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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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老僧高聲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碎心客低聲道:“看在伯伯面上!”胡中玉伸出一個指頭,道:“給他們一次機會!”碎心客愣愣地道:“什麼機會!”胡中玉大聲道:“念在伯伯昔情面上,給少林寺一年的時間準備,一年後的今
,我胡中玉將會再上少林,那時不論是誰,我胡中玉都要大開殺戒!”他回身便
行去,道:“伯伯,咱們後會有期!”碎心客招手,道:“中玉,伯伯還有話説!”胡中玉回身站住,道:“請伯伯再指教!”當他説出這句話時,眼眶裏的淚水再也無法忍耐得住,顆顆如珍珠般的滾落下來,原來胡中玉為了替胡中奇報仇,
夜夜在苦練熬煎,可説是始終在等待這一天,數年來,他嘗受許多苦楚,只盼能一償多年宿願,哪知事與願違,眼前今
得空手而回,怎不令他傷心落淚。
碎心客心絃一顫,道:“中玉,你怎麼哭了?”胡中玉蒼蒼涼涼地道:“我在悲傷中奇的仇又要等待一年!”碎心客是個歷經苦難,半生都在大風大打滾的人,自然非常理解胡中玉此刻悲傷的心境,他黯然的道:“好男兒當視淚若金,不要太女兒相,過去的不幸不要留給別人,我們要從不幸中創造豐富的人生,中玉,我沒有兒女,心中早把你們兄弟當我自己的子女,只希望我今
這番話能對你有所助益!”胡中玉含淚道:“金玉良言,當永生不忘!”他怒衝衝的瞥了白眉老僧一眼,道:“一年後,我胡中玉再找你!”白眉老僧平和的道:“胡施主善自保重,莫憑血氣之勇!”胡中玉理也不理,身子一個旋躍,直往山下飄去,一聲聲悲涼豪壯的大笑迴盪在山林之中,名重武林的少林寺總算在碎心客的説項下,暫時保存了那座古剎,但是時間是無情的,一年後的少林還是一樣要面對現實!
白眉老僧長長的吐了口氣,道:“血劫雖可免於一時,但終非長久之計!”碎心客凝重地道:“不錯,白眉大師,我碎心客力量只有這點,如果你要不使少林寺千百年歷史毀於一旦,最好能在一年中找到一個超過胡中玉的高手,把胡中玉擊敗,否則,貴派在一年之後,依然免不了一場浩劫!”白眉老僧長嘆道:“這事要找六大長老詳細一談!”他面上一片憂悒,頹唐的神情彷彿是個久病將死的人,望望青天,望着那青山鬱木,不想到這片佛門淨地,一年後便要遭到血的洗劫!
但他不愧是一門之長,雖遇這種事情,仍舊能夠振作神。
首先他把金雷扶了起來,朝碎心客道:“這位金施主與胡中玉的武功僅差一點點!”碎心客苦笑道:“金雷非再練不可!”金雷此刻右手拿着那柄碧血劍,支持着地,道:“胡中玉是個英雄!”原來胡中玉在臨去之時,已把碧血劍還給金雷,此人恩怨分明,對金雷不但相當敬重,更有心結這樣朋友。
碎心客關心的道:“雷兒,你的傷不礙事吧?”金雷搖搖頭道:“若不是胡中玉手下留情,我哪有命在i”白眉老僧肅手讓客,道:“諸位請去碧雲軒歇歇,金施主這點傷,只要服下本寺的幾顆雪蓮,當可無事!”次,少林寺的鐘聲哨哨地響了七下。
這七聲鐘響平和祥瑞,迴盪在山林泉水間,聞之有若一片仙音,鐘聲一落,只見無數的灰袍僧人直往寺中奔去!
嚴肅的大雄寶殿香煙嫋嫋繚繞在空中,一縷縷輕煙緩緩的逸去,而那琉璃燈閃着美麗的光芒,使大雄寶殿顯得更加莊嚴肅穆,不可侵犯。
灰袍僧人排成兩隊,自大雄寶殿左右側門進入殿上,他們皆雙手合什,瞑目低垂,肅穆地一語不發。
然後,兩列黃袍僧人再依序進人殿中!
