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五十七章北定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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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渝水北支入海河口(大淩河)的西側,有一塊高地,方圓裏許,高出海面丈許。趙文華指揮着艦隊從側翼接近,停泊在岸邊不遠處。放下小船,先遣人員乘船上岸探索。同時,探索預定地點海域,確定是否適合設立臨時碼頭。
很快,先遣人員就傳回來平安的消息,附近沒有發現敵人。昨,在河西發現的大批騎兵,
引了烏桓人的全部注意力。蘇僕延已集結了全部戰士,準備與之一戰。説白了,在這個時代,渡海作戰並不是常見。隨後,探測人員也發回來好消息,海圖準確無誤,預選地點水深
緩,可以在此建立臨時碼頭。
於是,黃庭真一聲令下,登陸行動開始了。大批船隻早已準備就緒,載滿了全副武裝的戰士,向岸邊駛去。一萬步兵被分為三批,先行登陸的,多以會水者為主。太史慈將登陸指揮拜託給樓船將軍,自己親自出馬,率先領兵登上沙灘。
北地天寒,但初夏的海水也不寒冷,換下冬裝的戰士們都覺輕快了不少。海風吹過
濕的褲腿,太史慈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但他沒有在意這點小小的不適,迅速組織起部隊,恢復了建制,並開始構建灘頭陣地。陣地設置在北方,東冊有大淩河,西側卻空蕩蕩的。除了預備好的拒馬和大盾,快速簡易的坑
陷阱也是防禦陣地的重點之一。所有挖掘出來的泥土,都被有條不紊地裝入了麻袋以備用。一切行動均已經
練過數次,全軍上下,每個將士都清楚自己的職責,井然有序。待第二批部隊上岸的時候,灘頭陣地已經初步完成,縱深上百步的坑
帶,足以使沒有準備的騎兵付出沉重的代價。
太史慈站在灘頭,目光投向陣地西側,並一直延伸向海上。西側自然不會是個空當,誰若以為這裏沒有防備,準會吃虧上。i|艦在後,普通樓船在前,錯着以側翼對準了海岸線。艦隊距離海岸約有百步,太史慈遙遙望去,浩浩蕩蕩猶若連城。
趙文華曾經説過“水上作戰,弓弩為先。”艦隊的每個水手,都是純的弓弩手。想來。此刻艦隊裏應已準備就緒,投石機石彈上好,大黃弩弩機大張,弩炮引弦待發,從登陸點西側控制住千步以內的所有攻擊路線。投石車被固定在船上,只有側對着海岸線的一面能夠使用,只有兩百八十餘架;而大黃駑和弩炮則可以自由移動,所以,四百二十架大黃駑,及一百一十架弩炮被集中到了一面。與之一同準備作戰的,還有數千海軍戰士。
蹶張弩的程最差,有效
程為五百五十步,但勝在數量眾多。強弩形成的連綿不絕之箭雨,可以將西^>
程次之,約在八百步;大黃弩和弩炮的
程最遠,都在千步上下。這樣一來,海軍雖然不能完全封所敵人的進攻路線,卻可以使之縮小到北方一個不足千步的缺口。
趙文華立在船頭,正好看到了遙望中的太史慈,不由會心一笑。兩人都是青年才俊,前程似錦,在船上這兩下來,不覺投契。
趙文華一笑即首,轉身巡視準備情況。突然,他看到件事物,不由眼中光一閃。湊到投石機跟前,小心地待水手放下猛火彈,趙文華才開口:“楊司馬,怎麼把猛火彈拿出來了?”楊奮聞言一回身,迅速一扣
,敬了個簡禮:“見過偏將軍,是將軍命令吃一下猛火彈在登陸戰中的效果,就拿了這一箱出來…”
“哦,”趙文華皺了下眉,在四周掃了一眼,的確就只有一個紅箱子“那就這樣,小心着點兒…”
“是!”楊奮正應了一聲。
其實,這話不必多言,楊奮也不會不小心的。但看到這東東,人人都不自覺會繃緊一弦。要不然,也不會連箱子帶石彈都漆成醒目的紅
