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边僧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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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哗然发出一片嘘声，对他的暗算行为表示不齿，谢文龙怒道:“国师这一手太卑劣了！”赫连却笑道:“那是大人自己不小心，僧家用的是匕首，以短敌长，本来就有手当作飞镖使用的权利…”谢文龙怒道:“我们是比武，不是比暗器！”赫连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僧家的飞刃是当面出，不能算是暗器，大人早就该想到这种可能！”谢文龙臂伤很重，鲜血泊泊出，将衣衫都染红了，赫连又笑道:“大人臂上受了伤，还是下台去休息一下吧！保重贵体要紧！”谢文龙怒声道:“不必！依照国师自己立的规矩，一定要被打下台才能算输！”赫连笑道:“僧家是为大人着想，大人血很多，体力大受影响，勉强撑下去，又能支持多久呢？”谢文龙道:“谢某但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下去，还是请国师继续赐教吧！”赫连面笑道:“僧家已经给大人留下退步了，大人如果硬撑要继续下去，只怕更为难看了！”谢文龙用刀一指地下的匕首道:“死生由命，请国师抬起兵器，继续比斗！”赫连挥动一双空手笑道:“僧家失手误伤大人，内心颇不安，就以这对掌陪大人再走几招吧！”谢文龙不答话，刀再攻，赫连毫不在乎，敞开膛，任由他的刀砍进来，伸掌反削他的颈项！

谢文龙刀势不变，一下子砍在赫连的前，缩颈避过一掌，刀锋为游连的内劲反弹而出，赫连哈哈一笑，抡掌再攻，谢文龙却顺着反弹之势，兜转宝刀，改用刀背横扫而上，赫连仍是不惧，一招双风贯耳，夹掌合拍！

眼看着双掌合击在谢文龙的颈边两侧，谢文龙仍是不知躲避，台下发出一声惊呼。大家都知道赫连的气功无敌，神力惊人，谢文龙的刀锋砍上去都毫无损伤，现在换了刀背，更没有用了！

而赫连的双掌合击，足足可以把谢文龙的脑袋拍碎，难道他是真的不要命了？

谁知惊呼未已，台上的变化更出人意外，赫连的双掌才触到谢文龙的耳际，本身立刻退了一步，抬起一只手，指着谢文龙，连声道:“你…你…”说了几个你，始终没有下文，然后口中鲜血直，砰然一声，巨大的身躯倒在台上！

和亲王立刻推案起立问道:“谢大人，怎么样了？”龙锦涛更是紧张，抢出座把住谢文龙的胳臂问道:“文龙！你还好吗？”谢文龙本来是呆呆的，经二人一问，才如梦初，吁出一口气道:“卑职幸托神威，只是臂上受了轻伤！”龙锦涛仍是不信道:“那两掌没有伤到你？”谢文龙摇摇头道:“没有！”龙锦涛见他确然无恙，才放了心，长吁一口气道:“刚才我真替你担心死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对得起你…”和亲王比较沉稳，见谢文龙确然安好，随即问道:“赫连国师怎么样了？”一名旗牌过去检验了一下，然后屈膝禀道:“启禀王爷，国师已经圆寂了！”和亲王身子微微一震道:“死了？”那旗牌官道:“据小的判断如此！”和亲王道:“哪有这回事，国师有气功护体，刀剑不伤，怎么会死了，一定是你胡说，快把王太医清来诊治一下，国师可能是昏过去了！”王晓荫就在台下不远的地方，闻名连忙提着药箱，上了台，另有几名随侍的喇嘛弟子也跟着上来！

王晓荫弯检验了一番，然后低声道:“启禀王爷，国师确已圆寂而归！”一名边僧的弟子哀声道:“家师受人暗算身死，请王爷作主惩凶！”和亲王冷笑一声道:“暗算，受谁的暗算？”那弟子道:“自然是谢文龙！”和亲王脸一沉道:“胡说！谢大人与国师是在比武，这是公开竞技，自然生死不论！”那弟子道:“家师身有暗伤，系为人闭死身上要，以致身故…”和亲王道:“国师连刀剑都不怕，还会被人点死道吗？”那弟子被问住了，和亲王又道:“即使是被点住了死，也是谢大人武功高明，这可怪不得人！”那弟子大声道:“家师应召比武竞技，被人杀死了，王爷总该作个主！”和亲王想了一下道:“比武台上，死于公平的决斗，这是天经地义，也没有话说的，姑念国师远来，宏扬佛法，本爵当奏明圣上，予以褒奖追封！”那弟子道:“对杀死家师的凶手呢？”和亲王笑道:“国师技不如人，虽死无怨，但是谢大人出手不慎，当然也有点责任！”龙锦涛立刻道:“王爷这话殊为不公，国师先前飞刀暗算，幸亏被谢文龙躲过了，如果那一刀杀死了文龙，王爷又当如何处置呢？”和亲王笑道:“国师远来是客，无论如何，我们当表示一点歉意，谢大人罚俸一月，以抵失手伤人之咎，龙大人就算给本爵一点面子，不要再追究了！”龙锦涛知道这种做法只是给对方一点面子，好在一个月的俸银不过七八十两，对谢文龙毫无关系，因此也不再反对了。和亲王却指着盘中剩下的五六份采金，对谢文龙道:“谢大人比武竞技，到此为止，不准再继续下去了，如果再有杀伤，反而伤了和气，你是最后一场的得胜者，这所有的采金，你都领了去吧！”谢文龙连忙道:“这个卑职如何敢当！”和亲王笑道:“采金是我与龙大人共同提出的，绝没再收回的理由，你尽管领去，不必再推辞了！”说完传令旗牌，宣布比武结束，谢文龙知道这是和亲王故示笼络之意，罚了自己一个月的俸银，却多发了五六百两的黄金作为采金，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只得道谢一声，下台而去！

