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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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兰妃和馨儿从独立分隔出的“听雨轩”被逐回地位次等的美人、常在住的坤德。
堂堂一个兰妃,肚子里还怀了龙种,却住在众人杂居的坤德里!她成了
里的一个笑话,所有的人莫不在背地里说长道短,更有人当着她的面前有意无意地
笑。
没有人了解,住回原来简陋的寝房,她却甘之如饴,至少皇上不会再来临幸她了!
住在坤德里的女人只能等皇帝点召,由太监们送到皇上的寝
侍寝,平时皇帝不会、更不可能亲自来到坤德
。
她明白,皇上是不会再点召她了。坤德可以说是她的归属,也许是因为肚子里有了皇儿,至少皇上没有下令将她逐到冷
。
“娘娘,这是今早瑞福公公遣人送来的补葯,快趁热喝了吧!”馨儿手里端了一盎茶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道。
“瑞福公公人真好,他没有忘了娘娘呢!”馨儿边说着,边把热汤端到王盈面前,王盈瞪着眼前的茶碗,始终没有动手。
“怎么了,娘娘?快趁热喝了吧!这是瑞福公公特地送来给你进补的!”馨儿劝道。
“就因为是瑞福公公送来的,所以,不能喝。”她神木然,苍白着脸道。
“娘娘?”馨儿不明白王盈的意思。
抬起眼,她望向韩儿。
“瑞福公公是皇上的人,皇上已经不再宠幸我,他何必对我示好?除非…这其中有别的意思。”她淡淡地道,间接点醒馨儿。
馨儿愣了半晌,然后像想到了什么,惊吓地掩住口。
“娘娘,您是说、您是说这补汤里掺了打胎葯?”她惊喊。
馨儿打小就进。见过的事儿自然也不少,当然也见过因为皇上不要孩子,许多后
嫔妃被迫打胎那般残酷的事!
“你总算想明白了。”她别开眼,静静凝望几前的烛薹垂了两行泪炬。
“可是…可是如果皇上当真不要您肚里的孩子,只要下令一声,让公公们来替您打胎不就省事了,为什么要这般迂回?”馨儿想不透。
“也许,这不是皇上的意思,是瑞福公公自个儿的意思。”她低头,望着已经微突的小肮。
“娘娘?”馨儿更胡涂了。
“要是等到皇上下令。瑞福公公就不能升到今天的监督领事了。”她轻声道,轻郁的眉心多了一道化不开的结。
“娘娘…”馨儿已经完全明白了。她只觉得替娘娘心痛…在这里,只有娘娘一个人不曾瞧不起她的出身,可为什么这么美、这么好、这么善良的娘娘会道么红颜苦命?
“没关系…只要皇上还没亲口下令。我就还能保住孩子。”她轻笑,反过来安被吓住的馨儿。
事实上,那一晚皇上已经清清楚楚地说明白了。他是不会因为孩子而赦免王家的!既燃如此,如今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已经不再重要了不是吗?
可为何…为何她仍然想留住孩子?即使明明知道他本不在乎。
“娘娘…皇上他当真会那么狠心,不要自个儿的孩子吗?”馨儿喃喃地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道﹕“馨儿,把这碗葯拿去倒吧…”
“是。”馨儿明白最难过的人是兰妃,她也不敢再多问,沉默地端起搁在桌上的茶碗,把葯拿到门外倒掉。
独自一人矜静坐在房里,王盈明白,住在坤德里的女人,生活起居都得自个儿打理,馨儿能陪在自己身边的目子怕也不长久了。
三天后馨儿果然被调走了。
她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更糟的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正是需要静养的时期,可连洗衣、打扫之类重的内务她都得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