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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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发了疯一样在别人家里闹了起来,不给阮钟贵任何面子,被很多人强行送回家之后,爷爷已经赶到家里来准备过年,她却一直
郁着脸,说起话来
怪气,纠
着阮钟贵的种种不是。阮青木看见在妈妈去厨房端菜的时候,
迅速掏出口袋里的手绢,揩干了眼角的泪。
那一刻,少年小小的腔里窝着的全是对妈妈的恨意。
尽管她从不曾动手打他,唯恐他不高兴地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把他当成宝似的喜着,可他还是仇恨地看着她,她把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个个都伤害了。
“爸——”阮青木黑暗中红起脸来“你是有中意的人了吧?”
“别瞎说!”
“那天我看见…”阮妈妈的房间里传来了细微的动静,然后是重重的一声叹息。寂寂的深夜里,这声音像是一枚细细的银针,狠狠地扎进了两个男人的耳朵里。
02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真像是别人口里所形容的那般“刻薄”、“鲁”、“没文化”、“爆
口”、“母夜叉”在自己的儿子眼里也被定义为“她总是蛮横地做事,做错事,一桩一桩,不可原谅”的人?黑暗中,阮妈妈觉得太
在突突跳动。而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她想,也许是窗子还没有关严吧,要不脸上怎么有片片
意呢。起身去关窗,却见丈夫一脚踹开了房门,凶神恶煞,一手持刀朝自己靠近。
“你要干什么?”
“我要宰了你!”丈夫一脸杀气“我忍了你这么多年了,不宰了你,我不下这口恶气。”尽管胆战心惊,但女人还是
神抖擞。
“你疯了么,吃了豹子胆了?还要杀了老娘不成?是男人你就过来劈老娘一刀…”话音未落,女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再一摸额头,有嗒嗒的
体
下来。
“你…你…”女人抬起手来指着继续靠近的丈夫,见到站在他身后的青木,立即如遇大赦一样高声叫着:“儿子,快抢下你爸手里的刀,他要杀了我。”眉清目秀的阮青木淡淡地说:“为什么要阻止他呢?”
“啊?”
“…你是该杀的人!”那一瞬,女人绝望地闭上了眼,耳边响起了滂沱的雨声,哗哗哗——这雨仿佛一直下到了天的尽头。
这一惊,女人咯噔一下从梦里醒来。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好是个梦。翻了个身后才看见从门里透过来的细微光亮。客厅里有人悄声对话。她立时从
上坐起来,屏气凝息,听见门外的动静。
“爸,你是有中意的人了吧?”
“别瞎说!”
“那天我看见…”黑暗中的陆地受到来自地壳深处的咆哮和震动,陆地裂成峡谷,沧海夷为平川,天地置换,腾挪躲闪,一瞬间,阮妈妈眼前一黑,听见了从世界尽头朝自己滚滚而来的洪荒之水。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溺水而死。
03有意思的事。
开学典礼上,校长讲话完毕之后逐个介绍高一各门功课的老师。阮青木之前也是低头玩着手里的psp,无暇再去看班里那些相貌实在不敢叫人恭维的同窗们,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挂记父母间的事,玩着玩着就失神了,丧气地抬起头。正赶上校长大声地介绍着“现在请政治范老师上台给大家讲话”阮青木的额上浮现出了一条黑线,就算是重点中学,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阔气得连政治犯都请来了,请个警察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居然请了反面代表,校长胆子肥得是不是该喝清肝去火减肥茶了?于是,不由自主地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眯起眼睛朝前看。
穿着教员制服,还是显出青涩味道,走上台来的是个年轻老师,略微拘谨地说:“大家好,我跟大家一样,也是刚刚走进这个校园,担任政治的教学工作,我姓范,叫范小虎。大家叫我范老师好了。”这一番解释之后,台下的人发出了恍然般的啊啊声,夹杂着一些人幸灾乐祸的哄笑。
坐在他前面的叫做夏宁屿的男生甚至探过身跟身边的女生小声地说:“呀,看这个政治范老师红齿白的,是不是正合你意啊。所以,既然你来了这里,就不要很失望呀,看不惯我们这些猥亵男无所谓,毕竟还有老师可以yy一下啊。”结果不得而知,女生的粉红
的拳头砸过来。男生抱着头“啊呀啊呀”地叫起来。
对这样轻浮的人没有半点好。
当时的阮青木并不知道同样对此到厌恶的人还有顾小卓。那个之前被他无意中泼了一盆脏水的女生。散了会的
场上,
糟糟的如同一个菜市场,两个人擦着肩路过的时候才认出彼此来。
“嗯,是你啊。”
“是啊。你也来这里读书啊。”
“我考上的。”完全没必要的解释。
“嗯。”最终以女生的一句“哦,之前的事谢谢你哈”(指的是开学前他帮她在学校附近租房子的事)而男生回以“你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啊”而结束。
“好,再见。”
“嗯,拜拜。”阮青木那天放学后没敢回家,独自在街上绕了几个圈子,等停下来后发现自己站在民政局的门口。早上父母吵闹着要来民政局做离婚登记。妈妈是拗着不肯,而爸爸执意坚持,阮青木扔了句“要离就离,不离拉倒,这点破事天天吵个不休,烦不烦人啊”然后摔门而去。他心里只是烦,少有伤,或者遇到这样的状况束手无策泪
面对他而言完全是小孩子的把戏。这样的阮青木内心强大凶猛。虽然有时候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