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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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学吗？”小孩儿发亮的眼，让尉迟涟漪出难得真挚的开怀笑容，她决定倾囊相授，以报答小家伙对她的推崇。

“嗯！”点头如捣葯，小孩儿开心的嚷著要学，乍然抓住她衣领拎开她的紫凤凰则黑著脸，抢过尉迟涟漪手中的布料，嗜血的看着因她用力过猛、来不及绞断的线画伤她的手，渗出的血滴落在雪白的裙上，她笑得好不幸灾乐祸。

“活该，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你血死算了。”泛著险的眼，恨不得冲上前去将她的手绞断，雪上加霜一番。

“你…”尉迟涟漪当然知道她看自己不顺眼。每个人都知道，紫凤凰是尉迟涟漪的替身，为寨主暖的放女。偏偏寨主当她是可有可无的抹布，闲过即丢，难怪她要恨她，想要她死。

袁灭那种人，不值得她眷顾，紫凤凰想要，免费送她，尉迟涟漪也不心疼。

傲然的抬起脸，无惧的瞪视她，大有跟她卯上的意味。

“你那是什么表情！干嘛！不服呀！”紫凤凰最看不惯矫造作的汉家女，扑向前去就想给她一顿好打。

闭起眼，她等著看她多有胆子在寨主视线范围动“他的女人”等待半天，没有等到加诸在她身上的疼痛，手却让人紧紧扎住，以紫凤凰拿来伤人的衣料为她止血。袁灭挥开紫凤凰还想冲过来的身子，将她甩倒在地，怒吼:“你做什么！”

“寨主…”紫凤凰盯著袁灭当尉迟涟漪是块易碎瓷器的小心呵护著，不经意的嫉妒透过两眼火。

“你别想要我替你洗衣服。”收拢的秀眉，非常不赞同的看着他将染血污的衣服抛向一旁，再瞧瞧紫凤凰肿起的脸，尉迟涟漪不有些同情的睇视她。

紫凤凰当然瞧见她眼中的怜悯，愤然起身，哭吼著:“不必你猫哭耗子！”甩著泪水，她飞奔远离…

“来人！拿金创葯来。”袁灭才不理会尉迟涟漪的抱怨，他狮吼般的叫声，引来一阵騒动，整座山寨霎时热闹滚滚，端热水的、递葯罐的人，让尉迟涟漪误以为他们是来参加送丧典礼的哀客。

“血多到足以死人，你的手也未免太细皮白了吧！”袁灭气急败坏的叫声，奇异的让尉迟涟漪温柔以待，难得的笑脸，就算让袁灭瞧得心神驰，也还是不肯对他撒娇，执意挑战他的怒火。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一死百了，我还巴不得早死早超生。”

“你别想，”袁灭无意品尝肝胆俱裂的觉，箝住尉迟涟漪的手紧得足以捏碎她。

“除非我答应，否则你想都别想。”

“是啊！我知道你比较喜亲自折磨我，反正我也看破看开，懒得再跟你斗法，随你吧！”尉迟涟漪苍白的脸让袁灭几乎有种她随时会消失的错觉，搂紧她的臂膀有力，尉迟涟漪不再傲然反抗的结果，让他到嗒然若失。

男人天生犯，越得不到手的越想据为己有。从承认他恋她的躯体到整颗心沦陷给她都还不自觉，袁灭狂妄的心焦躁不安；对新生的情无法适应，最佳的掩饰动作，便是默然的为地上葯。

上好的金创葯疗效卓越，没几个时辰，尉迟涟漪手上的疤痕开始结痂。她拍抚小孩所展现出来的柔情，让袁灭心生一计；翌，就又换了两个绑冲天辫的小男孩取代小女孩，笑呵呵地趴在石桌上，张著圆滚滚的眼，晶晶亮亮的瞅著尉迟涟漪瞧。

“什么事？”放下手中针线，尉迟涟漪好脾气的问两个小孩，对拿她当怪物研究的小朋友，似已司空见惯。

“姐姐，我叫小三子，住在山的草屋里。”个头较大的，以老成持重的口吻，礼貌的自我介绍，之后换上忐忑生硬的表情，他怯生生的问道:“听寨主说你会写字是不是？”

“是啊！”也许是她惯然的冷漠吓著了天生热情的苗族小孩，之前的经验，让尉迟涟漪不敢表现的太过“惊世骇俗”继续手上的纫工作，她著袁灭两来第四件扯破的上衣、长，不经意的回应。