最後,是一十四個年歲很高,身穿大紅袈裟的長老,他們在黃灰兩列僧人之前站定,目光平視的望着龕中的諸佛塑像。
突然,一陣梵唱和木魚聲響徹大殿之中,但見主持少林寺的白眉老僧,身穿紫羅袈裟,帶着一個壯的青年,緩緩人內。
那個佛門高僧長眉皆白,面卻紅潤如同嬰兒,一手握着金雷的手,他直往大殿之上緩緩行去,面上
着一片莊嚴!
“當——”遠處的鐘樓上適時的傳來一縷清越悠揚的鐘聲!
那肅穆的長殿上,登時被一股説不出的氣氛籠罩着,無數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白眉老僧和金雷身上。
金雷緩緩地跪在長殿前,凝重的什合着雙掌,一雙湛的目光炯炯的落在那神龕上,這一刻,他恍如是個出家苦修的高僧,心中的名利、恩怨,俱都消逝而去,留在心坎上的全是佛的影子,佛的慈祥和寧靜!
白眉老僧凝重的捻着三香,道:“佛門不度無緣人,你下決心了嗎?”金雷大聲道:“弟子金雷,願作佛門記名弟子!”白眉老僧道:“進得我門,便是入佛,你要跳出三界紅塵,永世為佛,不貪不嗔,不殺不
,這些佛門戒律可曾記得!”金雷道:“弟子永記心頭!”白眉老僧手捻長香,向空中一拜,道:“上香!”一個小沙彌捧着佛香上前,金雷取出第一
香,嘴裏默默祝禱進殿,肅穆的把香
進香爐中,剎那間,大殿之中響起一連串誦給梵唱之聲,篤篤的木魚響個不停,金雷接受佛門的點化,居然做起少林的記名弟子!
這原因是什麼?金雷為何會在一間變為少林寺的記名弟子,在一般人看來,恐怕會相當的奇怪。
説起來便不足為奇,白眉老僧自胡中玉離山之後,縱觀整個少林寺,無一是胡中玉的對手,一年之後,這塊佛門聖地依舊逃不過血的厄運,白眉老僧是個厲害而明的人,他一見金雷年歲如此之輕,而能與武藝高強的胡中玉在伯仲之間,靈機一動,暗暗忖思道:“如果金雷有一年時間在少林寺苦修絕技,一年後定可擊敗胡中玉!”於是他漏夜找來少林寺德高望重的長老商量討論,大多通過這個提議,要白眉老僧全權處理。
白眉老僧哪敢怠慢,連忙去找碎心客商量,碎心客雖然不願再管這件事情,但一想到千年古剎便毀於胡中玉之手,實為佛門不幸而惋惜,他考慮了許久,終於答應白眉老僧的請求,一年內不離少林寺一步。
再説白眉老僧見金雷拜進佛門之禮已成,長長吐了口氣,道:“金雷,本掌門給你取名慧慈!”他給金雷取名慧慈,登時把金雷列入慧宇輩中,可見白眉老僧是如何的器重這個弟子,而四下的僧人也覺得詫異和驚奇。
金雷凝重的道:“弟子謹記!”白眉老僧突然道:“傳法海!”法海是少林寺法字輩碩果僅存的一個八九十歲的老僧人,他不但對文事有所專長,武功方面更是舉世聞名的,不論少林寺哪一門武功他都通理竅,只是這個老僧人怪癖極多,平
他不和門下弟子
往,一個人孤獨的關在後山的一間破茅屋中,這次胡中玉要血洗少林,白眉老僧去求他數次,他都拒絕出手,可見這個人是如何的怪了。
法海在一陣踢踢塌塌聲中進得大雄寶殿,這個人一出現頓時使金雷一愣,他望着這個老僧人忖道:“他怎麼這個樣子!”但見法海一身破爛的僧袍,前掛着一串珠子,長長的髮絲蓬散披落,鬚髯虯結,雙目在閉合間。有兩股
光
將出來,這身裝束和長像簡直與出家人的身份不符,不但使金雷驚詫不已,而眾僧徒又何嘗不奇怪呢。
白眉老僧上前,道:“師叔——”法海鼻子裏哼哼兩聲道:“你説的就是他!”白眉老僧嗯了一聲道:“不錯,就是他——”法海的大手掌突然一翻,照着金雷抓將過來,金雷不知這個古怪僧人要幹什麼?不連聲道:“你!你!”他雖然連着變換了兩個式子,卻沒逃出那老僧人法海的手掌,法海把金雷混身上下摸了一遍,喃喃自語道:“是塊好材料!”金雷見法海在大雄寶殿中,當着這許多僧人面前將自己亂摸一通,不
