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公安局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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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公安,作为一个刑警,还有什么比老百姓误解你、骂你更严重呢?真的,老百姓骂得也没有错,公安内部确实有败类存在,你能说老百姓不对吗?还有,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们,明明知道就近在咫尺,可你就不能去抓他们,就抓不住他们,仿佛有一把神话中的保护伞,你瞅准罪犯扑上去了,可那把伞就把罪犯保护起来了。大家就憋气,这还是共产执政、老百姓当家的时代吗?好像坏人就可以无法无天,你公安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其实,大家也知道,这种没有方法只能是暂时的,是黎明前的黑暗,天亮了,太出来了,就会来一个风和丽的好子。同时,他们也知道,他们的对手是狡猾的,有政治上、经济上的保护伞,一旦有了强有力的证据,一旦有了成的机会,这帮恶魔们,连同他们身后的幕后老板们,只能是瓮中鳖、门中狗。

干警们怀着不安的、兴奋的、忧虑的心情走进了财务科办公室。会计说,今天没钱发工资。干警们问为什么?会计说,局里的账号让中级法院查封了,提不出钱来。

法院查封?他们敢查封公安局?

公检法是一家嘛,他们为什么要查封?

会计解释说,原来局里的三产借了环球集团的钱没还上,是局里提供的担保,所以人家环球把咱们告上了法庭,法院就查封了我们的账号。

又是环球?环球为什么要这样?

发不出工资,那案子让谁来破?干脆让他们法院去破吧!

干警们听说汪副局长来了,在办公室打吊针,就拥到了汪副局长办公室门口,有人还走进了办公室。只见汪副局长斜躺在上,右手上着吊针,左手用纱布吊在脖子上,还在打电话。他说:“佘副院长,你能不能开开恩,让财务把干警的工资提出来?”佘副院长:“开恩?怪不得你们公安局破不了案,原来是到处在开恩呀。”汪副局长明显火了:“从法律的角度讲,你们不该查封我公安局的账号!”

“为啥不能查封?谁说了公安局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你担保的借款,你三产的负责人又是你公安局的干警,这钱你公安局不还,还找谁去还呢?”

“佘副院长,此话差矣。公安局是行政执法机关,行政执法机关的担保是无效的。这一点,你不会不清楚吧?再说了,公安干警的工资发不上,造成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们法院能负这个责任吗?”

“汪副局长,我既然批准了、签字了,我就能负这个责任。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还无权教训我。”

“无权教训你?佘副院长,对你的错误行为,对法院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我要向市委控告!”护士忙按住了坐起来的汪吉湟,几个干警也纷纷说:“汪局长,别生气,你已经尽力了。”汪吉湟眼里冒着火,闪着泪花,在护士和一干警的帮助下,他背靠被子坐了起来。拿电话的手说啥也抬不起来。他拨了一个号码。让护士把电话给他拿到了耳边。接电话的是于波书记。

汪吉湟说:“于书记,有个事得立即给你汇报。”于波:“噢?这么急,还在医院吧?”汪吉湟:“是在医院。是这样的,今天一早,市中级法院把公安局的账号封了,理由是公安局原来的三产公司借了环球的钱,是公安局担保的。你看于书记,今天是给干警发工资的子,这…”于波打断了汪吉湟的话:“吉湟同志,好好看病,法院那边我马上打电话,别说公安局的担保是无效的,就是有效也不能让干警拿不上工资。你派财务科的同志二十分钟后到银行提款。”汪吉湟长出了一口气,说:“谢谢,我代表公安局全体干警谢谢你,谢谢新市委!”

“别谢了!”于波又打断了汪吉湟的话,问:“你的伤势究竟怎么样?金局长说,没伤着骨头没伤着大脑,是这样吗?”

“是!于书记,请你放心,我已经上班了,现在就在办公室。”

“胡闹!”于波严肃了起来,批评说:“你不能拿生命当儿戏,赶快去医院!”汪吉湟说:“你听我说呀,于书记,医院派了一个护士,就在办公室给我打针、换药。我这是住院上班两不误呀。”于波说:“是吗?千万要注意身体,千万!”汪吉湟又一次说了谢挂上了电话,他望着拥进来的干警们说:“大家去领工资吧。领完了该干啥干啥去。有市委的支持和关怀,天不会塌下来的。”干警们纷纷离开了副局长办公室。几个没走的干警说:“汪局长,于书记说的没错,千万要注意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谢谢,我会注意的。”几位干警走了。

