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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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悠然醒来,到眼前膝陇,浑身无力,不由自主吁出一口长气,哺哺他说:“我好疲倦。”他听到脚步声,转脸凝神注视。谢谢天!他眼前的云雾消失了,视力逐渐恢复,终于看到一个清秀的面庞出现在眼前。再定神观看,是个白衣飘飘的小书生。

“恭喜,你清醒了。”小书生欣然他说。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

“临潼南面的山区,东北那些山岭就是骊山。想要到华清池,得走上好半天。”小书生在畔的木凳坐下:“这里是一座孤零零的农舍,宅主人姓葛。左面两里地有一条小径向西北走,十余里便是灞桥镇…

“哦!是你救了我?”

“是的,你中了百毒头陀的百毒飞雾,和三枚七步追魂针,目下针已离体。你已经昏厥一天一夜,目下是午后申时正未之间。”

“谢谢你。请问兄台尊姓大名?在下林彦。”

“小生姓白,名玉如。”小书生微笑,右颊隐现笑涡:“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将你救到比地来调养。”

“在下不尽。哦!百毒头陀的奇毒,据说只有他自己配制的解药方能化解,白兄…”

“那贼和尚就会吹牛,我的丹药不是灵光得很吗?不过,药的解毒是慢了些,所以你在十天半月之内绝难复原。来,先喝口水,我去请葛老伯替你准备些食物补元气。葛老伯也是行家,他不但会治伤,也会采一些去毒安神的草药,这一天一夜,真也亏他费神呢。”白玉如出房,他想坐起来,可是手脚发软,头重脚轻,右股仍有隐痛,连抬头都到困难。

“我像是废了。”他自言自语,放弃坐起来的打算。

痛苦的觉令他想起了江南的家,那三代同堂其乐融融的温暖的家。也想起了安故乡,雄心已葬壮志沉埋的荣叔,正在等他胜利归来。

而他,似乎也在向残废瘫痪的路上走。

他意念飞驰,想得很远很远。人在席时最寂寞,寂寞是雄心壮志的大敌,坚强的一面被软弱所取代,平空生出苦闷的无穷慨。

“我是一个失败者。”他心中在狂叫。

是的,一个寂寞的失败者,不管他是否有勇气承认,事实已给了他明确的答案。来到陕西已有不少时,他到底得到了些什么成就?虬须丐依然音讯全无,他不但有茫茫然无倚无靠的觉,而且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觉在心头。直到如今,他不但没见过梁剥皮,甚至连毒龙也未见过面。而他却几经挫折一而再几乎丢掉命,想起来真令他气,大有前途茫茫凶多吉少的慨。

白玉如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路和冥想。

白玉如将碗匙放在头的长凳上,微笑着向他说:“小米粥,你只能吃这些东西。我不能够扶你起来,要吃,你得靠自己起来。我的解毒丹药不太对症,唯一能支持你的,是你的信心。如果你绝望,你将永远爬不起来。”

“谢谢你,我会爬起来的。”他说,尝试起上身:“我如果躺下去起不来,梁剥皮他大概会乐死了。”手能用力了,干也可以动了,几经努力挣扎,谢谢天!他坐起来了。他到头脑昏晕,眼前发黑,虚觉几乎击溃了他的信心。出了一身冷汗,他已可调和呼了,痛苦的逐渐退去。

“这毒和尚的毒药好霸道。”他犹有余悸他说。

“何止于霸道?那简直是恶毒。”白玉如说:“我不知你练的是哪一种奇功、也许是你的体质与众不同。贼秃的七步追魂针中者无救,绝对走不出七步,毒一发便不可收拾,彻骨奇痛必可令人内腑崩裂的。而你,却走了十步。我想,你一定是个铁打的人。”他伸出发软发抖的手,慢慢地端起了碗,握稳了匙,喝了一口小米粥:“白兄看到在下手的经过了?”

“只看到后一半。”白玉如在边坐下:“你一剑震碎了三支剑,可知道三剑的主人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三个年约花甲的老人。”

“那是华三妖,魔道中最可怕的魔中之魔。”白玉如摇头苦笑:“你吓破这些人的胆了。勾魂鬼手迟迟不发令动手,就是要等这三个老魔赶来。二十年前狂剑荣昌在四川成都与三妖决斗,以一敌三斗一个时辰,最后仅击中大妖一剑,可知这三个老妖的艺业,的确名不虚传。而你…林兄,你真是狂剑荣老前辈的弟子?”

“当然不是。”他说。他并未撤谎,荣叔并未收他为弟子,两人叔侄相称,他的师父是天痴钟离云玑。天痴在江湖闯为期甚暂,天下间知道天痴的人少得可怜。

“那…林兄深藏不,艺业深如瀚海,不知受业于哪一位高人?”

“艺家自传。”他盯着白玉如微笑:“白兄呢?”

“抱歉,不能告诉你,免得替师门丢脸。”白玉如也自不转瞬地盯着他:“我喜看你发威时的豪气,装傻挨揍的可怜相委实不敢领教。”

“人有时不得不装傻。”他说,喝光碗中的小米粥:“谢谢你…”

“客气客气。要不要再添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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