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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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太远,今天又太累,我…”她想拒绝。

“没有冷气,你会觉得生活得更真实些,”他自顾自的说:“让我们一起去体验生活!”和志文一起体验生活?雅之连叹息也打住了,她是没办法摆他了吗?

从那一天“火山”行之后,雅之发觉,志文是在尽可能的改变自己来适合她。他做得非常好,绝对看不出丝毫勉强,他是诚心诚意的做到雅之口中“平凡、普通”的人,甚至有一天他还乘搭马尼拉最起码的通工具“花吉普车”来见她。她想,这一回她怕再也找不到拒绝他的任何理由了,她为这件事担心着,害怕着,该怎么办呢?是不是有人曾试过抹杀了情去接受一份善良、高贵、真诚的情呢?

这其间是绝对不同的,然而,会不会痛苦或快乐呢?下午,天气热得更是受不了,听收音机播报是有个热带风暴近,难怪气这么低,低得真叫人难以透气。雅之在小楼上练字,平不怎么出汗的她,也是一脖子的汗,她站起来打开那只传送热风的风扇,还是驱不走那份闷热。她又用橡皮筋束住头发,觉上是好一点了…谁说过,夏天披着长发等于穿一件棉背心呢?她又坐回书桌。练字必须心静,心不静怎么也写不好。台北也像此地这么热吗?热得马路上柏油也溶化了!唉,怎能净想台北呢?她现在身在马尼拉呀!两个月之后她才回台北继续学业…能继续的只有学业,真是令人心痛又无可奈何的事。

她开始磨墨。其实墨汁已被她磨得很浓了,她只想借磨墨来静心。

磨了一阵墨,心中似乎已无杂念,她想继续写完那篇“朱子家训”但是…笔握在手里,就是落不下去。写完朱子家训她怕人已老去?换了张纸,她咬着半晌,终于写下“情在深时”四个字。情在深时会如何呢?像她这样痴痴、牵牵挂挂、至死方休?或是像有一种人,情在深时反而看不出,嗅不出,只能凭觉去测深浅?她可不知道。所知道的,她是被困住了,被她一心追寻的情。

女佣娜蒂上楼来告诉她志文已等在楼下时,她只得放下笔墨去见他。他是每天都来,风雨无阻的,这可也是情在深时的表现?然而,只是单方面的!

令雅之意外的是志文的打扮,平他总穿t恤或衬衫,很随便的,今天竟穿着菲律宾的礼服,和蕉丝的长袖绣花衬衫。

“这么整齐,你有事?”雅之微笑,很淡,很疏远的。

“这儿没有冷气,会闷坏你!”

“我这件不闷,是改良的,”志文凝望着她。

“麻纱的比香蕉丝通风多了,不热!”

“到我们家来不必穿这么正式,”雅之说:“你令我们到拘束。”

“我…想带你出去一趟!”他说。说得很奇怪。

“我们去一个地方!”雅之的皱皱眉,他可是带她回家见父母?那是她所绝对不愿的。

“不…今天我不想出门,”她马上说:“我正在练字,墨已磨好!”

“不会费很多时间,我们去一去就马上送你回来!”他恳切的。

“一小时可以来回!”

“可是…我没有准备,”她还是摇头。她怎能跟他回家见父母?这岂不铁定了?

“我说过,不能这么急!”

“要什么准备?”他也皱眉,这骄傲、自信的男孩。

“我相信去了你一定高兴!”

“不,志文,”她为难的。

“目前不是时候,真的,我是很高兴能见他们,但…我会窘迫!”

“他们!你说谁?”志文愕然。

“你的父母,不是吗?”她说。

“天,你误会了,完全误会了,”志文嚷起来:“我说一个地方不是我的家,人格担保。去吧!雅之,我知道你一定会高兴的!”

“真的不是去你家?”她追问一句。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他问。

“好吧!等我五分钟!”雅之点点头。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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