比武结束了，人纷纷散去，虽然大家觉得意犹未尽，但是谢文龙将赫连击毙在台上，却是大快人心之举，每个人的口中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谢文龙回到自己这边的帐篷，高人凤着道:“恭喜大哥，一举成名，天下第一条好汉是您坐定了！”晏四也道:“刚才我们实在替你担心，真没想到龙琦君留给你的这一手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谢文龙轻叹一声道:“我也没想到，我心里并不想杀死他，想起来倒是很不安！”高人凤道:“大哥！您也别难过了，如果您这一招无功，那边僧双掌夹击，您还有命吗？您也是太冒险了，怎么选在那个时机才出招呢？”谢文龙道:“我是没办法，他得我太紧了！”晏四道:“不错！那边僧的手段太狠了，幸亏你快一步，及时阻止了他的劲力发出，否则即使能杀死他，自己也得陪上一条命去！”周菊人笑道:“那该怪我，如果我不把他的师兄成残废，他也不会下这种狠手的！”高人凤道:“那要怪我了，菊姑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晏四大笑道:“好在文龙安然无恙，谁也不必怪了，今天实在很难得，经过这一战，文龙算是真正登上天下第一的宝座了，如果谢老哥在世，不知会多高兴呢，今天老头子做东，请大家痛痛快快地喝一顿…”京师最大的酒楼四海今天是高朋座，声喧天，那是提督衙门庆胜利的庆功宴，这次比武，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虽然只折了一场，那是方梅影输给了娄镜清，但是娄老儿自己很谦虚，并不以此为矜，反而向四君子赠了一方匾额，央请天下第大手笔纪晓岚学士亲书题了“侠中君子”四字贺辞，亲自送到了四海向四君子致贺。

提督正堂龙锦涛是主人，可是座客俱为江湖游侠之土，他倒是很识体，循礼敬了大家三杯酒后，立刻告退了，由总巡捕代表主人向大家劝觞，那倒不是他搭架子，事实上有他在座，大家反而别扭，而且那些代表提督衙门参与比武的人，除谢文龙外，没一个真正座于官方的，他们客串登场，也是冲着谢文龙的面子！

所以谢文龙才是名副其实的主人，龙锦涛一走，他立刻成了大家包围的目标，而谢文龙也的确值得骄傲，尤其是他最后那一场，力挫国师铁汉赫连，完全是靠着真才实学！

谢文龙酒量，也挡不住那么多人的进攻，所幸有个义弟高人凤在暗中撑持着，再加上刘家一对姊妹化巧语解颐，总算没被灌醉，酒酣兴浓，娄镜清这才发言道:“谢大人，老朽以前有眼无珠，对大人种种成就，总以为是晏老英雄在背后撑，直到比武那天，才知大人深藏不，虚怀若谷，实不愧为一代人杰！

谢文龙被说得很不好意思，连忙道:“再晚何德何能，敢当此誉，再晚少年失诂，浅薄微技，确是靠着四叔教诲提携之恩！”娄镜清笑道:“谢大人不忘本，固然是子侄辈的本分，但老朽说句不知进退的话，昨天刀毙赫连的那一着，绝非晏老英谁所授！”晏四也笑道:“小老儿论拳脚功夫，或许还能勉强算点玩意，至于兵刃方面，小老儿不过略知皮而已，文龙的成就一半是他先人的遗荫一半是他自己努力，至于他格毙边僧的那手功夫，则得自另外一位高人的指点，与小老儿毫无关系！”娄镜清忙问道:“那位高人是谁？”谢文龙十分为难，不回答不好，回答更不好，无论如何，总不能把龙琦君给说了出来，幸好高人凤替他回答道:“那位高人物化多年，而且从未留名人间，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再者谢大哥不过是得到一点启示，这手功夫除了谢大哥外，别人也用不上，因此这一招算是谢大哥自己独创，也说得过去！”高人隐士不愿现名者很多，大家听高人凤一说，自然不便追问了，娄镜清却道:“老朽还想多问一句，赫连的气功与宗喀巴不相上下，谢大人先前也用刀砍中他几次，一无所伤，何以那一刀背，反而能破了他的气功呢？”动手的情形有目共睹，对于内情却无人得知，所以娄镜清问出这个问题后，大家几乎一致要求，请谢文龙作个解释，又使谢文龙沉起来！

