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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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要走…”眼泪也许是受了怀抱的热度，冰溶似的，一时间倾而下，想止也止不住，她只能泣泣，沉醉在梦与现实的边缘，品尝与痛，不愿清醒。

狄昊天看着哭泣的她，像个小女孩般无助，手指不由得伸到她的腮边，轻轻抹掉泪珠。

十多个小时前，当他从水中醒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为他做人工呼的林伊慕。

她不是跑了吗？怎么会忽然间又回转，而且…再一次救了自己！

甚至为了救她，由小靶冒转为发高烧，吊了一夜点滴。

除了骂她笨，他再也想不出别的词。

狄昊天对女人一向没有太多的兴趣，也许是因为身边的脂粉从未缺少过，并不渴求，也不会十分珍惜，他既不会像王永荣那样，玩过女人们之后就伤尽她们的心，也不会像贴身护卫阿平那样，为了一个女人而身陷牢狱，他的女人都被照顾得很好，在上很愉悦，在服装和首饰店里更愉悦，女人对他而言，就像他的手，每把都用过，每把都保存完好，但也只是一把手，有它纵然好，可少了它，用刀子也照样能砍出一条活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留下林伊慕，也许她如同一把自己从未用过的新型手，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因为新鲜。

这把新型手他并不打算马上启用，在不悉它的能之前，他宁可好好观察，慢慢玩味。

听说让女人上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直接占有她们，一般来说，女人很难忘记在上表现突出的男人，但这次，他却不愿走这样的捷径，他发现这个女人深邃多变的心更让他着，得到她的身子之前，他要先得到她的心，就像吃蛋时，他喜先吃蛋黄一样。

？

是的，他要让她上他，他可以不她，但她必须上他——人对可以无情，但必须听人的话，让使用者得心应手。

从未追过女人的他，还不太明白怎样才能掳获女人的心，大概先要给她温暖吧。

“妈妈，不要哭，我不再偷钱了，再也不敢了…”怀中的人儿滴落着泪水，似乎想起了某些回忆，絮絮地梦呓，“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要哭，医生说的，你的病不能哭…我跪在这里…妈妈，求你用扫帚打我吧，衣架也可以…不要哭…”狄昊天凝住眉，心不知为何忽然一酸，手臂不由得收了收，将哭泣的她环得更紧。

“不要走！不要走！妈妈，我再也不敢了——”一声惊叫，怀中的人儿醒了，睁大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像路的小孩。

“妈妈呢？”她似在询问狄昊天，也似在自言自语。

“烧退了，觉得好点了没有？”他伸手探探她汗淋淋的额。

“妈妈…”她懵懂地呆望着狄昊天，“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狄昊天失笑，他是男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妈妈，这个傻小孩，错得也太离谱了吧！

“那她去哪里了？”她半梦半醒，拉着他的衣袖，着他给她答案。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温暖的大掌摩挲着她的面颊，让她清醒。

隔了好久——她像是已摆恶梦，无力地靠着他，低低问:“我睡多久了？”

“对一个发烧的人来说，不算太久。”他将她轻轻放在枕上，注视她散漫的眸，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但最后还是说了，“你…刚才作恶梦了。”

“是吗？”她并不吃惊，淡淡答道:“我肯定又讲梦话了吧？讲了些什么？”

“你在叫妈妈，叫她打你，你说你再也不偷钱了…为什么偷？”

“喔，”她的情绪倒平复很快，波澜不兴，“大概是梦见十五岁那年的事，那时妈妈病了，我没钱住院费，所以扒了两个钱包，呵——”一声轻笑，“后来在洗衣板上跪到半夜，洗衣板，你知道是什么吗？林浩宇的‮妇情‬居然还用洗衣板洗衣服，真是天大的笑话！这就是女人失宠后的悲哀！”他的掌心轻轻抚着她的背，像是要冲淡她的怒气。

“你妈妈呢？她一定很疼你吧？”她缩着身子，偎着他。

“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我对她没有多少印象。”他奇怪自己居然跟她讨论这些。

“那样很好，”她幽幽地说，“至少你不用为她的死伤心。”他没有回答，是呵，他从未伤心过，周围的环境不允许他伤心，但——空着的心，更难受。

秋季的雨又下了，打在窗棂上，如一盘散珠，淅淅沥沥的声音包裹着这两个只是依偎却不再言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