面上一紅,揮手急道:“這!這!”法海大笑道:“你還怕我不成?”白眉老僧凝重的道:“師叔,你看這孩子如何?”法海嘴
一啓,道:“我還不曉得他的
基如何?如果你
給我的是個沒有
基的人,一切都要我從最基本的教起,不要説是一年,就是十年我也不一定能教出好徒弟來!”他轉頭望着金雷道:“你習過多久武功!”金雷見這又老又怪的僧人雖然與平常人有點不一樣,但眼中卻透
出一股灼熱的烈光,彷彿是個相當有情的人,而被某一種原因壓制住一般,因此金雷漸漸覺得這個又老又醜的法海,本身就有一種秘密,不
發生了一種好
。
他高聲道:“五、六年。”法海嗯了一聲道:“你劈我一掌看看!”他緩緩伸出一隻污穢的大手,命金雷運勁拍下去。
金雷長口氣,道:“好,注意了!”他怕法海老僧抗拒不了自己那沉重的一擊,故出手僅有五分力,滿以為法海一定翻掌
上,那曉得法海連動也不動一下。
“拍——”金雷的手掌有若擊在一片火辣辣的鐵板上,痛得他幾乎發出聲來,而法海僅僅是淡然的笑了笑,道:“你好像還留了四分力道!”金雷紅着臉,道:“弟子知罪!”法海大笑道:“跟我來!”白眉合什道:“師叔,你要帶他進祖師府?”法海嗯了一聲道:“祖師府雖為本門數百年來之地,但為救少林百年浩劫,只有姑且破例一次,白眉你關照全寺弟子,祖師府附近,
夜派人駐守,嚴
任何人偷窺!”白眉老僧恭身道:“是!”金雷被關進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陪伴他的只有那個法海老僧人,而血影人,碎心客及小蝶,則被安排在少林的後山,等待金雷一年後的出關。
白眉老僧將這些少林貴客招待的無微不至,他幾乎每天和碎心客,血影人論禪談道,時光倒也易過!
但自金雷和那法海老僧關進那神聖的地方之後,少林寺的夜晚,便有若幽靈樣的出現了一個人,這縷人影飄忽如煙,夜夜探窺少林寺,由於這個人功力高絕,少林寺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如果這事讓天下同道曉得,恐怕沒有一個人相信,世上有這樣一個人,能進入少林寺如人無人之境。
今夜,那個人影也再次的出現在少林寺後山,他那雙嚴厲而明的目光在各處隨意一瞥,自言自語道:“奇怪,法海老師父難道離寺而去!”他奔行於山林間,突然停身在一片大石前,目光一斜陡然瞥見那大石刻着數個大字“
地勿進”這個人一愣,道:“我竟摸到少林寺的
地來了,哈哈這裏為什麼會成為少林寺的
地,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身子一掠而去,道:“我倒要看看這裏!”當他那浮游的身子一掠數丈之時,耳畔突然聽見一聲沉重的大喝道:“回去——”一股波
般的勁道如山地撞了過來,駭得這個人踉踉蹌蹌的退了七八步,方始拿樁立穩身子。
他忍聲道:“什麼人?”黑夜裏只見一個長髮披肩的怪人,不怒而威地凝立在樹影之中,一雙眼睛凝然地盯在他的身上。