晏四笑着道:“文龙！我看说出来也没关系，反正以后没机会用到这一手了！”谢文龙这才拔出自己的宝刀，指着上面扣住钢蒂的三个小钢蒂道:“真正的关键在这三个钢蒂上面！”娄镜清不解道:“这三钢蒂难道能胜过刀锋之利？”谢文龙摇头道:“不是的，这三个钢蒂很普通，可是它们的距离与我所攻的部位，恰好能暗切逆诀法之决要！”大家又是一怔，懂得逆手法的人倒是明白了，天马行空史云程恍然长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真是太巧了，难怪赫连一身气功，也抗不住大人一击，也难怪他死得一点伤痕都不见！”晏四笑道:“这种手法也只有用来对付赫连那种人，普通人只要一处道受制就够了，不必那么费事…”史云程笑道:“而且也只有谢大人能施展这种手法而收功，试想换了别人，最后只能同时施点两处，而且也无法把指劲透过赫连的护体气功…”晏四笑道:“所以这个风头只好让他去出了，如果别人也能施展，老头子早抢上去脸了！”娄镜清叹道:“谢大人凭此一招，已是天下无敌了！”晏四道:“那倒不见得，这一招对娄老就未必有用，娄老的神剑施威，他的刀本递不进去…”娄镜清哑然失笑，然后道:“可见中原武功之道，互生互灭，相克相成，本就没有天下第一这回事，长于此者短于彼，老朽先前坐并观天，以一剑之成，轻天下士，实在幼稚得可笑！”这才是武学的至理名言，大家都有所，亦有所悟，一的座中的气氛更融洽了。史云程又道:“无论如何，谢大人技克边僧，总是值得恭贺的，大内为了对付这两个边僧，责成在我们身上，一年多来，伤透了我们的脑筋，谢大人此举，真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高人凤笑笑道:“这件事再晚也有个耳闻，而且听说三位与之联盟之际，也曾透出有制服之策，史前辈能否指教一下吗？”史云程脸一红，低声道:“说出来很丢人，我们原来的计划是等他们十分跋扈时，再相机除去，手法当然不会太光明，而且可能引起隐患，绝不如谢大人服之以威光明堂皇！”高人凤道:“倒底是什么方法呢？”史云程道:“娄老跟他们数度较艺，已经摸清他们的练门在脐眼上，只有密求利器，出其不意而刺杀之，那很困难，下手的人必须剑术极，而且还要有一柄利器，同时必须得两个人同时出手，如果有一个人不成功，那后患就大了，这两个边僧以一身无敌的横练功夫，如果存心图谋不轨，即使直入行刺圣驾，也没有人能挡得住，中论剑术造诣，只有娄老一人达此标准，所以两三年来，一直在物第二个人，而且利器难求也是个问题，是以这一两年，始终不敢轻易发动，最近…”他忽而止口不言，高人凤已笑道:“我明白了！”史云程问道:“高侠士明白什么？”高人凤笑道:“在下初到京师，带了一柄宝剑，侍卫营的几位仁兄千方百计要谋求到手，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娄镜清红着脸道:“不错！那时是为了事关机密，不得不对阁下多方得罪，只可惜这件事又被阁下破坏了！”高人凤笑道:“娄老可是说那柄宝剑又被在下折了？”娄镜清道:“是的！那枝剑一断，老朽的计划整个地告了吹，得在圣上面前无法代，只有一直装病不出，其实老朽比武那天只吐了两口淤血，并没有多严重…”高人凤笑道:“难怪在短短时中，娄老又重现神威。依旧是鹤健松清，不过那柄剑可算不得利器，娄老的计划毫无帮助！”娄镜清不信道:“老朽试过锋刃，试断牛马，兵试新金铁，确是无双利器！”高人凤道:“那是锋刃之利，质地却太脆弱，遇上重力拦击，必断无疑，剑器之宝者，以质坚为主，锋利乃屈其次，所以那只是外表好看的一件饰物，还够不上宝的条件，否则在下怎肯轻易放手呢，如果娄老想靠它成事，观诸这两个边僧一身硬功，可能还会误事！”娄镜清怔了一怔，然后才拱手相谢道:“阁下说得不错，幸亏阁下先把计划破坏了，如果由老朽贸然发动，真还可能闯下大祸呢！”史云程道:“那也不足为虑，即使出了岔子，有谢大人这一擎天柱在，仍然可以化危为安！”谢文龙不能说那一招是最近才会的，否则牵扯下去，有许多问题就难以回答了，只好笑了一下！

