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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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憂懼,迸發於此刻。他拔刀了,於是另一個也拔劍了,一月前他們過手,一月後勝負將如何?斜陽的餘輝將大地染成金,竹葉上浮起一層紅暈,竹葉沙沙響,帶着躁動與不安。二月風似剪刀。司徒遠知道風應當化雨,而剪刀不喜歡雨,他的風也像夏的颱風一般迅速,人到劍亦到。

司徒遠偏要風化雨,他沉住氣,耐心地將風一絲一絲化解。刀不動了,劍也不動了,一切便開始僵持。誰都別想把各自兵器移動分毫,因為自己的兵器已被對方罩得嚴嚴實實。

剪刀屏住氣,神情凝重,這第二次機會他一定要珍惜,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司徒遠覺得今承受的這股劍氣氣勢磅礴,和一個月前的大不相同,不再是尖利的劍氣,而是一種博大的劍氣,令他無所適從。他無法聚會神,臉上冒出冷汗。

突然狂風乍起,司徒遠只覺得肩上硬生生受了一掌,不由自主向前衝去。僵局被打破,見到的劍尖正等着他,他已經無法自控,只覺得一股可怕的力量將自己推向雪亮的劍峯。

剪刀也被突然的變故呆在一旁。司徒遠的小腹被紮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口子,鮮血不斷向外湧,他一個鯉魚打,馬上反應過來,轉頭喝問道:“誰?”剪刀知道,這便是他的僱主,一個蒙着黑紗的人,那人發出一陣怪笑,震撼整個山谷。是他助自己一臂之力,才是司徒受傷。

此時他突然到一種莫大的侮辱,偷襲成功並不光彩,他衝着黑衣人吼道:“為什麼?你不相信我?”但司徒遠的聲音比他更響:“暗劍傷人,司徒渺也變成卑鄙小人。”蒙面人鄙薄的説:“人是會變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十年前火焚桐葉蘆葉堂,難道不是趕盡殺絕?”

“你是…”司徒遠説不出一句話,傷口還是劇痛。

“我是你的仇人,你認為我是誰我便是誰。”他的聲音沙啞而威嚴的轉向剪刀:“難道你就站在那裏不動麼?你已經錯過好幾個機會了。”剪刀淡淡的説:“現在我總算知道你僱我殺人的目的了,你並非真的信賴我能夠殺他,只是借我和他動手之際,尋出破綻,至於殺人,還得自己動手。

這樣按照江湖的規矩,人不是我殺的,自然不必付酬金,好陰險的一招借刀殺人!”蒙面人的口氣頗為憤怒。

可是司徒遠的刀已經趕到,他只得左躲右閃。司徒遠覺得此人輕功甚高,但剪刀的不參與到成了自己最大幫手。不覺間出手加快,蒙面人漸漸閃出敗相。

“憐娘究竟在哪裏?”

“你永遠也見不到她了!”蒙面人毫不示弱,又喝問剪刀“卑鄙得殺手,以後你有何面目再數這‘信義’的牌子!”

“渺,你我之間恩怨不要牽扯別人,放了我子,你我公平一場。”

“那蘆葉堂燒死的69人又有何罪孽?”司徒遠惱羞成怒,不顧傷口疼痛,一招“電閃雷鳴”直奔那人膛,蒙面人躲閃不及,噴出一口鮮血,司徒遠又迅速的抓住對方的黑紗,使勁一扯“不用遮遮掩掩,亮出你的真面目吧!”一道餘輝泛在刀上,一卷長髮絲一般地撒了下來,他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發出慘厲的叫聲。司徒遠愣住了,剎那間腦中一片空白。

“憐娘你…”憐娘,疼愛的子,竟是讓他死的主謀!憐娘連聲冷笑,目光充滿歹毒。劍亦似風捲殘雲般地掃來。

***司徒遠被這突來的打擊得不知所措“你會武功,你…”

“你在庭湖畔初識我時就該知道。”憐娘此時已是披頭散髮。

但語氣卻是頗為得意“十年了,我等十年,終於可以替他報仇,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司徒遠早已發呆,憐孃的現身使他發現了多年來一些可怕的事都在身邊,彷彿一下子他已經死好幾次“為什麼,為什麼?”他幾次躲過劍峯,吃驚過極。剪刀在一旁冷眼旁觀,憐娘扔出一張銀票“這是一千兩,你可以到錢莊去取,只要你現在殺了他,省得你用那煩人的江湖規矩來訛我。”剪刀猶豫着向前,慢慢地舉起了劍。司徒遠早已筋疲力盡,很難和兩個人周旋下去,況且憐娘忽然以另一種面目出現,任憑修行再好,也無法集中力應戰。

他無法將腦中盤旋的念頭釋去。一個愣神,被憐娘抓住機會,身上幾處要已被憐娘點住,動彈不得。剪刀也暫時撤回了劍,他一點也不開心,這場仗對手和自己不是在同一情況下出手,若不是開頭有約定,他真願意殺的是這位僱主,而不是司徒遠。

當然這兩人之間的是是非非,且由他們自行解決的好。這筆易唯有價值,只是金子。司徒遠睜大眼睛“這究竟是為什麼?你究竟和司徒渺什麼關係?”憐娘臉上沒有表情“你沒有權利問,即使他死了,他永遠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你永遠是小人。現在你的生死已經掌握在我手上,不過,我總的讓你死得明白,也死得更痛苦!”司徒渺死了,驚慌了十年竟是為了一個死人?

