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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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怀远终于停住，对门口的守卫厉声说:“绑起来！分开关押！”就在这时，秋霞的身子猛然痉挛，她搐着抱住自己大哭起来。

“秋儿！”穆怀远立刻转过身，朝她跑去。

“我…我…孩子——”他神大惊，抱起她，看到血已经把她的糯裙和身下的地面染。

“老天！”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

他面苍白地抱着她站起，往门外跑去。

“让道！”他发软的‮腿双‬似乎无法支撑他与她的重量，闻声而来的奴仆、护卫和总管都想帮他，可他喝斥他们离开。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虽脚步踉跄，却没有倒下，一路跑进上房。

药草、热水、火炉、葛布…

一样样东西被送入房里去，两名有经验的仆妇协助郎中竭尽全力，奋战三个夜后，救回了秋霞，却没保住孩子，“出去！通通出去！”穆怀远冷漠的声音，立刻将他的卧房清空。

他回到炕上，注视着苍白胜雪的秋霞，颤抖的手抚摸着她脸上的瘀伤、头上的伤痕，仆妇已经整理过她的头发，换过她的衣裳，可他仍只看到她坐在血污中哭泣的样子，看到她大眼里的绝望和伤痛。

她在他的羽翼下竟未得到安全，在他的护下竟遭此重创，他无法原谅自己，愧对她的，也愧对他那可怜的、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

他跪倒在她的身边，发出困兽般抑沉痛的哀泣。

秋霞在痛楚中醒来，但唤醒她的痛苦并不是来自身体，而是心灵。

他在哭！

可他从来不哭，他是真汉子。

然而，那恍如承受着千年之苦的哭声刺穿了她的心，她用力睁开眼。

怀远…她挚的火君，她生命的依托，他——在哭！

她想伸出手臂拥抱他，可颤抖的手仿佛有千斤重，她用力，再用力，终于抚上了。

“怀远…”她的手指在触摸到他时，有了活力，她到欣喜。

他蓦地抬起头，与她泪眼相望。

“秋儿！”他对她微笑，握住她伸向他的手，紧紧贴在边。

她张开手指，擦拭他脸上的泪，“我你，不要哭…孩子，我们还会有的…”她也在泪，也在为他们的孩子悲伤，可是她却用给予他力量和安。

此时此刻，他豁然明白，是一种强而有力的情，它能帮助人们承受最深的痛苦。

“是的，秋儿，我们还会有孩子，很多孩子！”他带着无限的意，在她令人心碎的笑靥上，落下深深的一吻。

稍后，当他们的情绪渐渐平稳后，秋霞问:“冷二呢？”穆怀远理解她渴望复仇的心情，于是告诉她。

“你放心，他现在正在府衙大狱里，不久后就会被送去京城问斩，虽然他很狡猾，但仍留下了不少罪证，他已经招供，承认杀害你爹爹和那个奴仆，和把你私卖为奴的罪行，你爹爹的大仇已报了！虽然“冷香玉”被他挥霍殆尽，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保证让会“冷香玉”成为京都名坊！”欣的泪水沿着她苍白的面颊滚落，她哽咽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更要谢谢你抓住了那个恶鬼！”他脸上出现痛苦的神，黯然道:“他不是我抓住的。”

“是谁？”

“边关。”秋霞心情一黯，想起那个最得他信任，却因不住一个女人的惑而背叛他的奴仆，她握紧他的手。

“怀远，方芳美丽又狡猾，原谅边关吧。”

“不！”他的目光变得冷冽而无情。

“他试图保护我…”秋霞还想劝他，但被他的一手指轻轻住嘴，警告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管！”他不容置喙的神情令秋霞无奈地叹了口气，虚弱与伤痛让地无力争辩，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看着她苍白而疲惫的脸，他冷硬的心被怜包裹，他侧身躺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

而她，掀了掀眼帘，却始终没有力气张开，昏昏然，在他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