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剑心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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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之轩旋风般转过雄躯,两手拢合,一堵气墙在身前凝起。

当螺旋寒热劲袭至,他两手变成合什状,眼观鼻、鼻观心,脸现出娇的血红,神态却俨如人定高僧,情景诡异莫名至极点。

嘶嘶劲气磨擦的尖音,像骤起的风暴,好半晌忽然止竭停顿。

来得突然,去得更突然。

徐子陵突如受雷殛,不但劲气消失无踪,无以为继,难受得要命,更令他惊骇的是生出往对手仆跌过去如陷深渊的可怕觉。

骇然下横错开去,心知肚明石之轩终祭出箱底的本领,以外在的气墙,而非以体内的经脉,不但化解他惊天动地的一击,还消纳他部份真气。

如若他立施反击,等若石之轩和他徐子陵联手合击自己。

刹那间徐子陵移近两丈,石之轩脸上红始尽,大鸟腾空的往他横掠而至,人未到,动气早把他笼罩。

徐子陵暗舒一口气,知道石之轩不但因化解他凌厉的一击而拚耆受伤亦要全力出击,且因被他以印法截断神连系,错估他螺旋寒热气劲的威力,未能因势进击,令他有翻身的机会。

如石之轩此招能在十步内出手,他徐子陵必死无疑,此刻则仍有保命的机会,唯一的方法,是避免与他正面硬撼,那将是他徐子陵末的来临。

徐子陵灵合清明灯澈,不但敌我形势尽现心头,连四周的环境,至乎在林木中和泥土下扩过冰雪蠢蠢动各种准备发的生命,亦似能悟于心,那种境界是他从未试过的。

若依眼前情况发展,他肯定难避出手硬拚石之轩的凄惨结局,除非有能惑石之轩的奇招。

气贯经脉,徐子陵斜掠而起,似缓实快,往曲江池岸最接近的疏林区投即使强如石之轩,也要对他这看似愚蠢的举动大惑不解,皆因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将可在密林处发挥最大的效用,得尽地利。

果然石之轩的速度立变,押气劲虽仍把他锁固,却仍缓上一线,好待至入林后始追上他迫他硬拚过招,其中微妙处,惟有徐子陵饮者自知。

当离最接近的两株老树不到半丈的当儿,眼看下一刻徐子陵将穿过两树问的空隙入林,但来至离地仅逾半丈的高度,徐子陵本是直线的刺掠生出奇怪的变化,开始往池岸方向弯去。

在气机牵引下,徐子陵已一丝无误地到石之轩将他锁紧锁死的气场正吃力地随他转移,且因随他不住弯离疏林而减弱,显然石之轩因他这悟自云帅的奇异身法,人突然,措手不及。

徐子陵生出与大自然浑成一体的动人觉,没有生!没有死,生命只是偶然发生于宇宙问的一场小玩意。

蓦地浑身轻松。

他不用回头去看,超人的灵觉告诉他石之轩在迫于无奈下,改变身法方向,试图往他未来的落点凭幻魔身法后发先至的杀来。

石之轩终被迫变招,令他再度掌握主动。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石之轩身上的破绽空隙,终被他成功争取,但机会一闪即逝,如他不能立即掌握利用,当石之轩再次把他锁紧,破绽反变成它的催命符,箇中玄奥处,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真气逆转。

徐子陵彷若笼之鸟,凌虚逆转真气,正反相生,新力贯体,"飕"的一声,反投在林木深处,到足踏实地,回身一拳击出。

石之轩身法再次变化,穿林而来,虽是速度不减,已无复起初追来痛施杀手时的惊人气势,会聚从徐子陵借来的页动及本身魔功的一击由盛转衰,而徐子陵却是蓄势以待。

石之轩双目神光剧盛,指撮成刀,面戳来。

徐子陵的拳随书石之轩微的手法不住变化。

"蓬!"徐子陵断线风筝的往林内抛掷,最后"碎"的一声结结实实背撞老树,煞止退势,出一口鲜血。

石之轩则往后倒挫三步,脸上抹过另一阵血红,瞬又消去。

徐子陵手结法印,不但无视体内不轻的伤势,心灵的境界竟往上提升,那种离战场,同时又是对整个形势以更超然的角度了然于空的觉,盈心间。

他生出对石之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玄冥至极点的触

那是师姐暄所说的"剑心通明"的至境。

要击伤甚至击杀石之轩,这是被他不死印法唯一的机会,他至少有一半的把握。

主动权全在他手上。

可是他却没法出手。

石之轩也出奇地没有进击,卓立离他两丈许处默然良久,始沉声问道:"为何不出手,你可知错过这机会,今晚必死无疑?"徐子陵深一口气,卓然站稳,双手垂下,苦笑道:"这于王是无关重要,王诗继续赐教。"石之轩目光灼灼的打量他,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似漫不经意的道:"是否想到青璇?"徐子陵道:"王不用理我脑袋内转什么念头,即管下杀手吧!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石之轩像听不到它的话般,厉喝道:"你是否因为青璇,放过还击并取得上风的机会?"徐子陵默然不语。