“蘆葉堂一把火燒盡,可只要還沒有死絕,只要有一個人活着,都會來找你償命的,還記不記得蘆葉堂的金簫仙子?”金簫仙子?司徒遠依稀記得蘆葉堂那個靈巧活潑的侍女的一管簫。

“難道你便是倖免遇難的金簫仙子?怪不得你的簫音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可惜你沒有見過我,而我卻見過你。”憐娘冷笑道:“難道我真是湖畔的村姑?我家公子傷在你手,死於非命,為報知遇之恩,他的仇只有我替他報了,於是我就設法接近你,殺你!

“司徒遠臉發白“簫仙,你不席委身於我,竟然等了十年,十年裏你有無數次機會,為什麼現在才動殺機?”

“那時我的不幸。

我被廢了武功,十年後才能恢復。那老不死的臨死還要作孽!不過也好,現在你得到了一切,卻又突然失去,不是更痛苦麼?我要讓你痛苦,絕望,那樣我家公子才能瞑目!”她的臉變得猙獰“況且我家公子不正好和你有十年之約的。

這樣你不是更害怕,哈哈…”

“所以這十年我一直在疑神疑鬼地度過,一切都是這樣神秘莫測。”

“不錯!”憐娘得意的瞧着她的手下敗將,又瞧了一眼見道:“我的確不指望剪刀能取你命。

但你被他纏地疲力盡的時候,我便乘虛而入,可惜那禿頭和尚把一切都攪了,當你該殺剪刀的,不然現在的局面我依然是下風,我的武功的確和你相差甚遠,不過如今你受我一掌,又受創傷,是無還手之力了吧!”

“十年的情誼都是假的,…你…”他幾乎要暈過去,恍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大騙局中,欺騙自己的恰恰是最親密的人。人生一大悲劇,莫過於被信任的人所欺騙。

簫仙的語調充滿調侃“你覺得忌不該殺人,可惜遭殃的卻是你,還有,僱剪刀的金子是楓葉堂這幾年的積蓄,怎麼樣?自己掙的錢最終用來殺自己,滋味如何?”司徒遠若是現在可以動彈,他一定會自己兩個嘴巴“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誰讓我知道你是辨毒高手,不然我一定讓你死得很舒服,也死得早些!”簫仙斜眼看了看司徒“你,太了。

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司徒遠已經麻木,眼前的變化是自己早已崩潰。無論如何,也未曾預想到朝夕恩愛的愛竟然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往事件件浮現,他覺得馬上就可以解了。

“剪刀,你上千把他殺了,銀票便是你的,反正是楓葉堂的錢,我沒什麼好吝惜的。”剪刀知道這實在太簡單了,殺一個被點的人,但他卻直直的盯着天邊的彤雲,説道:“這是我平時最不願殺的人。”

“我知道你不喜歡死者臨死前有任何痛苦,不過這痛苦不是你賦予的,完全可以安心動手。那黃燦燦的金子,和你不敗的名聲和信義,殺這樣一個人應該不是難事吧。”剪刀閉上眼睛,仔細的思考什麼。司徒遠已無他求,唯求速死,他直喊道:“你動手吧,若是簫仙揮劍,我會更心碎!”

“心碎?想不到你竟這樣多情?”簫仙不以為然。

“無論我殺過多少人,對你卻是真心一片。”司徒遠的聲音象瀕臨死亡的病人“難道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恩義可講麼?”

“你錯愛了我是你的報應!”簫仙嘲笑道。司徒遠才發覺,司徒渺比自己幸福多了,即使死,也有人這樣忠誠地待他,而自己枉付一片真心,他哭無淚。

剪刀默默地自言自語,這絕對是他殺的最後一個人,終於他走向無縛雞之力的司徒遠。太陽落山,天邊的彩漸漸消失,司徒遠的視線也模糊了…

憐娘背對着他們,誰也不知道她的臉上是什麼神態,突然天邊又來了三道霞光,剪刀為之一驚。太陽不可能剛落下去便升起來,這種亮光的來源只有一種可能…暗器。

難道簫仙也要暗算他?不容多想,金針已經過來,剪刀身法極快,人自然無礙,但這一劍卻偏了,但他很快打消這個念頭,因為簫仙一聲驚呼:“什麼人?”路的一端不知何時出現十六七歲的少女,臉上充滿焦急,剛灑出一把金針,將手收回來。

“臭丫頭,搗什麼亂?”簫仙的口氣滿帶質問。少女盈盈的話語直入剪刀的耳畔,他情願什麼也沒聽到。

“你不能殺他!”語不響,也不威嚴,幾乎時期求的語氣,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顫。真是璇兒麼?剪刀不敢相信,而璇兒直奔司徒遠,當在司徒遠面前,他和剪刀四目相觸,剪刀頓時説不出話來。

“你走之後,我們註定會有這一幕的,我求你不要傷他,也求簫仙姐姐手下留情。”簫仙漸漸恢復正常,她惡狠狠的瞪着璇兒“沒有你的事,知趣點,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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