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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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实际上始终是生活在理想之中的,在异国他乡,他看电视时常常是会落泪的,不仅仅是思乡,还有另外的一种情结,这种觉有时连他自己都说不好。也许是对这个世界上太多的世俗的东西的一种天然的厌恶的缘故,他希望整个世界都那么美好,就像他的初恋一样。每当到了这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个男子汉,可他也经常原谅过自己,无情未必真豪杰嘛。
4他一边胡思想,一边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处叫作欧洲大街的路口。在一处被叫作啤酒锅的
天酒巴的边上,他站下了,他
到很新奇,灯光幽暗,人群休闲,三三俩俩,惬意极了。装扮成古典式样的观光马车在路的中央招呼着生意,还真不时地有一对对的年轻人,嘻嘻哈哈地坐入其间,让人好不羡慕。
这是欧洲还是美洲?他明明知道这里分明就是自己的故乡,但他还是沉浸在了这种漫的梦幻般的氛围里。
他有点儿想哭,他一直想能有这样的机会,和自己最喜的人徜徉在这样
漫的环境里。而此刻,这里的环境像是
漫巴黎一样地富有诗情与画意,甚至是还远比自己想像得要好,可谁会和自己一同徜徉呢?
他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情,但他还是被泪水浸
了眼眶,他没
觉到有什么炯然。在这个自己已经阔别了多年的城市里,自己本来
悉的人就已经不多了,即便是还有几个
悉的人,有谁还会在这自我陶醉的世界里去注意到自己呢?
他到了孤独。
这不是他第一次到孤独,更不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才
觉到了孤独。
他常常是在茫茫的人海中穿行,却犹如在戈壁滩上孤独地行走;既便是有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也如同孑然一身。今夜在这里,霓虹闪烁,星光灿烂,可他无以实现那种出双入对的梦想,但他还是幸运的,没人打扰他,他仍到了一丝的轻松。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一个叉路口,已经打了烊的店铺门口,围了几个人,在那里看一个小女孩儿跟前摆着的写在一块白布上的不太清晰的文字,安然的心情比刚才好了一些,他也下意识地凑了上去。安然往前靠了靠,努力想看清那段文字,他终于看到了那上面的内容:“我今年八岁了,家住在附近的农村,爸爸已经不在了,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家种地维持我俩的生活。我从小就患有气管炎,妈妈为我治病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想要药,要治疗气管炎的药。
妈妈说了,我们要药不要钱。因为人可以没有钱,但不能没有人格…”安然明白了。他被这孩子和孩子的妈妈的如此高贵的人格动着。他看到了这个女孩儿的一刹那,脑子中马上就浮现出了他小的时候,当苏联从中国撤走专家以后,因为他那一头“黄
儿”被别的孩子们追着骂着,大叫“野种”或者“私生子”的那种情景。此刻,他的心里顿生了一种怜悯之心。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的变化,就起身离开了这里,走了没多远,他又留住了脚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二百元人民币,可怎么给这个孩子呢?
想办法,想办法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放在她最后走开时能看到的地方。对就这样,他想好了以后,就返回了那个女孩儿的身边。
女孩儿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想的那个办法显然没法实施。他又想到了想法说服孩子接受。
“孩子,叔叔非常欣赏你和你妈妈的这种倔将的格,可叔叔还是想让你接受这点儿钱。”
“不,不行。”
“孩子,你听我说…”小女孩儿没有等安然说完就抢着说到“不,不行,真的不行。这样做,我妈妈会不高兴的。”安然真的想把这点儿钱给这个孩子,可并不想强行给他,他那种礼让的斯文还是让行人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人往前凑了凑,看出点儿门道。
“孩子,拿着吧。”中年人劝着孩子。
“不行,我妈妈会骂我的。”说着她已开始收拾东西,要离开这里了。
安然怕伤害了孩子,就不再勉强她。
孩子走了,中年人也不再劝了。
安然下意识地离开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又回来了。
“这回行了吧,这是药不是钱,好吗?”安然把自己花了几百元钱买回的药递到了那个女孩儿的面前。
“叔叔,你…”女孩儿停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
“收下吧,孩子。妈妈不会说你什么的。”
“好吧,叔叔,你真是个好人,我要了那么长时间了,也没要到这么多药。叔叔,我会记住你的。”女孩儿哭了。
“孩子,晚了,回家吧。”
“是,叔叔。”女孩儿收拾完了东西,上了公共汽车。
安然还站在那里发呆。
5过了一会儿,他又迈动了脚步,缓慢地向前移动着。他一边走,一边似乎在调整着自己的心情。他不知道又走了多远,也不知走的这个地方是位于这条街的什么位置,因为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他走到了一处叫作紫罗兰酒巴的门口,那里同样是灯火辉煌,门口站着几个正值妙龄的女子,安然正好路过这里,他丝毫没有停留在这里的意思。
“进来坐坐。”其中的一个超乎寻常地热情,上去就去搀扶安然。
“有点儿黄儿,好象是个混血,他肯定有钱,一定
住他。”一个对另一个小声地说着。
安然还算是有礼貌地轻甩了一下胳膊。
“先生,一个人进去很方便的。进去看看嘛。”说着又上来纠,旁边还有个小姐在帮忙。
安然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场合,更不愿在这里与之纠,他觉得无聊极了。他快走了几步,没人再跟踪了,但此刻,也已把他的心情搅得
七八糟了。
他本来是想漫不经心地走走,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再到附近的旋转餐厅去看看临海的夜景,那样,也许会有点儿新奇。
此刻,他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时,前面正好驶来了一辆有轨电车,他灵机一动就上了车,也是想体会一下久违了的觉。他从前门上去,电车行驶了大约能有二十多分钟。他下车以后,又走了一段时间,回到了酒店已是十点半钟了。
他先放了水准备洗个澡,电话响了,他没有接。
“哪有找我的电话呢?肯定是挂错了。”他自言自语着。
他进了卫生间,了衣服进入浴盆。他被浴盆中的泡沫淹没在其中,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沉思着。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他稍微一楞,他还是没有理睬,也无法理睬。
半个小时以后,他才走出了卫生间。
电话没有再响,门也没有再敲。
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杯长城干红,倒了一杯喝着。他半靠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大约已是第二天早晨八点钟了,安然还没有醒,电话铃声让他睁开了眼睛。
“安先生吗?我是服务台,有一件事情我想通知您,昨天晚上大约九点半钟,有一位本市的吕女士来找过您,您不在,她说她还会来,让我们通知您。昨天晚上,我打电话时,您好像不在房间,后来,我又上去敲门,您好像也不在,只好今天早上才通知您,报歉。”电话挂断了。
安然刚回到这座城市几天时间,会议没有让他到一点儿的劳心与费神,让他劳心与费神的倒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自己父亲墓前献花的人究竟是谁呢?还有那个来找自己的女人是谁?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