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金光藍手薛東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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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擊得手,力耗盡,生命已告終了,仆地而歿。
但他瀕死一擊,已足夠手刃一名大仇。
簡易行“咿咿呀呀”了老半天,終於口裏口外,都灌溢滿了血水,倒了下去,血已倒得他滿臉都是。
這場中的突變,令方恨少、唐寶牛、温柔及魯山陰、徐赤水、丁五姑、猿青雲、佔飛虎等都目定口呆,説不出話來。
——原來公羽、薛東鄰、簡易行竟是一路的。
——他們相鬥只是“做戲”——他們引雷大先生刺殺了深仇大師,再合力狙殺了雷肅桐,而簡易行也在該行動中喪生。
江湖險惡,這句話人人都知悉,但江湖人險惡一至於斯,就算派高手如丁五姑等也為之咋舌。
不過不管驚詫也好、錯愕也罷,雷大先生死了,深仇大師死了,東天青帝死了,簡易行也死了“青帝門”的大權,自然是落到薛東鄰和公羽敬的身上。
所以公羽敬問出那一句“諸位是聰明人,要投入青帝門,效忠薛兄和在下的,此正其時!”魯山陰第一個慌忙跑出來,大聲道“我。”公羽敬用手招了招,笑道:“你真是聰明人。”魯山陰走過去,一臉忠誠地道:“我待公羽大俠,忠心不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公羽敬道:“看你是第一個出來的勇者,我就任命你為‘青帝門’的總堂主吧!”魯山陰得幾乎立即下跪:“屬下魯山陰,萬謝公羽門主擢拔之恩,
後任何遣喚,萬死不辭!”公羽敬伸手扶他起來,笑道:“何需萬死呢…”公羽敬的雙臂正搭在魯山陰的雙肘上,魯山陰的身子,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神
也自慘變,嘶聲道“門主,你…”話未説完,便已噎聲,在全身上已發出剛才公羽敬抱住雷肅桐身上時候那種“啪啪”地竹子爆裂一般的聲音來。
公羽敬柔聲道“一死便可以了,死一萬次,那太辛苦了。”魯山陰臉容痛苦已極,想求饒卻發不出聲音來。在一旁的薛東鄰卻笑道:“這怨得誰來?剛才和簡老三假意和雷大先生合攻公羽兄的時候,你們不也是一樣死盡忠心,恨不得立斃公羽兄的模樣?這教公羽兄怎會放過你們?”徐赤水人雖險詐,但跟魯山陰份屬結拜,兩人共掌“俠義堂”東西兩宗,甚有情,當下袖袍一展,七枚“無音神雷”
而出,人也掠去,準備待得公羽敬接得暗器,他已救下盟弟逃跑。
可惜公羽敬本沒有理會“無音神雷”薛東鄰一長身,左“金光藍手”以分光捉影的功夫一陣疾閃,七枚雷珠已然抓住,右“藍手金光”憑空一抓,抓住了徐赤水衣領,再一捏,捏住了徐赤水的頸脈。
徐赤水“啞”了半聲,張大了嘴,薛東鄰把七枚神雷,全拍入他的口裏,然後放開了他。
徐赤水的下場,可想而知。
一時血橫飛,令人不忍卒睹。
公羽敬一時沒讓魯山陰死去,要他目睹徐赤水的慘死,魯山陰真是驚駭若絕。
而公羽敬的“大力金剛神法”卻由不得他作任何掙扎。
薛東鄰笑着在魯山陰身上脅旁搭了一搭,道:“讓他死吧,我們還有些手尾要收拾起。”
“手尾”係指仍活着的沈虎禪、方恨少、唐寶牛、温柔、丁五姑、門大綸、佔飛虎、猿青雲諸人。
魯山陰給薛東鄰的“金光藍手”一拍,自是斷了氣,可是,自他口中卻陡地迸出一口血泉!
血泉噴在公羽敬的臉上!
公羽敬猝不及防,更沒有料到薛東鄰在一拍之間,已以“金光藍手”的特異力道,摧使魯山陰噴出藴有內家功力的血泉,個正中!
同時間,薛東鄰的手已“滑”過魯山陰的肋下,同時戮中公羽敬的腋下!