汪吉湟又让护士帮忙,给金局长打通了手机,把今天发生的事给金安汇报了一遍。

半小时后,干警们高兴地从财务领上了本月的工资。他们似乎从于书记和汪副局长的通话里看到了希望。他们想,好好干吧,困难肯定是暂时的。

1999年5月249时。多云。

新城市中级人民法院。佘副院长要求特事特办,一个小时内完成立案、开庭工作佘副院长让于波书记就查封公安局账号的事婉转地批评了一顿。于书记说:“佘副院长,你法院独立办案这一点我不干涉,可是你查封公安局账号就欠妥当吧。你法院的组织还归新城市委领导嘛!在新城市社会治安问题十分严峻的情况下,你们这样做是在帮谁的忙呀?法律上的问题,我于波得向你学习,可有一点我还清楚,这公安局担保的合同本就没有法律效力。你看这样好不好,佘副院长,你呢,先把公安局的账号启封,其它的事,等我开完引水工程的会,回来再说,你看怎么样?”佘副院长还有啥说的,只有诺诺连声的份了。他说:“于书记,这件事从法律角度讲,公安局是有连带责任的。但是,既然于书记说了,我这就派人去通知银行。”

“好!”于波说“就这样,佘副院长。再见!”佘副院长虽然通知银行解冻了公安局的账号,可那个气呀,他一点也咽不下。堂堂中级法院主管业务的副院长,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呢。在生气时,钱虎打来了电话。钱虎说:“佘院长,那个王义山和我们的律师就在我办公室,你看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案子,公安局刑警孙至富开打死王义山哥的案子,你是不是给下面说一下…”佘副院长说:“你带着他们,拿上诉状立即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办!”钱虎:“好!佘院长,我给你准备了五位数,事成之后,另有…”佘副院长打断了:“钱总,有些事见面谈吧。”一会儿工夫,钱虎推门进来了。他从手提包里掏出了五沓百元大票,替佘副院长放进了屉说“刚才我是用手机给你打电话,法院院长的电话总不会让人窃听吧?”佘副院长说:“凡事小心一点为好。你让他们进来吧。”钱虎拉开门,朝外招了招手,律师和死者弟弟王义山走了进来。佘副院长打电话让立案庭庭长、民庭庭长马上到办公室来。放下电话后,他翻起了王义山的诉状。他说:“对,主题明确,刑警队不是独立的法人,被告就应该是公安局。”两位庭长进来了。佘副院长待说:“这个案子很特殊,我们来他个特事特办,一个小时内完成立案、开庭前的一切工作。十点半钟准时开庭!”民庭庭长说:“这怕来不及吧?”佘副院长说:“来不及也得这样做,我告诉你了特事特办的。”两位庭长拿着诉状出去了。

钱虎说:“唉呀!佘院长,真没想到你这么够朋友。你放心,我们决不会亏待你的。”佘副院长摆摆手说:“不冲别的,就冲这位农民兄弟,这公安局也太不像话了,动手打人,随便开。法不容情呀,换了别人我也会这样的。”王义山一下子跪倒在了佘副院长面前:“院长大人,我替急疯了的二老爹娘给你磕头了。”说完梆梆地磕起头来了。

佘副院长忙扶起了王义山说:“小伙子,快起来,下去准备吧,准备开庭。”钱虎握握佘副院长的手说:“佘院长,我们先走一步。”送走钱虎等人后,汪吉湟的电话就打来了。佘副院长由衷地笑着说:“怎么,汪副局长,我可给你启封了呀。”汪吉湟说:“这件事多谢你,刚刚你们来人送传票,说是让我们派人十点钟到法院开庭。”

“开庭?”佘副院长装出一副吃惊的口气说:“开什么庭?总不会有人告公安局吧?”汪吉湟说:“好像是王义山告的公安局。”佘副院长:“王义山?王义山是谁呀?什么事告公安局?

是这样呀,那就先让你们金局长来吧,来了再说。”汪吉湟说:“金局长住医院了,还是我来吧。”1999年5月2410时。晴天。

“引黄入新”工程工地,于波看到了新城报头版头条一篇醒目的报道程忠正主持新城市“引黄入新”工程开工典礼,他说:“大会进行第七项,由市委书记于波同志、省水利厅厅长刘光同志、邻省九沟县县长郝里嘎、铁道部隧总公司的领导欧杰同志为工程开工剪彩!”在噼哩叭啦的鞭炮声中,于波等领导剪下了红得耀眼的彩球。场下掌声阵阵。

剪彩完毕,程忠又宣布道:“下面由新城市引黄入新工程指挥部副指挥钟祥同志点炮!”钟祥神情冷峻,像将上战场的勇士一样庄严地从主席台走到了一边的简易电线杆,他把配电盘上一个红的按钮摁了一下,远处隧出口处立刻炮声震天,尘土滚滚。场上场下又是一阵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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