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十九章袁紹思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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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新的消息…”張涵又與戲志才討論了一會兒軍情,他有點心不在焉,説着説着,忽然蹦出來一句:“文臧,你説袁紹來使,是何居心?”
“袁紹遣來,無非有兩種可能:一是來使説的是假的,袁紹遣使是為了麻痹我們;這個於理不通,我們再大意,也不會在戰爭一開始就放鬆戒備,時間拖的愈久,對袁紹就越不利。
第二個嘛,就是袁紹軍的糧草儲備,比我們想象的還少,他們堅持不下去了…看來,文節剋扣糧草做的,還真是不錯…”説到這裏,戲志才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六月初三,袁紹派遣的使者耿苞,抵達了縣。耿苞宣稱,袁紹已經表自己為豫州牧,但是他沒有糧草,要求提供五十萬石糧草,並請求將袁紹等人的家眷都接走。
坦率地説,張涵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半晌無言,他揮師十萬入冀州,便是下了決心,要與袁紹好好戰上一場的。想不到,袁紹竟然要不戰而走。張涵最初的反應便是,這是假的,逢紀想騙他。於是乎,對於糧草的要求,張涵斷然加以拒絕…“想要糧草,提兵來取便是!”其餘的要求,張涵卻沒有直接回絕,只説需要考慮考慮。
與此同時,張涵又傳令給張英,要求黎陽大營提高警惕,加強戒備,又把縣大營的哨兵和巡邏隊增加了一倍,什麼明哨、暗哨、潛伏哨的,通通翻倍。
張英接到命令,倒沒有張涵這麼誇張。黎陽大營是戰場的最前沿,沒有大的戰事,但袁軍的渡河偵察,小鄙部隊的滲透,天天都會發生好幾起。本來,便已戒備森嚴。張英只稍微強調了下警戒,提醒各處小心袁軍渡河偷襲。
不過,張涵幾天琢磨下來,卻有點相信耿苞的話了。其實,在參謀室的分析中,袁紹的南下,也被作為可能之一提出來了。當然,參謀室高估了袁紹的糧草儲備,張涵也高估了袁紹的實力,兩方面互相影響,張涵便對此視而不見了。
戲志才的想法,與張涵又不一樣。他看待各方勢力更為客觀,在他的眼裏,張涵未雨綢繆,青州已經初步具備了實力,足以橫掃各路諸侯。然而,張涵的小心謹慎,戲志才並沒有異議。
在韓馥、袁紹和公孫瓚三股勢力中,戲志才最重視的,便是韓馥。韓馥擁有雄厚的戰爭潛力,可以與青州打下去。而袁紹和公孫瓚都不具備這個條件。青州可以支持十萬大軍在外征戰一年,而絲毫不用擔心補給匱乏。退一步説,青州此戰一敗塗地,也不會動搖青州的基…當然,張涵戰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此,張涵目前最重要的,非是其他,而是要同化掉冀州勢力,使之如臂使指,真正與青州聯成一體。這個目標,在韓馥積極主動的配合下,正飛速實現着。每天,張涵處理軍務之餘,都要與許多冀州的重要官吏見面,聯絡情暢想未來之類。也可以説成,封官許願拉攏收買什麼的。自然,張涵每天也要與韓馥見面…韓馥的全家人都已經送到了臨,他是死心踏地地投靠張涵,沒有回頭了。但是,冷落了韓馥,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在這種情況下,袁紹若揮師南下,青州軍也不可能從後追趕。大河天塹隔在兩軍中央,袁紹軍渡河北上很難,青冀聯軍想南下又談何容易。
“文臧,你是説,袁紹真的要南下嘍?”
“真的,還是假的,有什麼關係?”戲志才灑地一笑“我們以不便應萬變,就足夠了…”
“可是…”張涵有點不甘心,好吧,他也是個得隴望蜀之人。假如能在此時,將袁紹消滅掉,將來也會省去不少麻煩…
“…”對於這種妄想,戲志才不準備發表意見。
張涵遐想了片刻,便放棄了:“文臧,你説袁紹這些人的家眷如何處置?”
