼口
細膩,就是大鍋做飯,熱火烹油。味道又濃又厚,做飯不用鍋鏟子直接上鐵鍁。等着吃就行了,千萬別看怎麼做的,看了就會沒胃口。做飯的師傅一水黃板牙,身上裹着髒兮兮的大圍裙,用鐵鍁翻炒食材,那架勢
本不像做飯的,像工地翻水泥的。
不嫌髒,小時候就這麼吃過來的,反正也沒事,叼着煙蹲在台階上看他們做飯。葬禮就算是結束了,剩下宴客招待打關係都是羅大米的事,跟沒關係。雖然還有很多事塵埃未定,可隨着骨灰下葬,忙活這麼長時間算是告一段落,心裏多少有些輕鬆。
正着,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把煙掐了。”一聽到這句話,眼淚都下來了,急忙回頭看,正是解鈴。
他神不知鬼不覺又冒了出來。把煙股扔在地上踩了一腳,一把拉住他:“老解,你跑哪了”解鈴一臉疲憊:“這裏不是説話的地兒,回再説。”們回到的房間,他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正要問,他擺擺手説:“今天葬禮還順利嗎”
“你還説呢,找你找不到,出大事了。”趕忙把父親可能屍變的事説了一遍。
解鈴前額,靠在椅背説:“估摸也得出事。這裏的風水確實有問題,你父親屍體的變異和風水有關係。他的死因也有點疑惑。”一聽愣住了,顫抖説:“爹是被謀殺的”解鈴笑笑:“你想象力還真是發達,人自然死亡的原因有很多,病死的,老死的,無意中毒死的…你父親確實沒人害他,他是睡覺睡過去的,但是睡覺怎麼會平白無故睡過去呢這裏就有玄機了。”
“什麼玄機”急着問。
“説這個又的回到這間別墅的風水。你們走之後,家裏沒人,拿着羅盤查看過,發現這裏存在很詭異的現象。”心臟狂跳:“到底是怎麼回事,趕緊説。”
“這棟別墅一共有兩處可疑點,一個是東南方向的那個位置,還有一個是地下室。”
“地下室”疑惑:“從沒聽大哥説過這裏有什麼地下室。”
“嗯,所以才説羅大米肯定是有秘密的人。”解鈴道:“古怪的是,這兩個可疑點,東南方向散發陰毒之氣,而地下室則散發出一股死氣,這兩個地方怎麼説好呢,完全不搭調不同源,就像被兩個不同派的風水師分別做了法。”都聽懵了:“那們該怎麼辦”解鈴嘆口氣,站起身來回踱步:“沒辦法,要揭開這個秘密,必須要你大哥配合。他如果不配合,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可以肯定,你們家遭難,這
子應該就在他身上。”心裏陰鬱的要命,想去摸煙,想到解鈴聞不得煙味,只好作罷,心裏這個難受,説不出來的焦慮。
“你大哥是怎麼發財的,一直這麼有錢嗎”解鈴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想了想説:“説起他發財的經歷,也不知道。早些年,還小的時候,家裏窮,全靠老爹一個人打工。後來,大哥乾脆輟學到城裏找個活,掙錢養家,們這些孩子能順利讀書念大學,不得不説還得
謝大哥。他具體什麼時候開始發跡的,也説不清,就在前幾年,過年回家,一回來就有個驚喜,家裏居然蓋起了三層小洋樓。如果説這就是大哥發跡的開端也不對,蓋小洋樓之前他已經累積了相當的財富。具體怎麼發財的,他不説也不問,反正不是偷來的搶來的。”解鈴
着臉頰,若有所思,忽然問道:“你母親是怎麼過世的”
“媽走得早,那時候小,沒有太多印象,就記得媽要走的時候痛苦的,成天躺在牀上,臉頰泛黃消瘦,額頭上總是放着一塊
巾。在記憶裏,好像那段時間她從來沒下過牀,就是在那躺着。裏黑暗暗陰沉沉,非常壓抑。本來外面陽光爛漫,玩得
好
痛快,可一回到家,進了媽媽住的那個,心情就像立即被墨汁給染黑了,整個人沉進深淵。現在回憶總結媽給的印象,就這幾個關鍵詞:病態、痛苦、遭罪、陰霾,”頓了頓:“還有死亡。”説到這,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就在早上送葬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名字,抬頭一看,
本沒有人,可聽聲音卻像媽的。”解鈴臉
大變,問怎麼回事,詳詳細細把這段經過説了一遍。
“你答應了”他問。
“答應了啊,順嘴應了一聲。”解鈴嘆口氣,看的眼神很不對。問怎麼了。解鈴怔怔説:“但願不是設想的那樣,你母親在勾魂,勾走了你父親,現在又來勾你了。”聽完這句話,頭皮猛地一炸,乾笑兩聲:“你胡説什麼。”解鈴問:“你母親下葬在什麼地方”正要説,就聽樓下有人喊:“三兒,趕緊下來,開席了。”趴在窗户往外看,喊話的是大嫂。院子裏坐滿了村民,他們倒也自覺,每個人都找桌子坐好,有的人手裏還拎着口袋和飯盒,這是吃不了準備打包拿回家。
解鈴道:“不急,你是主人家的,先去招待客人吃飯,咱們再從長計議。”們從樓上下來,到飯桌入了席。羅大米和重要客人在裏吃飯,其他人都在院子裏。時間不長,七個碟八個碗硬菜酒水開始上桌,村裏人不管那一套,上了就吃,小孩直接用手抓,院子裏嗡嗡的,説笑勸酒打鬧的都有,毫無參加白事的悲慼之。
和陳皮正喝着,過來個醉醺醺的醉漢,正是雷子。雷子手裏握着酒瓶,那架勢就像誰不服他一瓶子就砸過去,他一股坐在旁邊,不由分説摟着脖子:“三兒,那件事跟你大哥説了”他一嘴酒氣,這個膩歪,又不好拒絕,乾笑兩聲:“説了。”
“他怎麼説的”嚥了下口水,趕忙道:“他説他會考慮。”
“考慮他媽個比。”這話聽得一股火就上來了,羅大米的媽就是的媽,罵人不能這麼罵的,瞅是軟柿子誰都想捏。陳皮是死黨,先不願意了,把酒碗往桌子一頓,罵道:“雷子,你要是灌多了,回家屍去,少在這耍酒瘋。告訴你,別人怕你不怕,火了乾死你。”雷子突然做出個舉動,把桌上碟子碗什麼的,用手猛地一掃全摔在地上。這聲響就大了,本來熱熱鬧鬧的院子,全都沉寂下來,所有人看過來。
從裏走出幾個人,為首的正是羅大米,他陰着臉:“雷子,敬你是老鄰居,別給臉不要臉”院子裏過來幾個人拉住雷子,都在勸:“趕緊回家,人家這是白事,別瞎鬧,給自己積點德。”一邊勸一邊往外拖,雷子脖筋抻起,指着哥破口大罵:“羅大米,告訴你,那魚塘你要不讓給,讓你全家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