高人凤忽而又问道:“娄老的计划如果不被破坏，应该是要两个人同时发动，除了娄老外，另一位是谁呢？”娄镜清沉不语，史云程笑道:“现在说也不妨了，那另一人正是在比武场被格毙的莫振南，这家伙是马容推荐的，年纪轻，武功好，更有一柄利刃，我们虽然怀疑他的来路不明，却没想到他是…”说到这儿，他忽然止住了，硬把飞贼两个字了下去，含混地道:“好在人已死了，不去谈他也罢！”高人凤见他眼珠转，心中一动，连忙过去低声道:“史前辈，我们都知道那天死的莫振南只是个替身，他本人仍在京师潜伏，而且史老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史云程十分作难地道:“这个…”娄镜清居然听见了，低声道:“边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家伙没什么可资利用了，我们也不必再为他背负于系，我还是说出来销案！他潜居在寒舍！”史云程脸略有不逸态，娄镜清又道:“史兄是否认为老朽不该出卖他！”史云程轻叹一声道:“娄老不是江湖人出身，自然不受江湖道义的约束！”娄镜清正道:“史兄这话错了，兄弟虽非江湖出身，但武林道义仍是懂的，只是此人，身犯国法，兄弟不能包庇他，现在他被侍卫营几个人监视着，明天老朽就把他出来…”谢文龙约略听见了一点，才知罗继是藏在娄镜清的家里，难怪到处找不到他，又听见娄镜清要把他出来，如忙道:“不必了！那件案子已经在莫振南身上归结，只要他不再闹事，就放他过去吧！”娄镜清道:“那怎么行，这家伙心计甚攻，诡计多端，老朽留住他，实在担不起责任！

这几天每天都捏了一把汗，总得把他处置了才好，即使不翻案，也不能放过他！”高人凤笑道:“这事由在下来处理吧，回头在下到府上去见他，警告他从速逃开京师，大家的责任就卸掉了！”娄镜清道:“这也好，不过为万全计，最好由阁下押送他逃京，而且使他不再偷偷地溜回来…”高人凤知道娄镜清的意思是要自己秘密地将罗继处决掉，心中虽然不，却也不能怪他，因为罗继曾受他包庇的事了出来，他的确负不起责任，因之微微一笑道:“娄老放心，在下做事绝对干净利落，不留后患的！”娄镜清笑笑道:“老朽对高世兄办事的能力是衷心佩服的，今天比武后，老朽已经向大内恳辞现职，乞求退休，圣上虽然允许了，却要老朽推荐瓜代人选，老朽先提出谢大人。

可是和亲王一力反对，说大人此刻已名动天下，那个职务太委屈了，老朽第二个就是推荐世兄…”高人凤一怔道:“这个万万使不得！”娄镜清道:“为什么？卫营剑术教师只是一个名目，最主要的职责乃在保卫，世兄有为有识，武功机智俱是一等人选，最适合这个工作！”高人凤道:“再晚生疏淡，非食者之具！”娄镜清笑道:“世兄可是嫌这个职位太低，内廷供俸虽是虚衔，却是圣驾前最得信任之人，带剑入朝，连一品大员，封疆大吏，也要先请个安呢！”高人凤笑道:“再晚知道此职之煊赫，只是人各有志，再晚志在江湖，非所愿耳！”娄镜清叹了一声道:“圣上对老朽的推荐尚未作定则，如果世兄有意，老朽当尽力促成，世见如此一说，老朽只好另作打算了，不过圣上属意之人是谢大人，如若世兄不肯屈就，谢大人就很难身了！”谢文龙不一怔，没想到事情会揽到自己头上，正在伤脑筋，忽而席间间来一名侍卫，在娄镜清脸畔低语了几句，娄镜清脸一变道:“这可糟了，你们为什么要放他走呢？”那侍卫道:“弟子等已经尽了全力，实在拦不住他，追到门口，除了通信的那个男子外，另有一带剑的妇人，武功很好，弟子等几个人都不是她的敌手…”谢文龙与高人凤一听就知道是罗继那儿又出了事，连忙问道:“是怎么会事？”娄镜清道:“那家伙跑了！”那侍卫道:“不久之前有一个大汉来找他，低语了几句，他立刻就要走，我们追到门口，被一个中年妇人杀退了，还有两个人受了伤…”娄镜清叫道:“真糟！我得立刻找他去！”高人凤一听，知道那通信的必是罗继的伙计，也是上次在车中漏网逃的贺世杰，门口接应的中年妇人，必是凌寒梅无疑，他们突然去找罗继，一定有急事，乃朝谢文龙打了个眼道:“娄老还是去看看受伤的人吧，找人的事，由我们来负责！”娄镜清道:“世兄知道他上那儿去吗？”高人凤道:“应该找得到的，我们虽然摸不到他的行踪，他的关系人却全在掌握中！”娄镜清道:“是否需要老朽帮帮忙呢？”高人凤道:“不必！我们足可应付得了！”娄镜清还要坚持，高人凤道:“娄老此刻尚有护驾之责，如果那批家伙闹到里去，娄老的责任就更重了！”娄镜清听了这话，倒是不敢怠慢，连忙道:“不错！老朽要立刻进去，外面的事，请世兄多费心了！”说完邀了史云程与卜逸夫匆匆地走了，这里的谢文龙也请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徐广梁代作主人，向大家告了罪，急急地走了！

