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四十六章各懷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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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衍了事?
這麼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我們劉家何才能入了張公子的眼裏…”連珠炮似的説了一通,劉鎮覺察到自己過於
動了,便放低了聲音安
父親:“父親,您莫要着急,錢莊與民爭利,是不得人心的,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支撐不了多久的,將軍也是愛惜名聲的…”
“但願吧!”劉岺可沒有兒子那麼樂觀,可他能有什麼辦法,他活下來的兒子就這一個,折騰了大半輩子,還不是為了讓兒子能有出息:“收拾收拾,明天一早,你就跟我走,先躲一陣兒再説…”劉岺愁眉不展,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上好財…”讓審配説下去,肯定就沒有好話,張涵便從中話,取笑道:“則四方之民揹着孩子而至矣!”
“主公,四方民來的
益稀少,可見此事不甚妥當!”張涵詫異地觀察下審配,看不出他還
幽默的。審配板着臉,還是冷幽默。
民來,固然與錢莊無關;但
民不來,也同樣與錢莊沒有半點干係。張涵打斷了審配的話,是覺得他太囉嗦了,取笑而已。可審配卻一本正經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噎得張涵説不出話來。
“算了,”張涵一擺手,真是敗給他了“正南,開錢莊,我不是為了掙錢,而是為了方便百姓,與泉府是一個道理!如果要掙錢的話,我加大力度去鍊金,不是更容易獲利…”張涵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多少有點不耐,審配卻不能同意他的見解。
在大漢國,不與民爭利,不僅是經濟常識,更被提高到了道德的範疇。薰仲書説:“夫皇皇求財利常恐乏匱者,庶人之意也;皇皇求仁義常恐不能化民者,大夫之意也。”也就是説,官員及其家屬不應該從事商業活動。官員經商的優勢太大了…就像一個人既是裁判員,又是運動員,很不公平…容易侵害百姓的利益,導致貧富兩極分化。
因此,審配是絕對不會同意張涵的謬論的:“主公,與民爭利終究不是件好事。而且,主公這話我是相信的,可百姓卻不會相信,主公又有什麼辦法呢?
再説了,那泉府貸錢給貧民百姓,利息可沒這麼高的…”
“泉”通“錢”泉府也就是錢府,掌管市的税收,收購市上滯銷商品以待將來需要時出售,管理人民對財物的借貸及利息。泉府的借貸,是針對貧民的,利息也很低,年利不會超過百分之十。錢莊的利息可就高多了。
“正南,與民爭利是不好,我遲早也會不再手錢莊的。不過,正南你可知道,錢莊自開營以來,已經貸錢逾萬萬,借貸者以普通農户為主,這足以證明,錢莊是受到廣泛歡
的,是有利於百姓生產生活的。
新式的耕作方式是好,但投入也大,一旦耕牛(馬)有個好歹,或者沼氣池、青貯室々機出現了問題,又或家人生病,就需要一筆較大的資金,農户未必能及時的拿出這筆錢來,只有去借貸。而過高的利息又會使得農户背上沉重的負擔,往往會導致產…
開錢莊不是目的,目的是為了降低利率,為了規範借貸行業,限制子錢。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光靠錢莊是不行的,就像原來的泉府,也沒能幫助幾多人。需要眾人一起參與其中。至於利息的問題,沒有足夠的利潤,參與者就少,如何能夠達成這一目標?”好説歹説,張涵總算鬆了口,審配趁勝追擊:“主公,不是頒佈法令,限制利率為五成,並止利滾利了嗎?”審配不屈不撓,張涵很沒形象地搖搖腦袋:“正南,你知道,大漢律也限制最高利率為五成,可效果如何?
