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赶尸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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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白马山,高约两千尺,属云峰山脉,为湘西有数高山之一,山势拔峭险,且渺无人烟。
仲夏之夜,星月无光,在白马山深谷之中,隐隐约约出现数十条人影,向一座高峰走去。
这数十条人影之后,约三丈之地,紧跟着一个身材修长,一袭皂袍,头戴马连坡草帽之人,阔边草帽得很低,将眉目深深掩起。
前面六人,分成两行纵列,也都是一袭宽大的皂袍,头戴马连坡草帽。
然而,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前面六人有一点与后面独行之人截然不同之处,那就是前面六人都是身躯僵直,两臂下垂不动,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外,无人出声谈,更无人左右顾盼。
夜风掠过荒芜没胫的蔓草,夜枭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此情此景,为这荒山之中,凭添无限神秘恐怖气氛。
穿过深谷,即到达高峰之前,后面的皂衣人一声低沉吆喝,前面六人戛然止步,夜风掀起六人的长衫,发出“刷刷”声响,六人僵直着身躯,兀立在夜风之中,活像六木桩披了六件长衫,显然毫无生气。
皂衣人略一打量四周地形,嘴角挂着一丝诡谲的笑意,喃喃自语道:“此刻六大门派之人也该到了,嘿嘿!你‘三心书生’卫天璈和‘鬼府神’之人,纵有通天之能,齐天之福也难逃过六大门派高手联合围剿,让你跳到黄河里也…”蓦然,一声清啸,响自峰头,声如龙
,震得空谷暴响回应,慑人心魄。
同时,四周已隐约出现几条人影,向皂衣人处掩来。
皂衣人身形疾挫,两掌平缓缓向六人推去,六人倒地的同时,皂衣人也以奇幻的身法,掠至倒地六人身边,迅速地收起六顶马连坡草帽,向林中逸去。
此刻,自峰头悬岩上掠下一条缟素身影,如灰鹤盘空,一掠而至,缟素身影之后,紧跟着一条灰影,两次借力,才掠下悬崖,紧跟上缟衣人。
缟衣人年约三十许,面如傅粉,英气人,电目中寒芒似水,注视着六具血
模糊,面目全非的尸体,发出慑人心脾的冷笑。
缟衣人身后的灰衣人,年逾四旬,身躯高大,相貌威猛。此刻一见缟衣人嘿嘿冷笑,不由环眼暴睁,大喝一声道:“六大门派罹难者尸体俱在,你‘三心书生’还有何话可说?”
“刷刷刷”又是五条人影,快逾电掣,将“三心书生”卫天璈围在核心。
“三心书生”一双电目开阉之间,光暴
,环扫一匝,突然仰天大笑一阵。
四周六人与他那电目一接,不微微一颤,继而被他那一阵摇魂震魄的笑声震得骤然
变。
六人年纪都在四旬以上,除一僧一道外,其余四个都是俗家打扮,由适才现身轻功看来,虽较“三心书生”逊,但武林二三
角
,已难望其项背。
其中灰袍僧人一声佛颂,单掌问询,洪声道:“贫僧了空来自嵩山少林寺,忝应各大门派之邀,为此番代表,向卫施主讨个公道!”了空和尚为少林寺三大长老之一,非但武功有独到之处,即涵养功夫亦是高人一等,在群情忿之下,仍能平心静气,侃侃而谈。
他寿眉一蹙,向六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瞥了一眼,又是一声佛颂,续道:“卫施主武功盖世,老衲素仰大名,按理应超然六大门派之外,傲啸山林,与世无争,即或行道江湖,恩怨纠纷,自所难免,如说六大门派皆与卫施主势若冰炭,不共戴天,却难令人置信!卫施主可否见告此事始末?以便当六大门派代表之面,了此公案。”