晏四与黄秋枫自然也得赶去，旁边专为女客们所置的花厅席中，是周菊人，方梅影，谢玉茜与刘家姊妹们坐的，她们得了消息，也赶了出来！

在门口会齐了，高人凤道:“凌寒梅来找罗继，一定是三友山庄那儿出了事！”周菊人道:“林上燕在那儿收殓盛九如，会出什么事吗？总不成是叫罗继去磕头当孝子！”晏四一皱眉头道:“菊娘！别开玩笑了！”周菊人对林上燕的反极深，哼了一声道:“不是开玩笑，林上燕的厚脸皮做得出那种事的！”晏四笑道:“在名份上，凌寒梅才是罗上的原配结发子，她会让罗继去干那种事吗，就是她肯，罗继自己也不会答应的！”高人凤道:“据小侄的猜测，必是秦守经找去了，否则他们不会如此紧张的！”大家神都为之一振，黄秋枫笑道:“我倒是很想会会这个神秘人物，听说粉面郎君秦守经是武林中的美男子，很多跟他接近的女子都被他得神魂颠倒…”周菊人白了他一眼道:“你听谁说的！”晏四知道周菊人跟秦守经略带点儿亲，从小又在一块儿长大的，黄秋枫的话，可能引起了她的误会，连忙道:“秦守经是个出了名的贼，菊娘了解他最清楚，恨不得杀了他呢！

只有那些妇娃才会上他的当！”黄秋枫也知道出言不慎，唐突了周菊人，忙笑道:“我是说着玩的，咱们快去瞧瞧吧！”刘翩翩受伤未愈，可是想到杀父的大仇有了下落，与刘真真两人跑得最快，谢文龙怕她们有失闪，忙刀追了上去，高人凤与谢玉茜并肩迫在第三起，晏四朝周菊人一笑道:“孩子们赶着去了，我们倒不必太急，慢慢地跟着去吧，最好大家分头包抄，如果那贼真的在那儿，今天可不能再叫他跑了！”毕竟姜是老的辣，晏四才说完话，周菊人与黄秋枫已自动由右方越墙而入，晏四朝方梅影一笑，比比左方，两人慢慢地掩了过去！

且说谢文龙等三人先冲进了三友庄，一径就向凌寒梅栖身的寒芳阁寻去，老远就看到屋子外闪烁着团团的火光，赶到临近一看，却是靠阁的梅树下新起的一匠土坟，坟前装着一块木牌，牌上糊了白纸，纸上写着:“故侠士盛九如之墓！”那一定是林上燕为盛九如所设的埋骨之所，可能是为着临时刻碑不及，才先用木板代替着！

