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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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双炙猛嚣锐的深咖啡瞳仁，正在她头顶上方二十公分的距离，源源放着极高温的氢氧焰。

报上说他二十二岁出道，二十四岁走红纽约艺坛，今年已经三十又一。岁数上与她未来的表姊夫不相上下，她却觉得邬连环觉起来更少壮飞扬，可能是因为他的生命力比起同辈的人鲜猛。

“邬连环…唔…”她的娇呼被一只手筋突起的巨灵掌拍回喉咙里。

“嘘…”邬连环做贼似地，四处张望一圈，低了嗓门继续挞伐她。

“吵死人了，你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钻狗？女人就是女人，成天叽叽喳喳的。”灵均屈辱不平地横睨着他。

从头到尾，他“叽喳”的台词可多出她三倍不止。

“放、放开…”她拍走黏住大半张俏容的手掌。

“邬先生，我、我是青彤…”

“就是你。”邬连环忽地眯紧了上下眼睑。这清秀佳人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勾动他记忆中躁怒的磁道。

“你就是上个星期打电话騒扰我的痴呆儿。”

“騒、騒、騒扰？”灵均又惊又怒，陷入完全不可自拔的口吃。

“我、我、我哪有、騒扰…”

“又来了，支支吾吾半天却不把话讲完。”邬连环嗤哼着嫌恶无比的冷气。

“没时间理你，by─by。”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宛如驱赶扰人清宁的嗡嗡苍蝇，掏出特大siz的太眼镜和线帽，匆匆易容好掩饰装备，甩也不甩她地进入艺廊。

他，他，他就这样离去，干脆决绝，不留一丝情面。

灵均肝肠寸断，颓靡地抖着下，恍若觉得两吨重的花岗石顶在她的发心。

那姓邬的还侮蔑她“騒扰男人”如此暧昧难听的罪行传扬出去，她怎么做人？而且，明明是他不等人家把语句说完，就急躁地炮攻她一大堆人身攻击，怎么反口咬她讲话不干脆！

原来天下还存在着如此不讲道理的臭男人…灵均只觉得想哭。

“不行。”她回鼻头红热的酸意，紧握着两只粉拳。

“越战越勇，死守四行仓库。”她拿出昔年女童军杨惠奋勇泅水、一心一意将国旗送到国军手中的神，无论如何也要克服万难，完成这桩“微不足道”的小as。

坚忍的步伐堪堪踏入艺廊里面，她强装出来的气势当场被袭凉的冷气拂走了一半。

真的好、好多人！她回腾涌到际的胃酸。

银白的水晶灯提供内部灿亮的照明，惊异、赞赏的评语从各个角落回而出，错成不规则的咏叹调。

没事、没事，将他们当成一颗颗大西瓜就好。

展示台沿着四面墙构造，灵均沿着展示台前进，形成并行线中的第三道，目不斜规，盯紧了前方覆罩线帽的“西瓜王。”虽说目不斜视，她依然无可避免地瞄到一旁的标价牌…主题:石之生。材质:铁。107x40。售价:美金七万三千元。已于苏黎士展览中售出。

好贵的铁！她几乎可以听见“不值钱”的黄金在哭泣。

邬连环显然不参观者看出他的真面目，相准了左侧的经纪人办公室，低首敛眉地掩过去。

行政区规画在艺廊的内进部分，门口置放两座三十公分高的小型铜雕。

邬连环即将消失在内间的领域时，灵均及时赶抵标的人身后，再一次出手扯住他衬衫的长袖口。

“邬、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