天災人禍在所難免,人活着必然會有困難的時候,因此借貸也是客觀需要。我們只能努力將其利潤限制在合理的範圍內,使富人願意參與進來,而貧民又負擔得起。
強行止則是不可能的。就像太史公所説的那樣,人追求利益,與水往低處
一樣,都是天
,不是法令所能
止的!這就像我不能
止人研究鍊金術…”張涵攤開手,很是無可奈何…研究鍊金術的人屢
不絕,他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這數以萬計的人都拉去殺頭。見他這幅模樣,審配不
出絲微笑。不過,審配可不容易妥協,微笑曇花一現,沒等張涵看清楚,他就重新板起了臉。
“主公,既然如此,那就讓別人去管理錢莊好了。您也知道,現如今外面的傳聞,是説什麼的都有,已經敗壞了主公的名聲…”
“…”這可不行,張涵直搖頭。將來把項奉等人撤出來,錢莊給了張慎,他自然便算是退出了。這點小算盤,張涵可不會對審配説明。換言之,錢莊是分給張慎的家產。一碗水端平,張涵是做不到了,可對待兒女總不能過於懸殊了。這話張涵也沒法説,他的部曲們巴不得,讓張慎吃了睡、睡了吃,什麼也不做…
眾人的心思可以總結成一句話,天無二,民無二主。名份定了,為了大義,張慎犧牲一些兒吧!按理來説,這也不算錯。一路哭不如一家哭。哭的要是別人,張涵也會贊同,可輪到自了己兒子,他就捨不得了。
“正南,這事就不要説了,既然已經敗壞了,那就更不用急了。當今的情勢,一動不如一靜,説什麼,也得先查個水落石出…”張涵不想討論錢莊的事。這東東牽涉面太廣,敢放高利貸的,全是有錢有勢的。這麼説吧,凡是鹽鐵等暴利行業,都會有世家望族把持漁利。就算是高利貸這樣的違行業,也免不了這些人隱身幕後分肥。錢莊一開,觸及了太多人的利益,反對的書函如雪片般紛至沓來。本來,張涵留中不發,已經表明態度,眾人有所收斂。這回一出事可好,反對者們掀起了新的高
。個個是義正詞嚴,説什麼的都有。更讓張涵頭痛不已的是,這事還隱隱約約牽涉到了平原王氏,牽涉到了張寧。
“正南,法學園建設進展如何,有沒有什麼困難?還有,對大漢律的整理編輯工作進展怎樣?什麼時候能夠完成?”張涵沒心情説這些,就另起了個話題。審配猶豫了下,決定見好就收,下次另找機會。…好不容易打發了審配,張涵眉心,這個審正南呀!戲志才在旁看了半天的戲,一言不發,這時見了張涵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
“文臧!”
“主公,錢莊的事,我也不是很明白…”戲志才主要是不想開口,有些話張涵可以説,他卻不行。大體説來,張涵屬下可以分為這麼幾種:元老、張氏子弟(包括了族學培養出來的家僕)、青州的士人、冀幽等州新加入的士大夫。張氏子弟在軍中佔據了絕對優勢,在政治上也相彷彿。但在張涵的心設計下,張氏子弟以張澗、張奐、張律和伍子訪等人分成了若干派系。而近幾年來,張涵也大力提拔新血,以平衡各方勢力。
説到底,張氏子弟和元老重臣依然佔據了絕對優勢。不過,在錢莊一事的紛紛擾擾中,上述人等均意味深長的保持了沉默。連管寧也覺對不住女婿,都沒有進言。當然,其他人不是沒有意見,只是相信張涵行事必有深意。再加上錢莊之事牽涉到了張慎、張寧兩兄弟,他們都不願意參和進去。
“文臧呀,你不願意説就算了!”張涵明白他的心思,不免有些失落,地位越高,朋友就愈少。可這關係到子孫後代的身家命,戲志才自不願意説話,他也能理解。然而,張涵心裏依然不痛快。
這話説的就有點重了,戲志才眼珠一轉,想起了一句話:“嗯…行仁政,而不守等級;施教化,然己身不正。”這話是孔融私下裏譏諷張涵的,但不知怎的,被人傳了出去,傳甚廣。士大夫們對此話,倒是頗為認同。張涵聽過後,則一笑置之,並不放在心上…燕雀安知鴻鶻之志。
儒家要求士大夫重公義,摒棄私利;發展農業,抑制工商;反對奢侈,提倡節儉。並要求統治者以身作則,施教化∝等級、行仁政。教化是本,是以德治國的基礎,而統治者則是教化的樣板。
不過,張涵本質是個‘現代人’,可不會為準繩行事。張涵所實施的政策,近乎雜家,儒法i商,並輔以教化為手段,離儒家的標準相去甚遠,自然不入士大夫們的眼。
戲志才舊話重提,卻是在開解張涵了。果然,張涵聞言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口説無憑,有些事情是議論不出結果的,又何必認真計較。反正,孔融都包容了,也就不差個審配了。…“姐姐,你倒是説句話呀!”梁琿説了半天,姐姐卻一言不發。明明是外甥的事,他作舅的,急的象熱鍋上的螞蟻,可姐姐作母親的反而不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年初的時候病餅一場,梁若若瘦了不少。過去的一年多里,她像老了三歲。張涵待她依然如故,總是按時到她房中,吃穿用度甚至超出了往昔。可想到長子,若若如何能沒有怨恨。可是,怨恨又能如何。
“手心手背都是,難道非要他們兄弟拼個你死我活不成?”
