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情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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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齿黛眉微微一皱,漫声道:“快把‘大赫’,‘育俞’两处道敞开,让真气凝于‘幽门’与‘通谷’二之间。”那人依言凝气,单足立在浮萍上,双手果然不再划动,但身子仍然有些摇晃。

凌茜又叫道:“…缓缓沉气,使真气一直沉到‘坚络三焦’,再依次回升,记住,要往返三次…对啦,赶快加力冲过,‘幽门’…”那人混身轻微一抖,顿时人如晴蜒,稳稳立在浮萍之上,动也不动,凌茜拾起一粒石子,投进水沼,浮萍即随着水波缓缓起伏,瞎子冉冉升降,轻若鸿

凌茜道:“成啦!你已经得到了其中要诀,多练习自然便能随心所了。”说着,移动莲步,转身行。

谁知那人突然双臂一张,凌空拔起,闪身拦在她面前,叫道:“且慢一一”凌齿停步诧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那人笑道:“承姑娘指点,万分,久闻桃花岛玄功之中,有一种名叫‘冲御神’的功夫,据说一经这种功夫打通道,功力可以倍增,不知这话是真的吗?”凌齿点点头道:“是啊!你问这个干嘛?”那人一笑,说道:“姑娘既然是桃花神君的女儿,相必知道‘冲彻神’之法,何不一并把这方法也告诉在下,倘得玄功大成,必不忘姑娘厚德。”凌茜不悦,说道:“冲御神之法是我们桃花岛不传秘学,一脉单传,怎能告诉你呢?”那人笑道:“在下也非无名之辈,如蒙姑娘盛意成全,自愿全力协助桃花岛争取武林霸业。”凌茜摇摇头道:“我不想争什么武林霸业,现在正有急事,你不要纠不清。”她心里对这瞎子有些厌烦,一面说着,一面又举步要走。

蓦地,数丈外响起一声敞笑,道:“许老二,这么美的贵客,怎不挽留多谈一会?”凌茜-惊,抬起头来,只见面走来三个奇形怪人,其中一个矮丑汉,正咧嘴对自己齿微笑。

先前那瞎子应声笑道:“你们回来得正好,这位姑娘乃桃花神君凌祖尧的掌珠,一身武功,己登堂奥,瞎子正挽留不住芳驾!”矮子闻言一惊,道:“桃花神君也莅临中原,这倒是出人意外的事…”另两个丑汉也一起了上来,恰巧挡住凌茜的去路。

凌茜惊愕地望望四人,只见他们高矮参差,可说各极其丑,急道:“你们是谁啊?”那矮子尖声笑道:“在下杨洋,这两位,一叫林一波,一叫包天洛,还有那位双目不便的是许老二许成,想必你们已相识了…”林一波摇着折扇,接口道:“咱们一向散居海域,久仰桃花岛名门高弟,只恨无缘一晤,今有幸与姑娘不期而遇,足平生。”凌茜尚不知当前四人,便是享誉四海的“海天四丑”紧紧头道:“你们拦着我要做什么?我还有要紧事,不能久耽的。”杨洋笑道:“凌姑娘行匆匆,意何往?”凌茜想起陶羽,不觉黯然叹道:“我正要找一个人,一时走错了路,走到此地来…”包天洛口道:“姑娘寻何人?或许咱们能提供你一些线索。”凌茜摇头道:“你们只怕不会认识他,他姓陶,是飞云山庄的少庄主”杨洋神一变,道:“啊是他?那小子认贼作父,专门勾引年轻女娃儿,姑娘寻他作甚?”凌茜把脸一沉,道:“陶公子身负血仇,守正不阿,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你怎能这样侮辱他?”杨洋冷哼一声道:“姑娘不信么?不久前他还在泰山观峰上,勾搭一个姓竺的丫头,许老二看不顺眼说了几句,却险些吃他们围殴受伤,这件事千真万确,姑娘大可问问许老二!”凌茜不由自主地望望那瞎子,许成已接口答道:“这话不假,三天以前,咱们还亲自撞见他带着那姓竺的丫头,在徂徕山石茜中幽会”凌茜遽闻这些言语,芳心猛震,刹时脑中雷鸣,心摇神动。

她虽然不愿相信许成的话,但却深知竺君仪秀丽温婉,一向跟陶羽同行同止,加之陶羽身负重伤;突然不辞而别,难道他和竺君仪之间,真的有着不寻常的情?