坟前有一张小木桌，设了香烛纸锭，那团团的火光，大概是烧纸锭的残烬，林上燕浑身浴血，倒在坟旁，身上倒处是伤痕，还没有断气，轻微地挣动着！

罗继脸铁青，手执长剑，比着地上的林上燕，此外什么人都看不见，谢文龙倒是一怔，慢慢地凑上前问道:“是谁杀死她的？”罗继沉声道:“是我！”谢文龙又是一怔，刘真真忍不住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道她是谁？”罗继的脸更沉了，冷冷地道:“不知道，但是我听说她是个的贼妇！”谢文龙按捺不住了，厉声喝道:“混帐，她是你的母亲，你的生身母亲！”罗继哼了一声道:“她也许可以算是生我的女人，但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姓凌！”谢文龙刚要开口，罗继又冷冷地道:“我的父亲被她活活地气死，而你们也看过她与盛九如的情形，如果我是罗上的儿子，是否还应该认这样一个母亲！”谢文龙庄然道:“父母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但也不容我们否认！”罗继愤怒地叫道:“你运气好，你的父母都值得使人尊敬，如果你处在我的地位，看你是否还能说出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来！”谢文龙道:“不管任何情形，身为人子，都没有否认自己父母的权利！”罗继惨然一笑道:“做罗上的儿子已经不是光荣的事，我抛弃土司世子的身份，争着做一个盗贼的儿子，证明我不是个忘本的人，可是这样的一个母亲，我实在无法接受，否则我何以对得起死在地下的父亲！”谢文龙轻叹一声，到词穷了，以伦理的传统，罗继确然不对，可是以贞节守的道统，林上燕的行为的确难以叫人原谅！顿了半天，才道:“至少你不该杀死她！”这时林上燕已经渐渐地挣扎能开口说话了，微弱地道:“小！你做做好事，补我一剑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因此我不敢要求你替我报仇，可是我求你补我一剑，让我早点逃痛苦吧！”罗继厉声道:“不行！这是你罪有应得，如果我补上一剑，不是帮助你，而是发我心中的恨意，所以我绝不能如此做。”林上燕扭着身子呻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补上一剑，我都同样地你！”罗继漠然地道:“说不行就是不行…”谢文龙微愕道:“她不是你杀的？”罗继道:“怎么个是？”谢文龙道:“我听来不对，如果是你下的手，她怎么会说出不敢要你报仇的话…”罗继冷冷地道:“虽然不是我下的手，可是跟我自己也差不多！我来的时候，别人正要杀她，如果我赶快一步，也许可以救了她，可是我想起我父亲所受的种种，故意慢了一步…”谢文龙问道:“那个是谁？”罗继道:“你想还有谁？”刘真真叫起来道:“那一定是秦守经！他上那儿去了？”罗继道:“跑了，他一见到我，就赶快跑了…”刘真真道:“你怎么放他跑了？”罗继哼了一声道:“他跑不了，娘跟贺世杰守住了两条出路，无论他跑到那儿，我都会找到他！”刘真真道:“你为什么不追下去呢？”罗继用手一指道:“我在等她断气，我检查过她的伤势，内腑完全受了重伤，绝对活不成了，所以我守在这里，等她断了气.我掩埋了她，再去办别的事，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说这几句话时，他的外表仍是很冷漠，可是他的声音已有点颤抖，证明他心中还是很动的！

谢文龙走上前，低头看看林上燕的伤势，知道罗继说的不错，秦守经下手极为狠毒，不一剑杀死她，而是慢慢的凌迟碎割，不愤然道:“罗继！你也太不象话了，不管她行为如何，至少她总是你生身的母亲，你怎能眼看着她受人如此残害…”林上燕微弱地道:“谢大人，别怪小，他没有来以前，那贼子已经在我致命之处刺了一剑，我怎么也活不成，现在我只希望能早点逃苦海，小，求求你，让我快点死吧！”罗继叫道:“我说过我不能！”谢文龙叹了一口气道:“罗兄！照这情形看，你倒是给她一个痛快的好！”罗继道:“如果我不恨她，我早就这样做了，我是个人，不是圣贤，虽说我不肯承认她，但正如你所说，她毕竟是生育我的人，我不能在怀恨的心情下刺出这一剑，更不能让她的生命在我手下结束，你明白吗？”谢文龙摇摇头，说不出是什么觉，罗继毕竟是个有良心的人，不管他对这个生母痛恨到什么程度，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倒底还是做不到的！

罗继痛苦地道:“当我得知她杀死龙琦君之后，赶到此地来想杀死她，却听见她与盛九如的谈话，知道她竟是我的生身母亲，只好忍住了，我见到她与盛九如的丑态，也想杀死他们，想想又忍住了，在那种情形下我都下不了手，现在我能下手吗？”刘真真见林上燕实在可怜，忍不住道:“我来下手吧！”刘翻翻把她拉住了道:“妹妹！等一下吧！虽然为了我们的父母，应该杀死她，可不是在这个时候！”刘真真道:“我只想帮助她！”刘翩翩一叹道:“明知必定要死，也只能等她自己死，帮助一个人结束生命，总是一件罪恶…”刘真真也默然了，林上燕拚着最后的一口气叫道:“小！我终于知道你不是那样狠心的人了，我很高兴，我不配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凌大姊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母亲，你多孝顺她吧，过来，我有话要告诉你…”罗继呆立不动，林上燕伸手招他过来，可是连举手的力量都没有了，谢文龙用手一推罗继，他扑了过去，伏在林上燕身上，林上燕也不知说了什么，但没有多久，罗继含泪起立时，她已经断气了！