…
回想起張涵的怒吼,若若心中抖了一下。時間久了,若若不怨恨了,可她的笑容也少了許多。
“説什麼?”若若低聲唸完了禱文,才開口。這《聖典》她一見便知是丈夫的手筆。儘管丈夫笑而不語,若若還是肯定了這一點。閒來無事念上幾遍,她似乎與丈夫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這種覺很好,她喜歡。一來二去,別人都以為她信教了。殊不知,若若是在唸丈夫。
“嗯…”梁琿是若若的二弟,比她小了整整十歲。長姐如母,若若輕描淡寫地瞟了他一眼,梁琿不覺舌頭便短了幾分。
“四海錢莊…”梁琿不知如何説下去。
“不就是死了個人嘛,算得了什麼大事,看把你給急的…”有很多話,若若不想對弟弟説。張涵下定了主意,誰能更改。死個田原算什麼,死的好!
“嗯,錢莊開不下去也好,伯重乾點什麼,都比開錢莊強。我們梁家又不缺錢…”梁琿一下子就想偏了。
“不過,姐姐,此事若失敗了,不會影響伯重吧?”
“…”若若苦笑一聲,沒有説話,影響什麼,繼承人都定完了,還有什麼可影響的。她這番心思,卻被梁琿看出來了,他馬上就急了…張慎做了皇帝,梁家就是皇親國戚;張慎做不了皇帝,梁家就是前皇親國戚,就是新皇帝的眼中釘、中刺:“姐姐,你糊塗呀!這事一
未塵埃落地,那就還是未定之天。你就不為梁家考慮,也要為伯重考慮。伯重將來的
子長着呢!哪怕事情再艱難,也未必不能一爭…”這話説到若若心坎裏了,她是無所謂了,王眸再囂張,有張涵在,也囂張不到她頭上來。可張慎還那麼年輕,將來的
子可怎麼辦?但是,此事的希望實在不大,除非張寧自己讓張涵失望了,張涵最不願意看到兒子互相爭鬥…
若若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一抬手,制止了梁琿的滔滔不絕:“二弟,有沒有支持張寧的官吏,最好是王家一系,要有點份量的,你還能夠使動他…當然,此人不能和你,和梁家有干係!”眼見説動了姐姐,梁琿大喜,連忙問道:“怎麼?”
“…”若若低聲説出了一番話來,梁琿時而點頭,時而搖頭,若若的主意,可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梁琿又是喜悦,又是憂慮。知夫莫若,若若這個主意太好了,可這人選就難找了。又要能唆使得動,又要不留下破綻,還要有點小聰明,有些威望,能煽動一批人跟他一起行事…
梁琿想了半晌,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他也不便在此久留,待了一會兒,就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梁琿離開後,若若呆坐了好一會兒,她有點動,又有點憂慮。在忐忑中,她覺得,自己似乎此時才正式康復了。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在房中轉了幾圈,若若這才留意到,屋子裏灰濛濛的。這一陣心情不好,下人們也學會偷懶了。聯想到前一陣兒的風言冷語,若若心都要氣炸了。自立繼承人後,她受了多少閒氣,想不到竟有人敢欺到她頭上來了。好在她也知道不是時候,勉強忍耐住了。
不久以後,王眸就得到了消息。自張寧被立為繼承人之後,來奉承她的人多了,在府中的消息靈通很。可惜梁氏姐弟倆説話的時候,摒退了左右,不知道他們説了些什麼。
王眸琢磨了一會兒,便把事情猜個八九不離十。若若病後,身體一直不太好,梁琿比平時待的久了,想來是説了些事。除了孩子的事,若若恐怕也不會把其它事放在心上。最近以來,那就只有四海錢莊了,聽説還死了個人…死的好…卻不知是怎麼回事…
王眸思量再三,決定把兒子張寧叫來,一起商議一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