。説起來,新發下來的雷火彈聲如霹靂,裂石開山,似乎很危險。但是,所有的老水手都清楚,真危險的,還要數猛火彈。
投石車大量使用以後,標準的石彈就成了問題。將堅硬的岩石打磨成渾圓的球形,極為耗費人工,成本很高,也不適合於海戰。一顆石彈落在船上,威力不會超過大黃弩。後來,小作坊就發明了水泥彈,以及空心水泥彈。無論是實心的,還是空心的,以標準的模型鑄出來的水泥彈,價格便宜,效力也分毫不亞於石彈。當然,人們説起水泥彈愛,依然習慣地使用石彈。
水泥彈鑄空心的,自然是為了往裏面裝東西。而迄今為止,生產出來的最危險的產品,就是猛火彈了。遺憾的是,猛火彈見風即燃,水潑不滅,不論是對敵我均十分危險。可話説回來,無情莫過水火,海上戰,船舶都是用木頭造的,火攻威力無可比擬。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新發明的雷火彈也不能相提並論。雷火彈爆炸後,殺傷範圍很大,丈許方圓內,當者立斃。可雷火彈殺傷的是人員,而猛火彈是針對船隻的,屬於持續
殺傷。假若對方應對措施不力的話,三五顆猛火彈便能夠消滅敵人一艘數千石大船。在過去的數年來,猛火彈立下了赫赫戰功。這是雷火彈無論如何也不能相比的。
猛火彈的製造困難重重,彈體需要一定的強度,還不能過於結實。簡單地説,就是在使用的時候,卻不能不破裂;而在保管之時,卻不能意外破裂…可想而知,數百顆猛火彈一起燃燒,萬石鉅艦也不住的。在平
裏,猛火彈都是分開保存在獨立的幾個鐵底艙裏…分別有鐵管直通輪舵艙中。除此之外,鐵門一閉,便四面密封。一旦發現問題,就會馬上從門外打開一個艙內活門,用海水淹沒保管艙,以防造成嚴重破壞。
對了,雷火彈不是石彈,而是鑄鐵的彈體,內裝大量的黑火葯。這是最新投入戰場的新式武器。此次為了對付烏桓人的騎兵,確保成功登陸,不僅海軍以雷火彈為主,步兵也裝備了純眾多的小手雷,以打亂騎兵的突然襲擊。馬是十分
的動物,沒有經過訓練的戰馬,忽然聽見有人在耳邊大喊,都很容易驚慌。而在雷火彈的雷鳴般的巨響中,即使訓練有素的戰馬也會止步不前。這樣一來,缺乏速度的騎兵,不過是步兵手中弩箭的靶子。
盛放猛火彈的箱子也是特製的,結構類似後來裝雞蛋的箱子。不過是四面固定的。一箱的話,就四顆猛火彈而已。趙文華見此,也不在多説。雖然,他對猛火彈在草地上的效果,持悲觀論調。但是,這終究是件小事,頂頭上司要試試,趙文華也不好説什麼。
放下此事不提,趙文華開始組織臨時碼頭的建造。在預定的地點落帆下錨,五艘改造過的戈船才停泊在一起,以鐵索連接成一體,用木板排佈於其上,使之形成一個六丈見方的平台。這樣的浮動平台一共建有四個。然後,橋船、赤馬船…為數眾多的大小船舶被類似的組合在一起,依此與平台相連接,一路向海岸延伸過去在這個時候,一萬步兵已經全員上岸。太史慈開始命令最後一批上岸的三千多步兵,在沙灘上開始建立平台。事先預備好的木樁被整齊地釘入沙灘中,形成了一排排的條格。隨即,裝滿泥土的麻袋被一層層錯的碼實在條格里,直到堆滿為止,才在其上鋪就一層厚實的木板。與此同時,太史慈指揮着步兵安營紮寨,並挖掘出縱橫
錯的塹壕,準備了更多的泥土麻袋。待完成了四座平台之後,步兵就井然有序的,在海軍艦艇的配合下,開始將平台向海中延伸去…
預計中的種種危險,都沒有發生。少數到此處放牧的烏桓人,都被斥侯滅了口。直到頭升起老高,才有一名騎士逃過了斥侯的捕殺,將消息帶了回去。可惜,騎軍統領孫齊雲率領着數萬大軍兵臨小淩河西岸,烏桓人本已力不能支。得知這個雪上加霜的消息,烏桓大人蘇僕延七拼八湊了三千騎兵趕來的時候,時間已是午後時分,太史慈已經建立了穩固的灘頭陣地。蘇僕延試探着發起了進攻,守軍箭如雨下,烏桓連陣地都沒靠近,一發即收,就留下了數十具屍體。棧戀了一陣兒,眼見無機可趁,蘇僕延只得倉惶退卻。因全軍皆是步兵,太史慈下令不得追擊,灘頭戰事遂告一段落。至此,登陸部隊平安度過了最脆弱的時候。