石之轩两手收到背后,仰首望天,双目出莫以名状的悲哀,叹道:"毁去你等若毁去青璇,等若毁去找石之轩,这一切为的是什么?到此刻我才深信你能为青璇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为何我石之轩却没法为自己最心的女人作出同样的牺牲?"徐子陵再觉不到它的杀机。

石之轩目光商住他投来,颓然道:"罢了罢了!子陵可以离开,云帅的事可给我处理,只要我向安隆向尹祖文放出风声要杀云帅,包保他立即逃回外,我说得出来定能给子陵办到。"暴雨骤降。

雨绵绵中,寇仲、徐子陵、侯希白三人沿黄河南岸疾掠,奉还大地的动人原野,奔往东的大河,今他们心旷阔。

寇仲领头奔至岸沿高草,极目两岸,猛晃一下大脑袋,长笑起来,状极畅。

侯希白和徐子陵分别来到他左右两旁,前者愕然道:"若非晓得你为人,还以为少帅你忽发酒疯。小弟昨夜的宿醉仍未醒,现在头重脚轻的,飘飘然地分不清楚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徐子陵回想起众人昨夜在风雅阁饮酒狂,不醉不休的热闹情景,青青和喜儿显出青楼才女的本,唱歌行酒令,不亦乐乎。回复信心的雷九指更是放形骸,连一向腼腆的彤彤也胆敢调笑,这一切都含他也回味无穷,人人生须偶然放肆一下。

寇仲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遥指对岸,以充憧憬的语调道:"外联军将从太原入侵,穿州过省的直抵大河北岸的关中平原,而小弟则会率领联结中土南北最锐的部队,枕军大河南岸严阵以待。这将是由唐替隋最决定的一场大战,没有一方能负担得起失败的代价。更为我寇仲最后一场战争,一是战死沙场,一是收手归隐享天伦之乐。"侯希白被他的信心和热切的渴望染,哈哈笑道:"小弟虽不喜争战,今趟却是义不容辞,只好舍命陪君子,看看威慑天下的突厥联军如何强悍无敌。"大地烟雨蒙蒙,大河横断大地,河翻滚,一望无际的平野往四面八方延伸,无有尽极。

寇仲道:"子陵可知我返梁都后,最想做的是什么事?"徐子陵微笑道:"脑袋是你的,教我如何猜度?"寇仲欣然道:"你只是躲懒不肯去猜,否则以你的英明神武定可猜个正着。"徐子陵淡淡道:"是否去见楚楚?"寇仲点头道:"都说没理由你会猜不中,这是我一个心结,楚楚愈不说半句,愈不怪我对她没有待,我的内疚愈沉重。她一直默默的等待我,忍受我的冷淡和无情,现在该是我补偿她的时候。"侯希白喜道:"原来寇仲竟是这么多情的人。"徐子陵心湖却浮现起玲珑娇的玉容,只叹在现今的情况下,玲珑娇不像楚楚与寇仲深厚的渊源关系,没有与寇仲结合的可能,而他更不会把她对寇仲的恋,予寇仲。

人生总不能尽如人意,有得必有失,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寇仲道:"我现在恨不得能胁生两翼,飞到楚楚的身旁,告诉她我曾如何地想念她,心中是何等的无奈痛苦,而这一切将成为过去。"侯希白道:"希望天下所有人的苦难,均成为过去,不但中土回复和平,内外的民族从此和平共处,仇恨和战争只会做成破坏,是没有丝毫意义的。"寇仲道:"我们功成身退,重担子将落在李世民肩上,他该不会令我们失望吧?"侯希白道:"我忽发奇想,功成身退后我们自是各散东西,何不定下若干年后重聚长安,看看我们各自的遭遇,瞧李世民有否辜负我们的期望,那觉会是非常动人。"寇仲喜道:"好主意!就来个十年之约如何?哈!不若我们结伴去探长江和黄河两大长河的源头,肯定是难忘的经历。"徐子陵动容道:"是另一个好提议。"寇仲忙提醒道:"你休想和我各散东西,我们说过要作邻居的,你对小陵仲也有一半的责任,对吗?"徐子陵苦笑道:"上你这小子真麻烦。"寇仲道:"不过出关后我们确要暂时分道扬镳,我和侯小子回梁都,你到洛见李小子,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再打锣打鼓,神神气气的到长安去,面对我们最大的挑战。"侯希白道:"我想回巴蜀打个转,嘿!你们为何以这种眼光瞧我?"徐子陵笑道:"我们在鉴貌辨,看你是否回去会佳人。"侯希白哈哈唱道:"豆子山,打瓦鼓,扬平山,撒白雨。下白雨,娶龙女。织得绢,二丈五。一半属罗江,一半属玄武。这就是小弟的答案。"笑声中,三人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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