公羽敬反應已不可謂不快,他像一頭受傷的鷹,急旋閃、疾飛退,背後“砰”地撞在停放東天青帝遺骸的棺廓上。
無論他怎麼快,因為目為血水所遮,薛東鄰的“金光藍手”已先切中他的雙臂腋窩。
公羽敬的身上起了一陣難以形容的震顫。帶着輕微的搐,他背部沿着棺木滑下。
薛東鄰笑了。
他滿臉麻皮更顯得狡獪可憎:“沒想到公羽敬也一樣會中計。”公羽敬長了一口氣,誰都可以看出他同時也是力抑着惱怒。
“凡是人都會中計。”
“但能令公羽敬中計,也可以算不枉此生了。”
“我中計因為當你是朋友。”
“你當我是朋友?簡老弟是怎麼死的?”薛東鄰冷笑。
“我沒有殺他。”
“他當然不是你殺的。”薛東鄰冷冷地道:“但你故意讓雷肅桐剩下一口氣,格殺簡老弟。”
“如果我此際不出手放倒了你;”薛東鄰冷峻地道“只怕不出今晚你就會做了我。”
“如果我不當你是朋友,有誠意共掌‘青帝門’,又怎麼會把我練功的罩門,透給你知道?”
“其實就算你不説,我也會千方百計探知練‘大力金剛神法’的罩門破處在‘攢心’。”薛東鄰冷冷地道:“所以,不管你告不告訴我實話,結果都一樣。”他嘆了一口氣又道:“其實我的‘金光藍手’和你的‘大力金剛神法’正好勢均力敵,難分伯仲,而且兩人都是獨沽一味,浸
數十年,真的要分高下,怕也非要三四
夜不可。也曾聽説你也練刀法,可是手上從來沒有刀,我不知道你還有幾樣絕學,最安全的方式只有先把你摞倒。”
“可惜我不能給你機會;”薛東鄰道“不然我真想跟你分個高低。”
“為什麼不給我機會?”公羽敬語音有哀求之意。
“你也別怪我,那是因為你太狡獪了,給你機會,幾乎是等於不給自己活路。”薛東鄰緩緩地走了近去,雙手藍氣大盛,金芒陡亮。
“可惜你忘了一點。”
“哪一點?”薛東鄰已舉起了雙手“別忘了,在我這種人面前,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我已經倒過五次,懂得怎麼不再倒下,也不想再倒了。”仆倒過的人走路特別小心,正如失敗過的人特別珍惜成功,何況薛東鄰已倒過五次,如果他再倒,只怕“年齡”也不容許他再起了。
“你忘了狡獪的人自己會製造機會!”薛東鄰怔了一怔,還未意會到公羽敬話裏的意思,公羽敬往後一個急仰,手中掠起了一道迅逾閃電的刀光!
這道刀光何等之快,勢道更是何等之烈!
薛東鄰手舉逾頂,這一刀劈下,他雙手叉一架“金光藍手”非同小可,這一刀仍未能把他渾如金石的雙手剁下來。
但刀勢順此下劈,自及腹,薛東鄰被剖開兩半,血湧如泉,肌
反捲,骨節崩裂,創口青藍!
公羽敬一刀命中,隨即收刀。
他本來手中無刀,刀從何來?
刀自棺中來。
這本來是擱置在棺中東天青帝遺體旁的大刀,長逾七尺,重逾百斤,鋭不可當。
公羽敬一刀既中,望着薛東鄰睚眥裂的臉孔,道:“我的刀,一直準備好在這兒,就等你以為我‘大力金剛神法’已破,三
內難以恢復,因而大意,一刀了結。”薛東鄰倒下。
任何人在這種情形中倒下,都爬不起來了。
薛東鄰也不例外。
這些變化中的變化,變化後的變化,變化裏的變化,使方恨少、唐寶牛、温柔的腦子,簡直有點受不了。
沈虎禪忽然笑道:“其實千變萬化,萬變不離其宗,可謂本沒有什麼變化。”公羽敬望着倒下去的薛東鄰,舒了口氣道:“變化其實只有一個,我才是東天青帝教了三天的棄徒,剛才那一刀便是‘絕滅刀’。”沈虎禪道:“好刀。”公羽敬道:“刀法更好。”沈虎禪道:“人卻不好。”公羽敬道:“不好的人才能使出最好的刀法。刀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看的,心不夠狠,手不夠辣,就不懂真正的刀法。”他笑笑又道:“沒有好的刀法,再好的刀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