只聽那長髮怪人,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還回來這裏幹什麼?我們緣份到此為止,你就是再來找我也沒有用,快離開,不要讓人瞧見!”那人站立一會,道:“老師父,我胡中玉這次回來,只求老師父再教我一點,這數年來老師父教我太多,將來當有報答之時!”那長髮怪人搖頭道:“我教你太多了,這是違背少林寺祖訓的,中玉,不要再纏我,自從你挾技大鬧少林之後,我的良心便自責,尤其覺得自己犯了一件大錯!”胡中玉道:“你難道不恨少林寺!”那長髮怪人嘆道:“少林寺曾使我傷心,可是我也是少林弟子呀,我怎麼可以把少林的武功傳給一個與少林有仇的人!”胡中玉苦笑道:“那你為什麼又傳授金雷的武功呢!”法海黯然的道:“我造就了你,也要造就他,不然,少林寺的數百年基業便要毀在你一人手中!”胡中玉大笑一聲道:“既生胡,何又生金,老師父,你這可苦了我!”法海搖頭道:“不要傷心,江湖你已站得住腳,利用我傳給你的武功,去創造一番事業,不要再回少林寺!”胡中玉悲傷的道:“我要給胡中奇報仇!”法海怒聲道:“你不聽我的話?”胡中玉黯然地道:“不是,我不能讓胡中奇的死,永無洗刷之!”法海揮手道:“去,去,一年後,你只要打遍少林無敵手,我便不再管你,如果你敗了,永遠不準再來少林!”胡中玉堅定地道:“好,老師父,再會!”他突然發出一聲大笑,身子隨風飄了出去,長夜中傳來法海那老僧人的長長嘆息,一切又歸於沉寂。
空曠沉寂的嵩山,綠綠山巒,青青樹葉,一縷縷淡淡的雲霧,浮飄在那名山的頂端,嫋嫋的擴散而去。
清晨,珠猶在綠葉上滾動之時,那莊重森嚴的少林寺已緩緩的啓開了雙重大門,四個守門僧人左右分立,
着曦陽凝重而站。
渾圓的珠反
着晶瑩的光采,此刻,沿着少林寺的石階,階階而下,但見山底下三五成羣的進香客,抬着供品捧着信香,一路—亡來。
這些進香客合什朝那四個守門僧人致敬,方待踏進那寺門的時候,左側那個寺僧緩步而出,道:“各位施主,今是單
,本寺不進香。”一個進香客愣愣地道:“單
?我們每年都來貴寺數次,都沒聽過“單
”這兩個字,怎麼今天忽然又不準進寺了!”那僧人苦笑道:“請各位多多包涵,本寺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今
無論如何不能進香,本寺在山下已有通告,各位只要去看看便知道了!”那羣進香客自然不好再逗留,只好各自下山,也許山下的通告發生效力,上午竟沒有進香客再要求進寺。
但是午後的陽光正在驕豔的時候,少林寺的山底下,卻奔來了兩個人影,這兩個人身手不凡,登山如履平地,瞬快地奔到寺前,那四個僧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個僧人移身上前去,朝這兩個人一稽首,道:“兩位施主有何貴幹?”右邊那個漢子滿臉虯髯,身上揹着一個青藤大弓,他雙目
光如電,在那“天下第一寺”數個字上一瞥,鼻子裏輕輕透出一聲冷哼,道:“隨便看看!”那僧人面上登時一凜,道:“施主説笑了,本寺乃為佛門之地,供的是達摩羅漢真身,拜的是世間真神真佛,施主這隨便看看,不知所指何意!”那漢子嘿嘿一笑道:“貴寺又非武林
地,為何不準看!”那僧人一呆,道:“這!”那斜背大弓的漢子朝這邊的黃衫人一揮手,道:“範兄,咱們自己進去!”他倆當真是目空四海,眼中無人,雙雙一移身子,
本不理會那四個僧人,直往少林寺內行去。
那僧人心中一急,道:“施主,請暫留步!”黃衫人冷笑道:“進去再談!”那四個僧人一見這兩個陌不相識的漢子,居然要硬闖少林寺,數十年間當真還未發生過這種事情,四人身形同時一晃,攔住那兩個不速之客的前路。
黃衫人一揮手,道:“讓開——”他那隨手一揮,似是輕描淡寫,但卻有一股浩大的勁道自袖底之中湧了出來,那個僧人雖然是猝不及防,終究還有幾年功力,身子一個下挫,總算護住了身子,不過蹌蹌踉踉地退了好幾步,差點把少林寺那塊金字招牌砸了。
那黃衫人和斜背大弓的漢子登階而去。