“三心书生”听罢了禅师一片缓和问罪之词,不由剑眉微挑,嘿嘿冷笑数声,道:“仅凭六具尸体,就能证明是卫某行凶吗?设若这六具尸体在嵩山贵派门前,禅师又当如何?”了空禅师微微一怔,忖道:是呀!果真如此,自己又当如何呢?但是这六人都是六大门派得力高手,数前集会于衡
,共商二十年一度论剑之事,不意竟全遭毒手,若说不是“三心书生”卫天璈所为,放眼当今武林这之中,还有那个具此身手,况且事情又发生在白马山之中…
此刻站在“三心书生”身后的点苍派高手“落星追魂”牟铿,已不耐,适才只身登峰叫出“三心书生”即是此人,他虽震惊于敌方超绝的轻功,且自知绝非对方对手,但他生
暴躁,且眼看自己的师弟“移山手”余恒横尸当场,面目全非,不由目红似火,大喝一声,道:“‘三心书生’虽然了得,却也唬不倒六大门派,想不到一个叱咤风云人物,竟也是胆小之人,人证、物证事实俱在,却又不敢承认,真是徒有虚名,哈哈…”
“落星追魂”牟铿怒极而笑,声似裂,悲壮至极,随手一抄,一对沉重的魁星笔轻错之下,发出清脆金铁之声,即
动手。
突然,一直未出声,静立在一旁的武当派掌门人师弟一叶道长一声“无量寿佛”道:“牟施主稍安勿躁,在事情未明真相之前,请勿出手!”一叶道长长髯拂,道气盎然,此时此地犹能从容不迫,不亢不卑,其稳重之态,较少林派长老了空禅师犹有过之。
只听他续道:“卫施主仍是武林翘楚,且数十年来武林中得能相安无事,宵小匿踪敛迹,乃施主威名所系也,但此番六人丧生施主手下,谅不无因,施主何不当面说明原委,如六人所作所为,确有忤逆武林正义,伤天害理之事,而有确实之证据,贫道坚信六大门派非但不记施主怨嫌,更将不忘施主代为清理门户之劳,尚请卫施主三思。”
“三心书生”乃武林三大书生之一,因他生得英气人,仪表不俗,乍见之下,令人有悦目赏心之
。他的“无极黑风爪”霸道无伦,当者立靡,小一辈人物,见此绝学,无不灰头土脸,怵目惊心。一般武林中人,每一提及他昔年与“广寒仙子”陛宜德的情
,又不
替他大为伤心,于是,好事者集三心而称之。
“三心书生”卫天璈怒容稍敛,正开口解说,但抬目一扫之下,突见“落星追魂”牟铿一脸卑视不屑神
,且重重地哼了一声。且在场诸人,除了少林派了空禅师与武当一叶道长两人外,其余四个都是怒目相向,跃跃
上。
“三心书生”卫天璈本是孤傲之人,况又因情场失意,心情不佳,在此情况之下,反而咽下正出口解释的话,一阵长笑,朗声道:“卫某一生做事,虽然有时略嫌过分,但自问于心尚能安,颇堪告
,近年来更懒于过问江湖是非,但卫某有个原则,那就是无事躲事,有事不怕事,如果有人以为卫某是怕事之人,那可真是荒天下之大唐。此事不须徒费
舌,就是卫某所杀,又当如何?”蓦地,一声暴喝“落星追魂”牟铿再也无法忍耐,双笔一错,上步欺身,一招“上下
征”上取“结喉”下戳“中极”两大要
。
“三心书生”冷哂一声,白影一闪,已飘至牟铿身侧,卓然兀立,一脸肃杀之气。
此刻不但“落星追魂”牟铿羞忿难当,即其余五人也不由悚然一惊,心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说时迟,那时快,牟铿双笔一落空,身形疾转,右笔由下而上斜扫,左笔直点对方“丹田”这一招“星过隙”虽于劣势中施出,但丝毫不见呆滞,笔出锐啸,声势惊心动魄。
“三心书生”步下如行云水,身如纸片,轻灵而美妙,此刻旁观者清,乍看是牟铿在主动攻击,对方守势闪避,实际大谬不然,两人造诣悬殊,守势者活像知道攻击者心意似的,反而能制敌机先,反客为主。也就是说,攻击者招式尚在似发未发之间,守势者已经乘虚蹈隙地抢在对方最弱的一面,只要一出手,攻击者不溅血五步,也得当场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