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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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口的茶水卡在喉中怎麼也咽不下,我抬頭看大哥如同看見嗜血魔鬼。雙眼猩紅齜着獠牙,只等將奄奄一息的我拆之如腹。

這人的話聳人聽聞,簡直是將一把匕首剜入我心臟。任他眼神怎麼慈愛,我也覺得脊背寒涼。

“三年前你牽馬走得如此瀟灑,我便覺有蹊蹺。”他伸手捏住我下巴,我與他對視:“誰知三年前你就已經瘋了,活在幻想中。”我下巴被他捏得生疼,乾脆閉上眼不理會他。任憑心中依然翻江倒海,我彷彿趴在浮木上僅有的求生慾望也散盡。

不管怎麼説安歌都已經不再了,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怎麼辦,不知道在沒有安歌的世上如何生活。

只知道再次睜眼後,我笑得癲狂。那猶如絕望困獸用盡最後血發出的笑聲,在周府中響徹半。期間來過兩位大夫,我自然不知診出什麼病來。

後母親常常來探望我,時而談笑時而啜泣。我不管聽到什麼,皆是相同反應。木木她看着不時報以傻笑,端坐在石凳上由母親牽着。她見我如此反應哭得更兇,眼淚決堤誰都勸不住。母親離開我獨院時,多半是紅着眼眶。

她走後就沒人陪我,之後便是永無止境的沉默。

夜幕降臨之際,我埋首在那廂房中。夜夜秉燭捧着一本《詩經》,將書頁一遍遍撫摸過。睡前再收入盒中,擺與牀側。

☆、第12章現在整個臨安城都知道,周家三公子不僅是個斷袖,還變成個痴傻。

我也不在意,總是頂着一臉憨笑招搖過市。自城東逛到城西,城南又走到城北。身後跟着一堆小廝丫鬟,我見什麼好吃好玩他們便會給買。

我周家三公子是個傻子又如何,那也是天底下最享樂的傻子。

在市集中更是無法無天,見人便攔下去路問:“你可見過我家安歌,他在那?”我與各形各的人搭話,反反覆覆唯問一句:“安歌在哪?”時間久了,臨安城的人被我問得不耐煩。我自己也是厭倦了,便換一種玩法。

現在臨安城眾人又知,那周家傻公子有個怪癖。但凡見到着素衣袍的男子,定會上去牽住對方衣袖。自那以後,臨安城中的男皆不敢再穿淡衣物。

深冬某,掰起手指算來我已傻了兩月。今大雪紛飛,我死活哭鬧要出府遊玩。下人攔不住我,只得拿出衣裘隨我去了。

我剛出府,便被凍得鼻紅面青。鼻子下掛着兩條將要凍住的鼻涕,一邊哧溜氣一邊傻笑。當真是傻得冒泡,無藥可救。

路上我帶着小廝橫衝直撞,來到一片市集。這城中市集長得八分相似,我也不辯這是哪片。乾脆撒潑坐在路中鬧道:“我要吃米糕,你們去給我買米糕。”天寒地凍,小廝見我坐在路上嚇得直喊祖宗:“這裏沒有買米糕。少爺乖,我們買別的。”本少爺今天心情好,拍拍手從地上爬起衝小廝一陣樂。眯眼伸手指去:“你看,那裏有個神仙!”小廝一驚回頭望去,只見位江湖道士杵着算命幡。對着我搖頭,只道:“孽緣,都是孽緣。”

“神仙,你知道我的安歌在哪嗎?”我撲到那道士身邊認真詢問,眼神清明如常人。

那道士愣神,直到被我拍一巴掌後,才抬手指出方向。

我順他指尖看去,正是杜家酒樓的方向。

“多謝道長。”我湊他耳邊低聲回句。

散開腿便往酒樓跑,身後小廝個個迅速跟上我。看來這兩月我將他們折騰不輕,都變得訓練有素。

我藉着自己的傻勁,一路衝上杜家酒樓三樓。樓中還是那密密麻麻的墨字,與上次見相同。這次我卻如有仙人指路,在擁擠的墨跡中發現三個字。

“陸……安……歌。”一字一頓,我將它念出。

尋跡看去,前面還有一行。連起來便是“初,與雲旗同遊碧水湖,傾心君已久。陸安歌書。”那字跡還稚得很,估計是安歌年幼時留下的。十三歲還是十四歲,已無法推測。

兩個多月來我傾力為自己建立起的偽裝,頃刻間分崩離析。只心臟被人捏在手中,痛不生。

我駐足牆邊伸手撫過墨跡,一筆一劃描下來。旁人看來我除去臉青白了無生氣,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倒是跟上來的小廝見我不哭不鬧,着急哄我:“少爺,乖。”我斜眼望去,忍住心間揪痛,對他道:“我們回府。”那小廝當真愣愣跟在我身後,就那麼一路無言走回周府。剛踏進府,他便一溜煙竄沒影。

我走去馬廄,牽出跟了我與安歌三年的那匹馬……不,僅是跟了我三年。

順他的鬃,我往周府外走去。卻在大門處遇見大哥,他立在門內似在等我。

“你要去哪?”大哥看眼馬匹,問我。

“那小廝稟告你了?”我問大哥,他不答算是默認。

我翻身上馬,低頭鄭重道:“我去找安歌。”

“那……城外有棵古榕樹。”大哥思索會兒,像尋常人家囑咐家弟的長兄般,與我道:“天寒,你早回來。”得到的回答出乎我意料,我衝他頷首策馬而去。馬蹄急奔,半刻不停往城外趕去。

大哥提起的那棵古榕樹我也知道,是與安歌在回城路上見到的那棵。此次一尋便到,遠遠看去那樹上覆滿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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