“主公,這個,我也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戲志才猶豫了一下“按説,我們可以選擇將之扣留,或者釋放。不過,主公就算將所有人都放了,恐怕也不會有人説您的好話的!然而,扣留人,則會損害主公的名聲。
而且,袁紹惱羞成怒之下,也可能會渡河來攻…”
“渡河來攻?渡河來攻…”張涵眼睛一亮,嘀咕了兩遍,不由嘆道:“文臧這個主意不錯,渡河追擊很麻煩,但是,袁紹若渡河來攻,那就再好不過了…
命令張超,佔領渤海後,便將袁紹、逢紀等人的家眷都送往臨;命令華,將曹的家人送往臨;命令韓彰,將劉家眷送往臨;命令張澗,在臨城外單獨開闢一處裏坊,講上述人等一併安置…
對了,還要分別給這幾位去書信。
傍曹的書信,就説泰山不安定,為了保護曹家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我特意將之接到臨去,請他一定要放心。算了,這信我自己寫,我一定要讓他們
受到我誠摯的關心…”張涵這時才想起來,在他治下,還有不少人質可以挾持的。
“呃,”戲志才啼笑皆非,還誠摯呢,拉倒吧,他忽然想起一事。
“對了,袁紹等人,可以説,渤海兵荒馬亂不安全。問題是,劉的家眷在東萊,可是一直平安無事,要怎麼説呢?”
“這個,其實不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們也知道,就説渤海大風,危及到了…劉是牟平人,還是東牟人?”張涵漫不經心地隨口編了個理由。
“…”戲志才這回是真的無語了。
誅連是常有的事,狠一點兒的人,一般都會形若無事。比如説,項羽曾威脅説,要把漢高祖劉邦的父親燉成湯,劉邦就很自然地説,好,到時候分我一碗。結果,項羽反而不好意思了,劉老爹倖免遇難。不過,像張涵把恐嚇信寫的如此温文爾雅的,戲志才卻沒見過。
“報!渤海太守袁紹使者耿苞求見。”兩人正説着話,當事人就來了。對視一眼,張涵發現,戲志才笑的甚是詐。當然,戲志才也有同
。張涵連忙對戲志才講了幾句,這才請耿苞進來。
“耿苞拜見將軍!”雹苞是個身體瘦高的中年人,一進堂中,先躬身施了一禮。張涵正受禮,然後,還了半禮。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張涵在這方面一直做的不錯。他邊回禮,邊説:“伯豐,何必如此客氣,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雹苞並沒有從命,恭謹地行禮過後,才在客位上坐好。袁紹軍中無糧,可拖延不起,耿苞這兩天是心急如焚,一坐下來,也顧不得禮貌與否,便開門見山:“將軍,不知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伯豐,”張涵笑容可掬,一幅禮賢下士、和藹可親的模樣“不必着急,此事我已經考慮過了。不過,有幾個疑問,還需要伯豐解釋一下…”
“將軍有話,儘管開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逢紀笑着説道,他笑的有些苦澀。
“袁渤海好好的渤海太守,為什麼突然間想南下了呢?”雹苞膛急劇地起伏了一下,這分明是明知故問,若不是張涵從中
了一槓子,袁紹豈會南下豫州。但是,這話可以想想,他卻不能説出來,他笑的比黃蓮還苦:“將軍,我家主公久別故鄉,如今思鄉心切…”雹苞肯定不會説缺糧食的,反正,袁紹南下,也與袁術爭奪豫州,他們兄弟自己打去,張涵也不多在此處糾纏:“哦,原來如此。這事我已經與文臧
代過了,伯豐,你與他説好了,我還有點事情…”張涵説到這裏,便告罪一聲,離開了。接下來的討價還價,他是不好在場的。
雹苞心知不好,這是要談條件了。耿苞卻也無法挽留,有條件可談總比沒有要好些兒,好在來的時侯,他便已經準備出血了。
果然不出所料,戲志才一開口,便鋒芒畢:“伯豐此來,總不會是空口白話,便想把人接走吧?”
“…”這還有什麼話可説,人為刀俎,我為魚,挨宰就是。耿苞便把條件一一講明,戲志才自不會同意,張涵有意將其扣為人質。這時候的談判,不過是張涵叮囑他,要拖延時間罷了。
簡而言之,時間佔在青州這一邊,拖延的越久,就越有利。
戲志才來了個獅子大開口,耿苞百般忍讓,也沒能在當天達成一致。不僅如此,戲志才在第二天還增加了更多的要求。一連三天,耿苞什麼事都沒辦成。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六月十一,張涵給耿苞三封密封好的書信,分別是給袁紹、曹
和劉的。至於袁紹目前的部屬,只有逢紀還勉強看得上眼的,但希望渺茫的事,張涵也就算了,其餘人等,尚不值得他寫親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