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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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魂魄渐离躯体，厉炎仍是为她的坚持兴起了万分怜惜。

“因为仇恨…我让灵魂堕落…这一生的罪…孽太深太重，只有用生命去偿还…”她知道，在厉炎心中，本未泯，他只是利用仇恨的力量活下来，否则他不会放了雪蝶儿。

厉炎吃力地睁开眼，想看清她美丽的脸庞却始终办不到。

觉到她剔透温热的眼泪，一颗颗沁入衣襟、落在脸上，厉炎幽幽喃着:“无法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如果你愿意…下辈子，我们…再续情，当夫。”

“炎…不要，我不要下辈子，我不要那么久远之后的承诺…”抚着他冰冷的脸颊，她落泪如雨的眸底深刻的眷恋浓得化不开。

“别哭…能见你最后一面…是上天给我最大、最大…的恩赐…”他拾高的手还没来得及抚上苗千月的脸，便无力地垂下。

苗千月觉他的气息逐渐微弱，她不断地猛眨着眸，拚命将眼眶中的热回眼底。

她不该哭，因为她知道，自知罪孽深重的厉炎不敢奢求任何人的原谅。

或许对厉炎而言，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也或许仅有如此，下辈子他才不会一直留在罪孽的影当中、处在心灵得不到救赎的不安里。

她该为他到开心，至少她救赎了厉炎早已筋疲力尽的灵魂，让他试凄难折磨的体获得重生。

她试着放宽心、试着接受、试着极力控制情绪…但却徒劳无功。

她发现自己本办不到！

“炎…你别不出声，我要你陪我…说说话…”苗千月的泪眸反复穿梭在他带疤的深邃轮廓之上，哀声求着。

无视她肝肠寸断的模样，已气绝身亡的厉炎紧闭着双眸，姿势始终如一地无法给予她回应。

静静伏在他的前，听着他撞入耳膜的微弱心跳由缓慢到逐渐静止，苗千月拼命地拒绝厉炎已死的事实，彻底崩溃。

“我不要你死！你起来、起来！”心魂裂地扯着他的衣襟，她失去理智地喊着、嚷着，眼泪疯狂的坠落。

这太残忍、太残忍了！月神不是该庇护所有努拉苗寨的子民吗？为何独独捉她？

“我不要你死…你起来、起来…”她不要承受这种痛楚…

觉到他逐渐转凉的体温，苗千月气息一促，眼前一黑，承受不住地再度晕厥过去。

当苗千月再度睁开眼已是五后的事了。

睁大着眸茫然地望着屋内陌生的摆设，苗千月错愕地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下意识循声望去，苗千月眼底瞬即落入了个英气飒的俏丽面容:“你是谁？”雁飞影耸了耸肩，圆润的鹅蛋脸上衔着笑:“不用管我是谁，反正是我救了你，所以你得留下当我的丫头。”

“丫头？”苗千月兀自思忖着，有些摸不着头绪:“你说什么？”

“我救了你，你理该报恩不是吗？”扬指在空中胡比划着，雁飞影抿着水的红，好半刻才道:“我估计你大约再休养个十来天便可下，零零总总加加减减，掐头去尾算了算你这些天的花费，我想让你当两个月丫头就成了。”眨了眨眼，苗千月的思绪有些紊，面对这古怪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门扉被推开，一抹柔媚的嗓音充斥在厢房之中:“你又同人做了什么古怪的要求了？”雁飞影俏皮地吐了吐舌，说得理直气壮:“我需要个丫头帮我磨墨画符。”

“你再沉那些怪力神的事物，小心师父罚你上山面壁思过。”无敌嗔瞪了她一眼警告着。

“好呀！好呀！上次我在山上遇到了个树妖…”苗千月愣在榻上，耳底落入她们的对话，一头雾水地打断俏丽女子的话:“请问…这是哪？”无敌猛地拉回思绪，脸上的表情有些愧疚。

“这里是‘步武堂’的镇远分堂。”

“步武堂…什么地方？”她蹙起眉，清雅的面容充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