罗继一声不响，拿起一旁的锄头，去挖掘盛九如坟上的泥土，谢文龙诧然问道:“你这是做什么？”罗继着冷冷地道:“这要你管吗？”谢文龙道:“别的事我可以不管，盛九如已经死了，你不该再去惊动他的遗体！”罗继道:“谁说我要去动他的遗体了，我只想把他们埋在一起，这样做犯法吗？”谢文龙一愕道:“当然不犯法，不过这是真的吗？”罗继漠然道:“自然是真的，这是她最后的要求，在她的一生中，只有九叔是真心她的，我想这点愿望不该再拒绝她！”谢文龙默然退后，眼看着他一锄锄地将泥土挖开，盛九如死后很惨，连棺木都没有，只用一副布包了起来，当那人形的布包整个现出来的时候，斜里忽然拣来一条人影，剑光如匹，将罗继退了几步！

事变仓猝，大家都怔住了，直等那条人影用剑去挑包尸的白布时，谢义龙才刀砍上去，那人手挥长剑，势子十分凌历，居然将谢文龙也退了！

谢文龙见那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只留出一对眼睛，厉声喝问道:“你是谁？”那人哈哈一笑道:“你们到处找我，我来了，你们反而不认识了？”谢文龙怔了一怔才叫道:“你是秦守经？”那人冷笑不语，罗继道:“看来不象吧，刚才他穿的是白衣服！”那人笑道:“那是另外的一个人，也是我约来的同伴，我故意叫他乔装出现，把你们的人引开了，我却穿了黑衣，躲在这里，等候一个消息！”罗继问道:“什么消息？”那人笑道:“自然是那部拳经的消息！”罗继愕然道:“什么拳经？”那人哈哈大笑道:“你别装傻了，那个贼妇最后告诉你的，不就是这回事吗？我知道她把拳经的下半部藏了起来，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所以才不立刻杀死她，留她一口气！”罗继大声道:“我本就不知道什么拳经的事！”秦守经冷笑道:“你想骗谁，那贼妇临死前跟你说的什么？”岁继顿了一顿才道:“那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那绝对与什么拳经无关！”秦守经哈哈大笑道:“我跟那妇相处多少年了，知道得很清楚，除了那部拳经外，她再也没有其他秘密了！你说是不说！”罗继沉声道:“秦守经，我再警告你一声，不许你再用妇两个字去侮辱她！”秦守经哼声冷笑道:“小子！你别在我面前神气，我叫她妇是有据的，你是否要我把她以往的丑史一件件地翻出来？”罗继脸一变，随即怒声道:“秦守经，你是人不是，难道你害她还不够吗？”秦守经的声音也变得冷冰的道:“小子！你最好清楚，到底是我害她，还是她害我？”谢文龙所得一怔，罗继却意外地道:“你没害她，她也没害你，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反正你们两人都有错，而她的下半辈子，实在是害在你手里，即使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报复得也够了！”秦守经道:“那也成，只要你把拳经的下半册出来，我就绝口不提过去的事！”罗继道:“我本不晓得拳经在哪里。”秦守经冷笑道:“你不知道我倒知道，刚才是她叫你挖开盛九如的坟，对吗？”罗继道:“不错！她要求跟盛九如葬在一起，因为只有这个男人是真心实意她的！”秦守经冷笑道:“别麻了，她会上这老狐狸而要求跟他并骨同，她的人是我姓秦的！”罗继居然同意进:“不错！她在临死前也这样说过，叫我不要跟你为难，否则你这样侮辱她，我肯饶你才怪！”秦守经哈哈一笑道:“既然她到死都没忘记我，为什么又想跟盛九如同埋葬呢？小子！你别骗人了！”罗继怒声道:“她是我的生身母亲，连她对你的私情我都说出来了，别的为什么还要骗你！”秦守经点点头道:“也许你没有骗我，那就是她骗了你，她要你挖开墓，绝不是为了你说的理由！”罗继叫道:“那是什么理由？”秦守经笑道:“还用说吗？一定是她把拳经藏在座九如的身边，利用这个机会给你！”罗继道:“你胡说，她有东西要给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要用这个方法！”秦守经笑道:“还不是为了怕被人知道吗？”罗继刚想发作，秦守经笑道:“你别辩，只要把包尸体的布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说着用剑去挑裹尸的包布，罗继呛然振剑叫道:“不许动！你不能这样！”秦守经笑道:“你做贼心虚了吧，如果里面没什么，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呢？”罗继道:“我不是紧张，只是你不该对一个死去的人如此！”秦守经嘿嘿冷笑道:“那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何况这家伙是你父亲的好友，却又踉你母亲私通不仁不义，如果我是你，就砍他个千百剑…”说着又举剑去挑，谢文龙正要上前拚斗，却被罗继拦住道:“让他去好了，我也想知道我母亲是否跟我说了假话！”刘真真叫道:“我们不管你的闲事，我找他是为了替我父亲报仇！”罗继道:“那也不急在一时，等我的问题解决了，你再找他还来得及！