那僧人變了臉,道:“你們敢闖少林寺!”他朝其他三個僧人高聲,道:“攔住他們!”突然,在那四個僧人耳邊響起一聲佛號,道:“讓他們進去,一切由我!”只見一個面目清癯的僧人自遠處行來,他站在地上朝那兩個硬行闖進少林寺的高手望了一眼,大聲道:“二位請暫時留步!”話聲不疾不徐,卻深沉寬宏而有力,那兩個闖進少林寺的漢子聞言一凜,同是一個回身,雙方的目光陡然落在一起。
那僧人首先道:“貧僧慧覺,請教二位施主大名。”那斜背大弓的漢子瞪眼,道:“家住南疆羽王君!”那慧覺聞聲一凜.道:“原來是南疆第一高手碎玉弓,哈哈,好,碎玉弓既然來了,那麼這位一定是仇無情了!”説着他便朝那黃衫人斜睨了一眼,點頭示意。
仇無情冷冷道:“怪不得江湖上都説少林寺能執武林之牛耳呢,原來真是傳言不虛,嘿嘿,僅憑閣下這雙眼珠子便足以證明!”慧覺合什,道:“兩位施主來至少林不知有何見教!”碎玉弓冷冷地道:“看看貴寺的素齋!”慧覺淡淡地道:“恐怕不會這樣簡單吧!”仇無情哼了一聲道:“咱們在這裏等一個人。”慧覺驚問道:“誰?怎會約在本寺相見!”碎玉弓冷冷地道:“胡中玉——”慧覺混身大顫道:“胡中玉!”他急忙道:“二位請在這裏等等,貧僧進去通報一聲!”他一聽對方説出“胡中玉”三字,登時覺得事情發展有點不簡單了,匆匆直朝方丈室奔去。
那仇無情和碎玉弓卻若無其事的在那莊嚴的古剎中東看看,西望望,恍如本沒將少林寺的僧人放在眼裏。
不多時,慧覺去而回轉,道:“方丈有請二位!”碎玉弓大笑一聲道:“咱們便去見見白眉老方丈!”他倆當真是目空一切,身處少林重地,卻絲毫也不把少林寺的僧人放在眼裏,跟着慧覺直往方丈室行去。
白眉老僧雙眉垂落,盤坐在雲牀之上,聽到慧覺領着兩人人內,低低宣了聲佛號。
碎玉弓和仇無情對望一眼,仇無情道:“這位便是白眉方丈?”慧覺凝重地道:“不錯,這位便是掌門人。”白眉霍然的啓開雙眼,眼中芒暴
,凝望着碎玉弓和仇無情,伸手道:“二位請坐。”碎玉弓和仇無情微一頷首,往牀邊的兩張檀木椅坐下。
白眉喧佛號,道:“二位自南疆上我少林,不知有何見教!”碎玉弓輕笑道:“只是來觀光觀光!”白眉老僧輕嘆道:“佛門之地,神明常存,二位施主如果只是來拜望拜望,老衲願略盡地主之誼,招待一番,如果二位施主存心生事,或與他人約好尋仇,那麼…”仇無情冷冷地道:“大掌門轉了半天彎,圓了半天謊,原來是想問這個,嘿嘿,告訴你,我兄弟在江湖上雖非鼎鼎有名人物,在南疆卻也數得上老字號,今來此不為別的,只是應胡中玉之請,做個見證!”態度雖不恭,言語尚温和。
白眉老僧訝異地道:“胡中玉請二位來!”碎玉弓嘿嘿一聲道:“胡中玉和我兄弟是多年好朋友,這次他和貴寺有個死約會,要求我兄弟做個見證,單獨和貴寺的一位金雷決一勝負,勝,貴寺全都要刀頭血,敗,胡中玉拍拍
股便走,從今後,少林這檔子事,便像沒有發生一樣!”白眉老僧面上略略一變,道:“胡中玉何時可來?”碎玉弓冷冷地道:“今
落
時!”白眉老僧混身一震,喃喃地自語道:“又是西山落
時!”他朝二位不速之客深施一禮,道:“二位既是魯仲連,便請在本寺的客房歇歇,待胡施主到臨之時,再請二位做個見證,老僧我現在要出去
待一下,待會兒再陪伴二位!”碎玉弓嘿嘿笑道:“你請,我兄弟自會打發這段時光!”白眉老僧大袖一拂,寬大的身子已出得門外,進人大雄寶殿,殿上許多僧人正在輕敲木魚貝葉,口中誦着金剛經,白眉老僧先向供桌上祖師爺謨拜一番之後,召一名弟子,傳下了他的命令,那弟子匆匆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