一個時辰以後,臨時碼頭完工,大批的補給品和攻城器械陸續運抵海岸上,登陸行動勝利完成。形勢急轉直下,烏桓人的境況益發惡劣。小淩河對岸有騎兵數萬,已非遼東屬國烏桓能夠力敵;而東方又有步兵一萬登陸,形成了兩面夾擊之勢。何去何從,遼東屬國烏桓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
遼東屬國烏桓大人蘇僕延已年近四十,個子不高,卻極為壯碩。他向以勇力而聞名,為人深沉多謀。在這個時候,蘇僕延也拿不出好主意。黑着臉,坐在上首,蘇僕延一言不發。大帳之中,死一般的沉默。沒有一個人願意在此時開口説話。坐在大帳裏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勇士。可是,只有勇敢的話,在草原上是活不下去的,生存是草原上永恆的話題。如今,又到了抉擇的時刻了。
“漢軍東來,來勢洶洶,我等實已到了生死關頭,諸位若有見解,儘快説來!”
“大人,若是上陣殺敵,我戎何沒有二話!至於漢軍一事嚰,大人,有什麼話,儘管吩咐,我等無不從命!”戎何頭絡腮,眼睛瞪的老大,好似蘇僕延一聲令下,他就要去拼命一樣。蘇僕延不置可否:“無末廆,你説説看!”無末廆心中苦笑,這有什麼好説的“大人,漢軍來勢兇猛,不可力敵,作戰就不要説了。為今之計,只有幾條路:固守待援,北撤柳城,東撤昌黎,還有就是…與漢軍和談!”
“什麼?無末廆…”
“東撤昌黎,不行!此話休要再提!”戎何斷喝一聲,正要説些什麼,卻被蘇僕延搶先攔了下來。在他看來,也就是這四條路,只是他不便開口,借無末廆之口説出來而已。
三郡烏桓中,遼西烏桓勢力最大,向為三郡烏桓之首。遼西烏桓大人丘力居死後,他的兒子樓班年紀尚小,侄子蹋頓便取而代之,成為遼西烏桓大人。不過,名不正則言不順。暗地裏支持樓班的人很多。特別是,上次三郡烏桓被張律大敗,損失慘重,極大地破壞了蹋頓的威信。遼東屬國烏桓大人蘇僕延便趁機支持樓班,以抗衡蹋頓。因此,他與蹋頓的關係頗為緊張。
向蹋頓求援的信使昨天出發,尚沒有消息傳回來。不過,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蹋頓是個聰明人,在這個緊要關頭,也不會為難他。
北撤柳城和固守待援一樣,都必須有蹋頓的配合,方能成功。而東撤昌黎,就是坐山觀虎鬥…這是下下策。遼東屬國烏桓只有一千多落(户)人,不足兩萬人口,沒有實力自立。坐山觀虎鬥,只能落個兩面不討好,最後不會有個好結果。公孫度也是靠不住的,在形勢不明確的時候,公孫度多半不會公開與張涵決裂,不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
撤離的問題,主要在於撤離速度。蘇僕延是已經命令部族收拾行裝,準備出發了。但是,漢軍未必肯放過他們。若男女老少一起走的話,是逃不過漢軍的追擊的。也就是説,想要撤離的話,便須拋下族民,只帶青壯。
碧守待援同樣是速度問題,但是,這個速度是指蹋頓的來援速度。小淩河水平緩,有多處適合渡河。而漢軍兩面夾擊,憑遼東屬國自己,是堅持不了幾天的。
至於投降,本來是個好主意。在草原上,投降沒有什麼可恥的,站在強者一面,是理所當然的選擇。而沮水之誓,及上谷烏桓的事,蘇僕延也都聽説了。投靠張涵,生命財產都會安然無恙。對絕大多數人而言,子只會更好過。不過,身在帳中的,都是遼東屬國烏桓中的貴族。寄人籬下的
子不好過,蘇僕延打心眼裏不願意…
躊躇再三,蘇僕延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