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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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23第一夜今天,哈里尔帕夏的使者到访了卡兹戴尔的王

但作为女王公的特蕾西娅却在下午才得到的这个消息,还是一名侍女悄悄告诉她的。兄长大人不希望她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些。那名侍女对她说。这难免让她微蹙柳眉,下意识地抿起了来表达自己的不

王兄……兄长大人很优秀,作为统治者是十分合适的对象。但卡兹戴尔传统的继承方式就是指定继承。诞于王家的子嗣不论男女,在原则上都要受到作为继任者的教育:帝王学、治国术等等。前任统治者选择最符合心意的继承对象,将其指定为继位者,这是卡兹戴尔,也是所有萨卡兹人由来已久的继承制度。即使兄长大人再如何优秀,父王在生前就已经指定好的新王公是不容更改的。再者,兄长大人向来脾不善,平常就不喜那些个骑在萨卡兹人之上作威作福的家伙,要在加冕仪式上应付来自阿塔图尔克的帕夏……所以特蕾西娅才会在王座之上接过了哈里尔帕夏递来的王冠。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萨卡兹人一直以来的训诫。而兄长大人明显逾越了这条界线——不止一次。也许是出于某种莫名的愧疚,又或者是因为在自己的心中承认兄长大人才是更优秀的统治者。但,这次太超过了。

不仅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擅自接见来访的宗主国使者,并且还试图隐瞒这个消息——这是把女王公当做什么了?

「谢谢你,伊菲尔忒丝。」特蕾西娅朝着鼓起勇气向她报信的侍女道谢,那名侍女因为意料之外的反应而脸通红的模样,显得有几分狼狈,紧张的应了一声「不用谢」,便慌的向远处跑开了。

目送着侍女的离去,特蕾西娅在对方无法看到的角度里轻声叹气。不论是什么原因,这一次都必须要好好地跟兄长大人说清楚,决不能让他太过妄为了。…………特蕾西娅下了车,立即快步穿过了王的大门,沿着笔直的青砖路向前,将堪入夏季含苞滴的朵朵花苞尽数甩在身后。

曾几何时,卡兹戴尔有着世界上最宏伟的殿与最绚烂的花圃,而如今,城坚硬的外墙早在战争中被摧毁,至今未被允许重新修缮,花圃也因为长时间失去优秀园丁的呵护,超过了一半的珍稀品种消失,更有一部分的品系在战后被帝国派来监管卡兹戴尔的帕夏强行移栽去。战争为这个昔辉煌的国家留下到最后的,只有无法磨灭的苦难记忆,自己究竟是怀抱着何种觉悟才坐上了王座的,兄长大人真的明白吗?那个总是骄傲,以钢铁般果决的手段自矜的兄长大人,真的知道吗?

鞋尖摁在地上,再稳当的竖直提起。特蕾西娅从第二道拱门进入了正厅,环顾四周,可是却没有看到特雷西斯的身影。朝会很久没召开,非特别的需要君臣们商议的大事也很少会使用这里。王座静静的呆在特蕾西娅视线的尽头,她望着它,它也望着她。而单方面的视线只是短暂汇,正巧,一侧偏门被轻轻的推开,负责打扫的女仆从中走出,又将其小心的合上。在她转回头正要继续自己的工作时,面快步走来的特蕾西娅却让她瞬间直起了肢,又连忙垂下头行礼。

「殿、殿下!您午安——」

「午安,西丝。」特蕾西娅声音轻柔,王里每一个女仆、管家的名字她都记得,这是作为女王公的基本功。她在女仆的身前顿住了脚步,问道:「你知道兄长大人现在在哪里吗?」

「在偏厅的文记室中。」女仆想了想又说。十分钟前还在——「谢谢。」但特蕾西娅只是匆匆对她一笑,没有等女仆把话说完,风一样的从女仆的身旁走过。

穿越一段不长的走廊,特蕾西娅来到了文记室的门前,门口虚掩着,显然还有人在里面,啪嚓啪嚓的微弱声音自门出,让特蕾西娅的心头一跳。是火焰的声音。

「兄长大人!」特蕾西娅顾不得太多,猛地推开了门,而正如她所想的,特雷西斯正坐在壁炉前,手里拿着一张信纸,闻声有几分愕然的朝门口的方向望来。

明明已经入夏,却点起了壁炉,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这时的特雷西斯在干什么。

干净的白烟,纸上的漆章——还好,自己没来得太晚。

特蕾西娅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把抓过特雷西斯手中的信纸,好看的鼻子微皱,语带不地质问道:「兄长大人!你怎么能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与阿塔图尔克的使节见面!」

「那不是阿塔图尔克的使者。」特雷西斯意外的并没有想要取回被夺走的信纸继续刚才的行动的意思,他看向特蕾西娅的眼睛,「那是哈里尔的使者。」

「哈里尔帕夏是阿塔图尔克派来卡兹戴尔的!」特蕾西娅反驳道。

接着她将纸张展开,看了看右下角。没错,是阿塔图尔克的漆章。于是她再回看信上的内容,于是,特蕾西娅呆住了。

撇去没有营养的内容,通篇看下来,只有一个意思:哈里尔帕夏希望能与卡兹戴尔女王公进行一场私人质的餐宴

「我说了,是那个胖蜥蜴的人。」特雷西斯有些不耐烦,「看完了?给我,烧了。」兄长大人命令式的话语第一次没能让特蕾西娅干脆地点头说是,卡兹戴尔的女王公凝视着信纸上的漆章,毫不理会特雷西斯的话,只是静静地伫立着,然后,摇了摇头。

「……这是国书。你不能烧。」

「去他的国书!」

「上面有阿塔图尔克的漆章。」特雷西斯猛地站起,比妹妹整整高出两个头的健硕身躯充,他俯视着特蕾西娅美丽的白发,指尖点在信纸的漆章之上,声音低沉:「除此之外,没有半个字提到阿塔图尔克。」

「我知道。」

「你不能去。」

「我才是卡兹戴尔的女王公。」特蕾西娅扬起脑袋,不甘示弱的回望着越殂代疱的兄长,「你没有阻止我的权利。这是两个国家代表之间的,既然对方发起了邀请,我必须去。」

「你不明白?」

「兄长大人才是!以卡兹戴尔目前的情况来看,与阿塔图尔克之间的正面冲突绝不是理智的行为。那个帝国的体量太过庞大了,即使他的政治形势堪忧,我们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公然违背印有帝国漆章的文字——」特蕾西娅的眉头紧皱,几乎拉成了一条直线,特雷西斯那近两米的身高不如他的灵魂更能够让他的妹妹到距离的遥远,究竟是在维多利亚的生活改变了特雷西斯,还是即位以后的子磨损了特蕾西娅的心灵?她无从得知,但也必须继续说下去,「兄长大人,不论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你不愿以正式的渠道重返卡兹戴尔,那就不要再来干涉这里的事务了,现在才从维多利亚回来的你才是不明白卡兹戴尔如今的处境。」半年来无从发的怨气化作利刃般刺人的话语一股脑地扎向特雷西斯,然而兄长大人却漠然任凭妹妹将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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