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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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什么也没有!”雪个心虚地低下头。

一看就出来——是有什么了!

“啧啧,初吻被他夺去了…”破云冲到边,检视她,“不会点点了吧?”

“没有点点,只有被他吻了一次。”雪个不好意思地说。一想到那一瞬,她心儿还会怦怦跳。

“你那么丑,他吻得下去哦。”破云笑出泪来。

“喂,笑够了没?”雪个板起了脸,“哪有那么好笑?”破云停止笑,“我可以理解他喜雪个的理由,美丽、温柔,但,小雪有什么地方令他心动?他有说吗?”一个人喜的类型,应该不会相差太远,喜美人的男人,是不会接受丑八怪的才对。

“他没说,不过他说我要有自信,认为自己是特别的。”雪个有沉醉的表情。

“特别丑。”破云接了句。

“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雪个将眉一挑,“你没谈过恋,所以不懂。”她以过来人自居。

“我看是情使人盲目,你不仅眼睛看不清,心也盲了。”

“我才没有!你自己说,他贪我什么地方?我既没万贯家财,又没做官的爹,他不要司徒晴,而要小雪,可见这就是真。”她理直气壮地说。

破云不以为然,“真个头!”她打心底怀疑,而她能找到的合理解释,就是文左烈识破了雪个的伪装。关于心里的这个想法,她不打算告诉雪个,因为她看得出雪个喜和文左烈有那样的进展,她也不担心身分已经暴的雪个会有危险,她相信文左烈会保护雪个。

雪个和文左烈…她乐于见到他们有好的结局。

“事实就是事实,他的确不娶司徒晴了,所以文老夫人才要我消失,永不能回临淄,她还派阿南押著我离开,你明天要扮我娘了,还要把你编的家人变出来,我们来的时候,十里坡那里不是有一猎户人家吗,我告诉阿南我家就住那儿,所以明天我们在那里碰面。”

“文左烈真可怜!喜个婢女也不行。”

“这个时代讲的就是门第,波臣不也是因为平民身分,原先只能封为嫔妃,何况是个听人使唤的丫环,就算做了姨太太,也进不了大门的,只能从侧门出入。”

“不说这些了,该去睡了。”破云看一看天

“破云…我没找到种金筝的地方…怎么办?”雪个低下头,无颜以对。

“现在才想到正事,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儿女私情呢。”破云糗她。雪个绝对做不了巾帼英雌,只能做在家烧饭带孩子的贤良母。

雪个呶呶嘴,“你又欺负我了。”

“不敢。金筝的事,不用担心,好好睡一觉后,再重拟计画。”破云深信,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就是硬闯了。

雪个深深地点了个头。人也有些倦意了。在封胜世家,最近几个晚上她都要挑灯夜绣,可真是累坏了。不过累得很值得,因为只要绣的东西用不著,她的疲倦就消失了。

破庙外断断续续飘落著雨丝,庙内依然十分燠热。

午后的天气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阵急雨,淋得人脸,一身透,却又不见得退去多少暑气。常常一阵夏雨,劈头劈脑,直打下来,避雨的人刚舒了一口气,还好有个躲雨的地方,那烈却又已出一张凶脸来了。简直是老天爷恶作剧嘛!

耳边灌了蕉雨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难怪有人种了芭蕉,又怨芭蕉。破云百般无聊地半躺半卧着,视线扫过庙里的每一人,首先是雪个,破云捂着嘴一迳的笑,瞧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儿,八成又在想情郎了;接著她看向她找来的临时家人,最后视线落在阿南身上。这个人要跟她们到什么时候呀?

“小兄弟,你要送我们到哪里呀?”破云发出苍老的声音。她现在是老媪。

“西天!”阿南拔出亮晃晃的长剑,抵著雪个的颈子,“小雪,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吃人家的饭,办人家的事,老夫人要你们全家死,你们便得死。”事情来得太突然,大家惊住了,开始哭喊了起来,“我们不是…我们不是她的家人…”破云沉着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

“老夫人为什么要这样?我都说我不会再见少主了…”雪个似乎很难相信老夫人这么险恶。太可怕了!说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样。

“我也不晓得老夫人为什么要这样,也许是她怕少主会找你,所以要我…”阿南颓然地放下剑,“你们走吧,但记住永远不要再回临淄。”回去后他得骗老夫人说他杀了她们。

“阿南,谢谢你。”雪个的说。说完出银两银票后,便和破云及哭喊成泪人的假冒家人逃也似的冲出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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