“那－－你可以教我们吗？”小蚌头的叫四，求知的渴望让晶亮的黑眸发出熠熠光辉，看得出来他很兴奋寨里也有会读书写字的“女”夫子。

“寨主没有请夫子教你们识字吗？”尉迟涟漪不信，小三子和四则愧疚不安的扭动身体，一派做坏事被逮的无辜。

“有啊，平常都是君坛主教咱们，不过坛主有事出寨去了，没有空，就没有人教我们啦！”尉迟涟漪发现小三子跟四称呼坛主的口音，浓浓浊浊，荒腔走板的异常可，忍不住纠正:“是『坛主”人跟人讲话谓之『谈』，阿娘将饭给你们吃的过程叫『煮』；坛主的正确念法跟『谈煮』一样，不是『毯猪』。世上没有用猪皮织成的毯子。”

“谈煮。”两口黄牙开心的跟著念，小三子见她哂笑颔首，跟著笑容璀璨。

“对。谈煮。你们两个饿不饿，该回去吃饭罗！”取出手绢拭去两人鼻头上的灰，尉迟涟漪慈祥的轻笑。

“姐姐，我们喜你教我们识字，你请『宰猪』让你当我们的夫子好不好？君『谈煮』教咱们汉语教得好烂。”皱著鼻头，四舍不得的目光，眷恋的纠在尉迟涟漪身上，第一次用正确发音称呼“坛主”这个称谓，让他兴奋的脸红扑扑的。

“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欠下糖果的主人，称为『债主』；不叫『宰猪』。”尉迟涟漪恨不得痛宰袁灭，以此为喻，笑翻适巧路过听到他们对话的铁彧，让他沿路笑过去嘲笑袁灭。

“头头，你惨了。咱们雷火寨的新科美人把你当猪宰吔！”帮著苗民扎牛栏的袁灭，听见他的话，挥汗如雨的起杆，蹙眉。

“没头没脑的胡说八道什么。”忍不住想着尉迟涟漪的语意将袁灭幻想成烤猪，铁彧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到袁灭火大的拿脚背踹他，才略为收敛的改为闷笑。

“事情是这样的。刚才小弟路过凉亭，听见尉迟姑娘在纠正小三子跟四的汉语发音，听见她大姐把『寨主』翻译成待『串』的『猪』，觉得非常好笑，所以决定前来跟寨主分享…”有一双小手扯动著铁彧的衣角，示意他停止阔论高谈。

蹲下身平视昨被尉迟涟漪吓哭的娃娃单单，咳著笑意，他好子的问道:“怎么了，我的翠单小美人。”

“铁『谈煮』断章取义。姐姐说的是－－四欠小三子糖果，小三子就是四欠下糖果的主人，称为『债主』；不叫『宰猪』。你讲。”义正辞严的指控他，单单气嘟嘟的嘴脸，红得像透的荔枝。

“断章取义？谁教你的？”铁彧抱起她，很讶异她年纪小小，就懂得如此深奥的词汇，远远瞄见尉迟涟漪似笑非笑的嘲俏脸，挑衅的望向这边，他恍然大悟的轰然大笑，对尉迟涟漪的尊重，似是涨高了。

“高竿，高竿。”竖起拇指，毫不吝啬的给予赞美。铁彧欣赏她活泼的教学方式，更佩服她的反击能力。头头碰上她，应是棋逢敌手罗！

远端的，尉迟涟漪娉婷地福了一福，牵起小三子跟四的手，往他们位在半山的茅屋里去了。

款款摆动的身影，攫去所有筑篱人儿恋的目光。袁灭蓦然心情低落的吼:“工作，工作，眼睛不规矩的全部挖掉。”抛下锄头，他不顾众人讶异的脸，敞体的朝尉迟涟漪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走去，并在半路顺利拦截，将她拦抱起，朝后山寨施展轻功奔驰。

攀紧他的颈背以防被袁灭摔下地，尉迟涟漪没好气地问他:“又是谁惹火咱们雷火寨的寨主，让你怒火奔腾？”

“住嘴。”盖住她的嘴，夺去尉迟涟漪所能呼的空气，等她轻呼著被甩进水塘，她才瞧出他的企图－－有洁癖的霸道鬼，又要替她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