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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道:“待此事办成,大王必然还有重赏,你且安心罢。”横竖不是他的钱,花起来也谈不上心疼。

“多谢将军。”见吕布这副豪气冲天的模样,陈平好似受宠若惊,再次俯身致谢。

而在他朝着地面、叫吕布看不见的面庞上,那双风多情的狐狸眼化成了两弯月牙,角也微微上扬着,出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意来。

一晃眼,隆冬便知。

距说客们离楚地那,已过去近二月功夫,却始终未传来佳音。

于灵璧驻扎的楚营,倒是全无浮躁气息——不仅因有霸王坐镇,更因年节将近。

龙且与钟离眛领兵,于黥布吴苪的部曲后头穷追不舍,虽未能逮着二人,却也将部曲冲了个七零八落。

黥布与吴苪带着残存的一万兵马,不知窜到了偌大九江郡的哪处蛰伏,难寻他们踪迹的龙且与钟离眛索调转方向,攻下守备空虚的九江王都六,只等项王下令。

项王的军令是——于六修整,庆贺新年后再出发。

见大王如此体恤军士,楚兵心中动,再不觉行伍劳苦。

到新年那,项羽于行辕中升帐设宴,与将佐同贺,又命人搬出近购来的酒水,除轮值守的将士外,都倾杯开怀畅饮。

如此君臣同乐,一扫近月霾。

项王麾下兵卒,自是楚人居多。

难得回故土庆贺佳节,又得赐酒水,虽未能归家看望家眷,仍让将士们心生喜。

几樽酒水下肚,酒量差的已了双眼,大着舌头敲打食釜,雄浑有力地唱起了歌来。

——这能算作‘四面楚歌’不?

吕布的脑海中悄然冒过这一诡异念头。

他虽也饮了几樽,但这些个酒水又哪赶得上前阵子将他灌倒的佳酿,遂只稍红了白皙面皮,意识大致还清醒着。

但这三分醉意,愣是让他摆出十分。

吕布难得有这惫懒机会,放纵自己舒服地斜躺在座上,虎眸微眯。

好似专注地望着席间各态,时而打个酒嗝儿。

浑然不知主位上的项羽频频侧过头来,已朝他处看了无数眼。

酒过三巡,席间人已醉了八成。

吕布倒是充分汲取上回那场虚惊的教训,一觉脑袋发热,便立马打住,将酒樽放下,不复饮了。

就在这时,忽有兵卒匆匆闯入宴中,俯身下拜,急声通报:“禀告大王,那陈馀率二千骑兵,已朝彭城去了!”项羽凝眉,缓缓道:“陈馀?”那陈馀不战而逃,任楚军夺去张耳那常山国,对这等怯战的胆小鼠辈,项羽自是不屑至极。

就不知陈馀领残部逃窜至何地,蛰伏至今,竟敢趁楚军于本土庆贺新年,防备有所懈怠时趁势作

他们自是不知,陈馀急袭彭城,既是为趁隙报复项羽,也是为补充紧缺的粮草物资。

仓促撤退后,他身边人聚散数回,最后还剩下二千忠心骑从。

若只是之前那数百人,还可靠一时游猎维持所需;现有两千骑兵,又有哪片山的猎物又会够取用?

陈馀灵光一闪,索潜入韩国境内,与同样深恨项羽的韩王成合计,平装作韩卒,麻痹临楚警惕,静候时机。

然这天时渐冷,今年又歉收得厉害,韩王成要供养这二千骑士便越发吃力,态度急剧冷淡下来。

陈馀生高傲,虽是寄人篱下,又哪里受得了韩王成那冷言冷语。

稍忍了两回,便忍无可忍,再度率军出走了。

韩楚紧密相邻,他遂萌生了趁楚人庆贺年节时,报复兼劫掠一番,补充钱粮的主意。

项羽片刻后终于想起陈馀是何人,冷哼一声,蔑然道:“丧家之犬,也敢来此狗吠!”他正要起身,亲点轮值守兵战,却听得将一声冷嗤。

吕布捷起身,乌漆漆的眸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他疏懒一笑,二条红的雉尾翎完美一甩,周身一下透出股目空一切的嘲然:“既是丧家之犬,何须劳动大王亲驾?”他轻抬下颌,傲然看向项呆子,狂妄道:“盛宴难得,岂能让那犬吠扰了大王雅兴!布愿领兵出征,必在宴毕前取来那厮项上人头,为大王下酒佐兴!”第56章若是悉自家主公是何德的高顺或陈在此,多半就能一眼瞧出,这会儿的吕布看着目光澄明、中气十足,却正是酒劲上来的症状。

吕布正眯瞪着,骤然得知有仗可打,当下热血冲脑,吵吵嚷嚷要披挂上阵、喊打喊杀。

项羽还愣着,将已将他那态度视作默认,风风火火地抄起兵器,就往外冲去了。

吕布似一阵飓风般刮了出去,布帘拨动间送走醇酒香风,卷入冷风重重。

叫那寒风一吹,宴中勉强还算得上清醒的人纷纷回过神来。

他们原要喝鼓掌,却察出氛围不对,面面相觑间,偷觑座上那喜怒难测、沉默不言的霸王。

项羽目犹疑。

分明有力的指节于矮桌上无意识地敲了数下,终是拿定了主意。

而一路走路带风,更催酒劲带动周身气血,叫吕布那本就淡淡泛红的面皮上加了胭脂泽。

他这会儿脑子都是杀了那陈馀下酒助兴的豪情战意,对四周投来的无数目光全然置若罔闻。

昂首阔步地出了举宴之帐后,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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