女孩子的心,本是多疑善妒的,何况,那竺君仪和陶羽非亲非故,一个年轻女孩子,肯跟着他跋涉奔走,如非有特殊情,焉能致此?

疑云一起,竟越想越觉得可怕,难怪他趁自己倦极睡的时候,悄然离去,难怪在自狂奔一一夜,连他影子也没见到。也许他此时正跟竺君仪依偎昵喃,妾意郎情,凌茜一阵心酸,不期然竟觉得杨洋和许成的话,有几分可信。

但她仍然极力抑住心头酸楚,装得若无其事地淡淡一笑,道:“他跟竺姑娘好,是他自己的事,我要寻他,是我的事,这两件事本毫不相关,谢谢你们的好意!”说到这里,眼圈一红,莲步如飞,直向山谷外疾奔而去。

“海天四丑”互相递了个眼,并未出声拦阻,等得凌茜去远,四人低声密语一阵,竟也悄然蹑踪驰出幽谷。

凌茜出得幽谷,天已近黄昏,仰望天际,红云似火,她长长叹息一声,忍不住热泪滚滚而落。

她生平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下眼泪,也是第一次尝到情的苦酒,虽然那只是几句中伤的言语,但到了她心中,却化作一团影,笼罩掩没了她一向澄明的理智。

现在,她更加失了方向,怅惘痴立着,不知该向何处去才好!

影西堕,遍山红霞,归鸦争鸣中,只听她低声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自语中,凌茜失魂落魄地信步而行,脑中一片混,她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找个冷清清的地方,好好让自己沉思一夜。

从黄昏走到黑夜,从山谷走到峰顶,不辨方向,不辨途径,只是随心所地走着。

夜深了,山中的寒浸透了她的衫裙,但她毫无所觉。仍是如痴如呆,在石草径中走…

忽然,漆黑的夜幕中,闪出一团火光。

凌茜矍然惊觉,发现自己已走到一座小山之下,山头上火光闪耀,几个人影,正围坐在-堆熊熊火堆边。

火堆上烤着食物,阵阵油香,飘溢到山下来,使她忽然记起已经一天一夜未进饮食,顿时升起一阵难耐的饥意。

她抬头望了望山顶,正犹豫着是否上去讨一些食物裹腹。

不料就在这时,山头上随风飘送下一阵人语:“竺姑娘,别难过了,如果他真的被八卦掌郝履仁他们擒去,廖五姑一定会知道的,咱们明天就去鲁西分堂寻廖五姑去…”凌茜心中猛可一动,连忙凝神倾听,山风过处,仅闻嘤嘤低泣,语声竟告中断。

过了好一会,才又听到另一个声音长叹着说道:“你放心吧!陶大哥吉人天相,决不致有什么危险,等找到他时,我一定要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他,相信他一定不会亏负你的…”凌茜骇然一震,原来这声音,竟是秦佑。

她机伶伶打个寒噤,一股莫可名状的滋味,从心底升起,说不出是酸?是苦?是咸?是涩?

秦佑要告诉陶羽什么事?陶羽又有什么亏负她的?

这一刹那,她突然体会到人生,到自己在顷刻间化作浮云,化作轻烟,在空中飘忽摆,寻不到一处可资沉落的实地。

而且,灵魂与躯体也仿佛分开了,她的灵魂已经奔上山头,一把拉着秦佑,哭喊着要他说出“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然而,身躯却立在山下,一动也没有动。

脸颊上麻地爬了泪痕,她也懒得去拭擦,只是如痴似呆地直立在黑影下,既恨又悔,既羞又愧,少女的尊严,纯真的柔情…在这一瞬间,被无情地撕扯成碎片,随风而散。

她不是善妒的女人,却也有女孩子太重视“完整”的痴念,她初次把情付托给一个心目中的人,不想却落得如此可悲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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