刘真真那里肯听，倒是谢文龙拦住她道:“真真！等一下也好，反正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他！”罗继朝秦守经道:“你可以打开来检查，假如有什么拳经，你也可以拿去，不过你小心一点，别把尸体损毁了！”秦守经冷笑道:“毁了又怎样，这老狐狸生前就不是个好东西…”口中虽如此说，手下倒是很小心，将裹尸的包布慢慢地割开，盛九如的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破道袍，身子已僵硬了，包布被掀开后，果然没有什么附带的东西！

秦守经急了，弯伸手，将尸体拖出外，才看见尸体下面另有一个小包，飞快地抓到手中，得意地笑道:“我判断得不错吧，差点被你这小子骗过了！”罗继的神也为之一变道:“我本不知道另外还有东西埋在这儿！”秦守经笑道:“就算你不知道吧，可是我的判断也没有错误，对不起！这东西我要带走了！”罗继用剑一拦道:“且慢！”秦守经哼声道:“干什么？你又后悔了？”罗继沉声道:“我已经说过，即使是什么拳经，我也不要，但是我希望你打开证实一下！”秦守经道:“既然你不要，又打开看什么？”罗继道:“我想证实我母亲所说的话是否可信，如果她的目的是为了把底下的年西给我，我自然就不必替他们并合葬了！”秦守经提着那个小包，觉得份量颇重，也有点不放心，听他这样说，果然把布包打开，里面却是盛九如生前用来作兵器的那链索，虽然被边僧扯断了，林上燕仍然把它们归拢在一起，埋在尸体下面！

秦守经象是十分失望，狠狠地把断索抛开，怒声道:“这妇把拳经藏到那儿去了？”罗继冷冷地道:“里面并没有拳经，你总该放心了！”秦守经想了一下叫道:“不！我相信她一定把藏经之处告诉了你，小子！你还是乖乖地说出来！”罗继开始变得很不耐烦，厉声道:“秦守经，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知道拳经在哪儿！”秦守经道:“不可能，上下两部拳经都放在龙琦君那里，我问她讨取时，她明明告诉我下半部被你母亲拿去了！”罗继神忽转愤怒道:“所以你把龙琦君杀死了！”秦守经摇头道:“没有！我离开的时候，龙琦君还是好好的，以后听说她被人杀死了，而且在我去后，你母亲又去到那里，龙琦君自然是她杀的！”罗继叫道:“你胡说，我母亲临死前对我说了，她没有杀死龙琦君！”秦守经道:“那她一定是骗你，只有她才会杀死龙琦君！”罗继问道:“为什么？”秦守经道:“自然是怪她不该把拳经的上半部给我，不过另一个可能是她怕龙琦君在骗她，并没有把拳经给我而自己藏了起来，所以要杀死龙琦君而便于搜查！”罗继摇头道:“你这两个可能都错了，我母亲绝不会杀死龙琦君，她知道龙琦君是我心的人…”秦守经冷笑道:“愈是这样，她愈可能杀死龙琦君，因为我对林上燕的个很清楚，她占有的望特别强烈，而你是她唯一的儿子，为了不让你被龙琦君夺去，她也会杀人的！”罗继叫道:“你胡说，我不相信她是这样一个人！”秦守经冷笑道:“她就是这样的人，当我倦于江湖，在回疆娶了一个公主，准备安心定居下来时，她竟然自毁容颜，混到那个部落中，刺杀了那个公主！”罗继道:“胡说！是你毁她的容颜！”秦守经叹了一口气道:“林上燕最狠的一着是死了，她把一切的罪名都加我头上，令我有回莫辩！”罗继道:“那是因为你的名声太坏！”秦守经怒道:“我的名声完全是林上燕坏的…”忽而又叹了口气道:“算了！她的人已死了，我也不必再说她的坏话，我只害了她一次，她却误了我一辈子，现在我只想得回拳经，别的都不谈了！”罗继淡淡地道:“我不知道拳经在哪儿！”秦守经叫道:“你一定知道，到了后来，她心中只有恨，把全部的都放在你身上了，她掠夺那一套拳经，也是想留给你，因此我不相信她会在死前不告诉你！”罗继沉声道:“如果不是她在死前要求我别跟你作对，我一定不饶你，你太侮辱我了！”秦守经也怒道:“如果你不是罗上的儿子，我也早就杀了你！”罗继问道:“罗上跟你有什么关系？”秦守经道:“他救过我一次命，为了这缘故，我才对你特别客气，可是你霸住拳经的下半册不出来，我对你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