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桃花双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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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廖五姑拉着陶羽急急奔走,身后不时传来“六甲乎”刺耳惊心的呼喝狂笑,但廖五姑却头也不回,一口气奔了数里,未见四丑追来,眼前已到了一片旷野中。

她左手尚扣着三柄簿刃飞刀,右手纤纤五指,握着陶羽腕间,疾步而行,却发觉手上轻若无物,陶羽一直轻盈的紧跟着,她毫无累赘蠢重的觉。

廖五姑心下十分奇怪,暗忖这位英俊的少庄主听说从未练武,怎的身法竟如此轻灵矫捷?心念一动,斗然一沉真气,停下步来。

恻目望去,陶羽也紧随她攸忽而止的娇躯,飒然顿住,脸上神情自若,竟连丝毫气浮躁的现象也没有。

廖五姑芳心暗奇,望着陶羽嫣然一笑,道:“少庄主,什么时候练得好一身轻巧身法?”陶羽茫然摇摇头,道:“没有呀,我何时练过什么身法啊?”廖五姑眼皮一转,笑道:“不要说假话啦!你婶婶久走江湖,难道连这点眼光都没有,一个人独自展功奔驰,并不算难,但要是随着旁人,行止不能由心,却能浊气不升,心气不浮,神闲气定地导虚入实,只怕没有三五年苦修,难以办到…”她说着陡然笑容一敛。

扬目道:“你那位朋友来了。”陶羽循声望去,果见辛弟正迈步飞赶而来,却不见“六甲手”齐景坤。

他心惊地道:“齐叔叔没有回来,只怕…

方说到这里,辛弟已如飞而至,奔到近,猛可沉气定身,山屹而立,用一双动的眼光,注视着陶羽,却没有出声。

陶羽诧间:“齐堂主呢?”辛弟嘴牵动了几下,用力冲出两个字。

“死了!”陶羽和廖五姑齐是一震,不约而同地惊声道:“死了?

真的么?

“辛弟道:“那厮不要我帮他,独自对敌四丑,不死也要层皮。”廖五姑松了一口气,道:“老齐武功自有独到之处,我们别替他耽心…”陶羽却忧形于,道:“四丑个个功力卓绝,齐叔叔只有一个人,一定会吃他们的亏。”廖五姑叹了口气,道:“我的好公子,你可里知道,咱们飞云山庄虽然统御中原已经三十年,但各派中人,谁不是暗惊异心,最近一年来,更常有域外高人,到中原来争雄寻事,这海天四丑,只不过其中之一罢了…”陶羽着急道:“我们若不去救,齐叔叔必会遭他们毒手。”廖五姑耸耸肩,道:“就算死了又如何,咱们要身,那有工夫去救他…”陶羽骇然道:“婶婶怎会说出这种话来,他跟你。”

“他跟我怎样?”廖五姑斜斜睨他一眼:“我和他虽是夫,但我向来讨厌老齐那副冷冰冰的晚娘面孔。”她手指轻轻扣了陶羽一下,卟嗤地笑道:“说真的,老齐要有公子你一半儿风倜傥,便叫我为他死,也是甘心的。”廖五姑柔若无骨的玉手,一直握着陶羽的手腕,这番话,又是那么风情万种,其实她虽已年过三旬,但因保养得法,看上去犹如二十余岁丰韵,陶羽心弦为之一震,刚想挣她的握持,忽听身边“卟通”一声,辛弟竟突然摔倒地上。

只见他脸一片苍白,嘴角溢血斑斑,僵卧地上,一动也不动。

陶羽大吃一惊,一甩臂,摆廖五姑的手,俯身一探,发觉辛弟气息低微,显然伤势不轻。

廖五姑秀眉微皱,道:“糟啦!你这位朋友,一定受了严重的内伤。”陶羽道:“他昨夜和许成硬拼一掌,内腑本已负伤,必是方才又力战四丑,如今伤上加伤,自是极重。”廖五姑道:“不要紧,我这儿有治伤的药丸,你先给他服下几颗再说,只是这么一来,今天我们就不能赶回济南分堂了。”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取出药瓶,倒了三粒粉红的药丸,递到陶羽手上。

陶羽将药丸喂给辛弟服下,轻轻在他前推拿一阵,皱眉道:“看来他一时伤势不能痊愈,咱们得找一处雅静的地方,替他疗治。”廖五姑听了这话,柳届一掀,道:“我知道前面有个地方,公子,随我来。”陶羽缓缓把辛弟抱起,随廖五站又向前奔了盏茶之久,来到一处山麓,但见一排修竹,掩遮着亩宽一片土坡,坡侧竹丛中,闪出一角瓦屋。竟是一座无人居住的破庙。

廖五姑领着陶羽推门踏了进去,房中神像零落,蛛网积尘。所幸房屋倒还完整,足可蔽得风雨。

陶羽在殿角隐蔽处,发现一间极幽密的暗室,清扫出一块地方,把辛弟平放在地上,并指如戟,点了他背十二处大,然后自己也盘膝坐在旁边。闭目默运内功,缓缓冲出右掌,搭在辛弟前“将台”上。

才过片刻,同羽脸上冉冉现出一层淡淡的光辉,呼呼徐而不躁,合目端坐,宝相壮严,直如老僧入定,手心一股热,循门缓缓注人辛弟腑内。

廖五姑眼含无限深情,静静在一边注视着他那清朗的眉目,尖的鼻梁上弧如画,颊红似桃,越看心头的跳得厉害,一面呆呆发怔,一面芳心暗想:“好个俊俏的浊世佳公子,你若是早生二十年。婶婶怎会嫁给齐景坤那么个人。”转念间,又觉浑身微震,心道:“人家都说咱们飞云山庄的少庄主,面貌死在泰山的罗伟一般模样,现在看来,果然不差,瞧他的神情,跟十五年前罗伟在观峰临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传出来的…。”她一时神驰意,心纷歧,不知不觉移动莲步,走到陶羽身边,蛮一折,挨着他坐了下来。

此时陶羽正当全神贯注,意不旁贷,对廖五姑的举动,直如未觉。

两人并肩挨坐,一阵少男身上特有的气息,飘进廖五姑的鼻孔,这徐娘半老的廖五姑,顿时泛起无数-念。

但她尚有些忌惮陶羽少庄主的身份,虽然紧挨他坐着,还不敢做出逾份的举动。

又过了许久,天已近黄昏,房中光线,越加暗。

廖五姑眼中映着陶羽英俊的轮廓,耳中听到的,是他那悠缓的呼。身体又仿佛受到男人的体温,一股灼热的念,随着光线的暗淡,逐渐汹涌难抑。

她脑中百念飞转,暗中自语:“这儿四处无人,面对如此可人,白白放过,岂不可惜,何况他身为少庄主,要是果能人我怀抱,岂不等于掌遍了飞云山庄…”这样一想,顿时心猿意马,无法自制,不想就在她正有所举动之际,突听庙外响起一阵纷的马蹄之声。

廖五姑一惊,-念立消,一肢,从地上跃了起来。

蹄声直到庙外顿止,一个铃似的声音说道:“你们瞧,这间古庙、房瓦都很齐全,打扫一下,一定可以居住。”另一个稚的噪言接口说道:“可不是吗?真把我们找苦啦!想不到竟有这种好地方,咱们进去看看。”廖五姑倾神清听,似觉来人约有五六个,正纷纷下马,向庙前推门。

转瞬间,四步声已经进了大殿,廖五姑从门中向外偷窥,见是五六个身穿红衫的负剑少女,嘻嘻哈哈地拥入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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