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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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蒙古军里的狗鞑子,真没一个是人,不但搞得我们家破人亡,你瞧连这么一位长得天仙也似的姑娘,都逃不过被整得神智不清的下场。”等等,等等,仙龄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来,从醒过来至今,一个始终在心底盘桓不去的荒唐念头,现在已然化为具体的寒意,自脚底一路冷上来。

不,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至少自己不会发生这种事。

对,绝对不可能,都怪好莱坞电影的洗脑,才会让自己心生荒谬至此的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妈妈生前曾经教过她,如果对一件事怀有疑虑,那么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证实它,免得老是悬在心中,游移不定,徒增困扰,甚至吓坏自己,得不偿失。

包何况以她的身世背景,眼前的疯子就算再会编造故事,也一定会出破绽,休想诓得过她。

她是林家荣和孟岱青的女儿啊,不管面对什么情况,身处何种场面,都要勇于面对,才不愧为大漠的儿女,不是吗?

“刘嬷嬷,我姓林,名叫仙龄,是蒙…呃,是北方人,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唉,又是一个铁蹄下的牺牲者。”刘嬷嬷见她言语稍微恢复了正常,再听她身世悲凄,马上出同情的神,甚至拉起她的一双手说:“汴京已沦入异族之手百余年,前有金狗,今有鞑子,你们竟然一直忍气声的生活着,没有跟随朝廷南下,真是可怜啊。”

“刘嬷嬷,”仙龄鼓起勇气来问:“您别怪我胡涂,实在是昏过失,突然醒来,整个人都还有点呆,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

“林小姐请说。”

“嬷嬷,”仙龄先做个深呼,再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来,强迫自己问道:“您可以告诉我,现今是什么时候吗?我指的是何年何月何?”刘嬷嬷的狐疑表情,分明显出她觉得这个问题异常突兀,但上仙龄认真的神,却还是清楚的回答:“今天是德佑二年二月初九。”

“您是说…您是说南宋已经…”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在作梦。

德佑二年,即一二七六年的二月初五,蒙古军统帅伯颜接受了宋恭帝的投降,占领临安,宋朝在理论上,至此已亡。

这是她再悉不过的一段历史啊!

是历史,是七百多年前的历史,也是妈妈最讲给她听的故事,原本都只是故事而已,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成为眼前的事实?

“林小姐,你说什么?”她说什么?对,当时的人,恐怕并不晓得“南宋”这个史称吧。”我说…我说大宋难道已经…?”

“没有,咱们大宋还没有亡,咱们大宋绝不会这样就亡在鞑子手中的!”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仙龄多么希望此刻自己能够再晕死过去,醒来以后,就会发现这仅仅是一场梦,她仍在二十世纪的宝岛,仍在温暖的家中,而不是在十三世纪的临安城,更不是在蒙古大军挥兵南下,终于灭了宋朝的时刻!

“林小姐?林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突然变得这么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林小姐?”为什么脸会变得这么苍白?如果你在父死母丧一个多月后,突遇爆炸案,醒来时,又发现自己竟然落入一个离幻境,竟然掉进另一个时空,会不会脸苍白,身冷汗,甚至濒临崩溃呢?

仙龄很想把心中的话,全部大叫出来,或者什么都不说,光是尖啸一阵也好,但在首次凝眸,望着窗外不断飘落的雪花时,她却只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我没事,嬷嬷,我只是饿了,好饿、好饿。”从七百多年前饿到现在,仙龄在心底说:“老天爷啊,你在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偏偏要挑中我来开这种一旦说出去,恐怕也只会被当成疯子的玩笑?

她想笑,笑眼前这几乎连她自己还没有办法完全相信的“事实”但真正浮现出来的,却是了又,仿佛永远也不尽的眼泪。

“夏雨,前头在吵些什么啊?”仙龄问这几天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侍女。

“是大小姐把‘篾儿干’的妖媳妇给掳回来了。”

“什么?你们大小姐真的把这次蒙古大军的弓箭手长的未婚给掳回来了?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呢。”

“那是你不了解我们大小姐的脾气,才会这么以为,”夏雨解释道:“临安城内,谁不晓得赵学士有位可与花木兰比美的赵凤舞啊,老爷生前就常说什么:‘有女若此,夫复何求?’从来不以只有两个女儿为憾。”

“说到这个,夏雨,怎么我来了这些天,都还没看到你们二小姐呢?”

“我们二小姐在鞑子军大肆屠城时受了惊吓,到现在还卧病在呢,可怜她只有五岁,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你们夫人?”

“在二小姐两岁不到时,便因风寒过世。”

“嗯,”仙龄低声应道:“那凤舞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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