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幕相見時易相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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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陽光靜好,連風也是那麼的暖和。赤金的碎屑斑斑駁駁地灑滿整個麗城,微風輕輕拂過,便是一道一道的漣漪。三月燦爛的
光,大片大片地傾瀉下來,淡金的絲線暖暖地勾勒出櫻花樹下那兩抹身影的模糊輪廓。微風輕輕掠過枝杈,粉白的碎片便隨之輕落下來,細細的聲響,像是情人間的温温軟語。
一家小小客棧裏,因為偏僻,只住着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其中便包括我和武濤,還有那兩位重傷的人。
此刻,武哥已檢查完了他們身上所中之毒,冥想片刻,寫下葯方,然匆匆離開,去街上尋找葯方中的草葯。而我,留守在客棧,以防剛才那些人再次乘虛而入。
“咳咳…咳咳…”我和武濤要了四間房,將重傷的二人安排在對門,這樣以便我們可以隨時照顧到。此刻,我正在曹寅的房裏查看他的狀況,突兀間聽到他的房內傳來咳嗽聲。放下手中的巾,猶豫了一會,我還是走進他的房間。
“咳咳…咳咳…”不敢近步,甚至不敢凝望,我只敢遠遠地站着。屋內靜的可怕,空氣裏瀰漫着不安的因素,除了他的咳嗽聲,就只剩下我急促的呼聲。
“咳咳…”其實,這並沒什麼好怕的啊!半晌之後,我安着自己,然抬手輕輕拂過臉頰上仍繫着的面紗。明明紅印已經消褪了,可我還是不顧武濤滿眼的疑問執意要帶着它,因為…也許只有這樣,我才敢面對他吧。
他不停地咳着,我掩門剛要上前,卻見他雙眸微微顫抖起來。然,靜謐了恍如一世紀的逝,他的睫
緩緩抖動着,眼眸慢慢凝啓,一點一點,仿若被壓着千斤巨石,無法使力。
“咳咳…咳咳…這…這裏…”他醒來過説的第一句話,許久未開的喉嚨顯得有些沙啞,那聲音低沉極了。只是那聲音,此刻我突兀地聽到,卻是心間一沉。
我不曾想過他會現在醒來,竟恍然立於原地,一時間失了分寸。良久,見他只是空物地凝望着紗紡的牀頂,眼神很是空,我用手拂過面紗,搖曳的輕紗曼妙這,我安
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這才漸漸緩過神來。
“你…你醒了?”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又有點冷淡,然後朝他走去。
聽到我説話,他緩緩移動頭顱,黑眸幽幽望向我,深邃而又成。我下意識的不敢對視那雙眸子,甚至卻步,因為我怕在其中看到久違的影子。可是,久久後我卻發現,他只那麼簡單幹淨的一晃而過,眼眸里
本就沒有我的影子。他,真的忘了我了?為什麼,明明應該慶幸的時候,我卻有些失望。他,應該還在想昨晨發生的事吧…“這位公子,你醒了?”既然他眼中無我,那我又何來的害怕呢?
“恩,這裏是…”他再次望向我,黑眸隱約可見一絲痛楚,輕輕問道。
“一家客棧,你受傷了。”我簡短地説。
“客棧…受傷…”他默默重複道,然後直起身子,緩緩坐直。
“受傷?那…那和我一起的那位…”突兀地想到曹寅,想起那場血劍般的廝殺,想起他為他挨的那一刀,裂骨分明。他急急望向我,問道。
“他在對面。傷地不重。”依然簡短。
“那好。那就好…”聽我説。他似乎就安心了。看來。他真地很重視曹寅。像對待親人一樣。
“對了。我還沒多謝姑娘地搭救之恩呢…”他自顧自地説着。然後就要下牀。
“不…不必了。”我竟會有種衝動。想上前扶他。可是。腳步卻如何也邁不開。手更在空中如寒冰附體般。愣愣地絆住了。
“不必了。”忽轉話鋒。我冷冷回絕了他。
“你傷地不輕。還是不要下牀為好。”我幾近冷漠地言道。沒錯。我對他。只有恨。
“好。那好吧。”他凝視着我地冷眸。終停下了下牀地舉動。
“你好好休息吧…”這間屋子裏。瀰漫着濃濃地檀香氣味。青煙嫋嫋不散。恍惚讓人有置身世外之。這是我第一次與他獨處一室。他靜靜地躺在牀上。我靜靜立於門前。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秒。這一副絕佳地畫面。我怔怔地看着那明黃
帷幕上他纖長虛弱地影子。明黃帷幕在昏暗燭火地映襯在。早沒了往
地富麗之
。只是黯淡淒涼地隨着微風輕輕擺動着。我緊緊攥着衣角。與他默默相望。蒙着面紗地臉頰。看不出什麼神情。可是如水般地海眸裏。卻有着無法言語地情
。
我想讓自己保持着冷漠。卻掩飾不了眸中地那份渴望。而他。深邃地黑眸裏。是偶爾星星亮光在浮動。
屋內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我走向窗外,悠悠望去,默默閉上雙眸。許久,覺周圍一切靜如黑夜,他一個人默默坐在牀上,沒有看我,只是一個人靜靜的在想事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許就連他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想,有什麼勇氣去想。手裏攥着泛紅的一抹白紗,那一個鮮亮卻已褪
的燁字分明的
出他隱藏在內心的悸動。燁,才短短的四年,那一個燁字就已破舊成如此,只靜靜凝視着,就有着説不出的温柔在他眼裏凝固。那一抹白,似一種牽掛,也許就是讓他活下來的牽掛。只是這種牽掛,太沉重,沉重到必須埋葬在心底最最深處的漩渦裏。
只是那一抹白…沒人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