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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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和民间不同，有着许多繁复的礼节，面见皇上尤其是一件大事，若不懂礼数冒犯天威，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秀女入后是无法立刻见到皇上，必须先学会规矩。再加上这次大征秀女，使得入秀女人数有数百人之多，皇上当然无法一一召见，便要画工先为秀女画画像，以供观览物。

这一步关系到秀女的未来，非常地重要，所以在画画像前，秀女们都好好地打扮自己，从保养肌肤到选衣梳妆，配戴何样的饰品，都有专门的女、嬷嬷们教导，让秀女能用最美的一面入画，以获得皇上的青睐。

艾昭君随着安排在放了许多珍贵药材和香花的浴池里沐浴，为入画前作准备。

“小姐，女说这叫香肤浴，听说浸泡了之后肌肤光滑似羊脂，吹弹可破，还会散发出好闻的香气，今闻者心醉神，所以里的后妃每隔一些时候就会泡香肤浴，期待能令皇上永远为自己着！”菊儿坐在池畔，将竹篮里的花瓣洒入沐池。

艾昭君只轻嗯了声没搭腔。

“不过，香肤浴若能配合温泉水效果更能深入肌肤，成效会更好，小姐，您为何舍弃温泉水而用这普通的浴池呢？不过小姐您是丽质天生，即便没有特别打扮也能冠群芳，一定会得到皇上宠的！”菊儿骄傲说道。

这话却让艾昭君变起眉头。

“我不稀罕得到皇上的宠，那不是我入的原因。”菊儿自知失言，忙道歉:“对不起，奴婢说错话了，请小姐原谅！”想到自己竟是为了要得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心而装扮自己，一阵恶心立刻涌上她心里，艾昭君随即起身离开沐池。

“小姐，您不泡了吗？可是女代要浸泡上两刻钟啊，时间还没到呢！”菊儿提醒。

“我不泡了！”她本不想再和任何男人有瓜葛，只想一个人清静度，即便是老死中她也愿意。飞上枝头做凤凰不是她的心愿，她要尽量掩盖自己，不要再招惹麻烦！

对男人，她已心死了！

***等了些时候，终于轮到艾昭君要画画像。

“小姐，你确定要这样装扮？”菊儿讶然地看着一身素净的小姐，平凡的雪白衣棠，头发也简单地只上一只白玉簪，更别说脸上还不施脂粉，这样叫“盛装打扮”吗？

艾昭君拿起琵琶“走吧！”离开房间，用行动代表她的回答。

“小姐！”菊儿忙追上去。

延寿是廷里的第一画匠，他的画最得皇上喜，他画工细腻，能将被画者的貌、形、，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画纸上，若他再多加润，即便是丑八怪也能成为天仙美人，所以有许多后女子就会用金银珠宝贿赂他，让他发挥妙笔点睛的能力，为自己加分，能得皇上青睐宠。但虽然金银珠宝很动人，不过延寿也明白纸包不住火的道理，万一画得太过让皇上发现“画不符实”而发怒，他的脑袋瓜子也保不住，所以他聪明地不敢拿太多好处，只稍稍润一下，这样画和人差不多，他不会有麻烦，而为此飞黄腾达的贵妃也不会忘了他的谢礼，他左右逢源，子过得很舒服。

能入的自然都是不俗的美人儿，而大部份都是由他来画像，所以延寿常自夸自己看遍天下的美人儿。但是他一见到出现在眼前的素雅女子时，仍惊得睁大眼！

好美的女子，从头到脚都堪称完美无瑕，美得不似人间该有的人儿！她净白的装扮更点出她出尘俗的美，让他看得目不转睛！

菊儿习惯见到这样的反应，常有男人对着小姐发呆，不过这画匠也该见过世面，怎也这样不济？她好笑地重咳了声唤醒他。

延寿回过神来，对于自己的失态有些困窘，忙抓起画笔正经开口:“艾秀女，请你摆出自认为最好的姿态给下官入画。”艾昭君坐下，调整好怀里的琵琶，玉白手指挥动，弹起了琵琶。

菊儿见状，聪明地忙拿出预备好的棉花入耳里，虽然这举动有些对不起小姐，可是她实在别无选择，倒是那个画匠不知道能否撑得下去了。她明白小姐是有意的，小姐没有攀龙附凤的心，画若画坏了就正合小姐的心意。

延寿柠紧眉头，心里已经在大叫受不了，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如此的一个美人儿竟然能弹出这么难听的乐声！她自己无动于衷就算了，连她的婢女也能面不改，真太厉害了！不过碍于工作，他也只能尽力忍耐了。

像猫子鬼叫般的声音在耳旁不断弹奏，除非耳聋才能真不受影响，延寿忍得额头都冒汗了，但是看艾昭君弹奏入神的绝美模样，他实在不忍心打断，只好拼命继续忍下去。

延寿除了需要力抗噪音外，还要抵抗自己被引起的头疼，尽力控制颤抖的手努力描绘艾昭君的美，而看着依然闻风不动的她，仍旧美得令他开不了口喝断她的琴声，原来这世上真有教人无法抗拒的美丽，让人甘心受苦，甚至下地狱也无所谓。

终于要画完了，延寿在头痛裂中有丝喜，但是拿笔的手不稳地抖了下，竟然就将墨水滴在画里人的脸颊上，像长了颗大病般，登时就毁了他好不容易画好的画像。

“天啊，该死的！”延寿突来的咒骂让艾昭君停手，看着他。

“怎么了？”菊儿一直注意着小姐，见她不弹了，马上机伶地拿下耳。

“呃…没什么，我画好了。”延寿忙带过话，也在心里急想要拿什么借口回绝不让她看画。

还好艾昭君对画得如何一点兴趣都没有，听到画好了，轻道声谢，抱着琵琶便起身离开。

好有自信的美人儿，他相信艾昭君绝对会比下所有的后妃，成为后里最受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