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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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希腊婚礼,应该没这么热门吧。”我发笑,还是接过钞票上楼买票。
过了两分钟,少君拿著大号茶和一包乖乖走出楼梯,两人便走进电影院。
“你看,整个戏院就只有小猫两三只,你真是紧张大师。”我捏了少君的大腿一下。
“那样不是很好吗?”少君亲了我一下,灯光暗了。电影开始。
“我的希腊婚礼”是部十分有趣的电影,虽然戏院里的人不多,但大家十分捧场地狂笑,气氛竟也颇为热烈。
剧中的女主角拼命想把自己嫁出去,但一心想娶女主角的男主角所要面对的,可是数十个热情却又近乎狂野偏执的希腊裔家族,文化冲突下的笑点自然力道十足。
“哈哈哈哈,这个老家伙好搞笑啊!”少君拉著我的手捧腹大笑。
我看了看大笑中的少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我对他的好像多得快
出来。这间二轮戏院就是我们初遇的地方。
“少君,你会不会像男主角一样,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你都想娶我啊?”我甜地靠在少君的肩上,任少君的手指玩
我的头发。
“那当然啊,你是我最的人,我想娶你想得不得了。”少君一边看着萤幕一边发笑,
本没有认真回答。
“我是说真的。”我看着少君稚气的脸庞,语气有些生气。
少君转过头,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看着我。
“我当然很想娶你,只是还要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少君的手指轻轻弹了我的鼻子一下,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嫁给别人,也要记得曾经有过这么看电影的男朋友,好不好。”我点点头,不知怎么眼睛竟然有些
的。
“才不会那么不小心呢。”我擦擦眼睛。
我们继续抱在一起,看着男女主角有情人终成眷属,步入幸福的礼堂。
电影散场,戏院外依旧是细雨绵绵。
“现在要去哪里?直接去我家吗?”我问。
“不想耶,陪我吃点东西,然后在附近走一走好不好,还是你累了?”少君看着砖道上滴滴答答的小雨,看了看我。
“不累,想吃什么?”我说,看了看表。八点半。
我们依偎在小黄伞下,在雨中漫步寻找一些好吃的、热的小零食,因为少君不想坐在小吃店里吃东西,所以我们轮撑著伞,站在阿宗面线前合吃了一碗蚵仔面线。
今天的少君心情不错,平常他最讨厌下雨天的,而他居然顺著我意,以互相踩对方的鞋子为乐,两人胡闹似地在窄小的雨伞下一踩一躲,连
脚都
了一半。
“你今天心情很好呴,是不是论文有头绪啦?”我问,嘻嘻哈哈。
“论文去死去死。只是觉得今天特别你啦!大概是看了场好电影的关系吧!”少君停止踩脚游戏,笑着说:“你的生
是下礼拜六,想要什么,我们现在去挑!”
“哇!你真不漫耶,下礼拜生
当然是下礼拜挑礼物噜!”我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
“快快快,想要什么快点说,我国科会的薪水前天发下来,我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喔!”少君趾高气昂,孩子气地装严肃:“给你一分钟考虑,过了就没有了。”
“我我我我我…我要一只大山羊!”我大声喊道,我从上个月就想好生礼物想要什么了。
“我的天啊,你都几岁了,还耍可学高中生,要什么大熊大狗的,你房间不是有好几只了吗?开动物园啊?”少君一副快晕倒的样子。
“可是我属羊啊,房间却没有一只软软可以抱著睡觉的大山羊!”我理直气壮地说:“而且,你连一只大熊大狗都没送过我,还敢说!”
“好!我们现在就去抓一只肥羊!”少君大吼,竟收起雨伞跑了起来,我一边大叫一边在后面跑著,两人就这么兴高采烈地冲到万国百货。
我们答答的互相取笑,花了一个多小时绕来绕去,一边讨论我最近帮某个知名作家设计封面的点子,一边聊著少君跟他难
的指导教授搏斗的搞笑经过。最后才在一间新开幕的店里挑了一只粉红
的肥羊。
“哪有羊是粉红的?你挑的会不会是生病的羊?”少君正经八百地说:“你看看它,病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不是,这只粉红羊是瓜地马拉特产的品种,学名叫平克嘻拉瓜地羊,很稀有的,难怪你这个念理组的不知道,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是因为它正在睡觉。”我正经地回应。
一分钟后,我们便抱著胖嘟嘟的平克嘻拉瓜地羊走出万国百货,外面只剩下细雨,但我们为了怕没有穿衣服的平克嘻拉瓜地羊
冒,还是决定撑著雨伞。
我们走在万国百货的电视墙前,我忍不住停下脚步,电视墙正放映电影“异度空间”的预告。
“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我们去吃蛋卷冰淇淋!”少君拉著我。
“你是小猪喔,一直吃~”我看着电视墙,说:“等我看完这个预告,喂,这电影好像蛮恐怖的,你看那个画面,恶,我绝对不敢进去电影院看。”少君站在我身旁,故意怪腔怪调:“恐怖喔恐怖喔!”我笑骂:“神经!”电影预告结束了,我本来要走,却被播的电视新闻画面给
引住。
“我好想吃蛋卷冰淇淋喔,平克嘻拉瓜地羊也好想吃蛋卷冰淇淋的。”少君噘著嘴撒娇,指著我抱住的平克嘻拉瓜地羊耍哀怨。
我吐吐舌头,示意想再多看一下。
电视新闻画面是高速公路的严重车祸,语音记者表示,因为大雨视线不良与路滑的关系,导致一台连结车在加速超车时,失控擦撞上一台北上的统联客运,造成该客运翻覆,幸好后面来车煞车成功,才没有进一步酿成更严重的灾情。
“呼,好危险,以后下雨天你就不要…”我喃喃自语著,眼睛越睁越大。
“据统联客运表示,因为当时统联客运车速不快,所以只造成了三个人死亡,十七个人轻重伤,目前乘客已送到新竹圣玛利医院急救,院方表示伤者均已
离险境,而肇事的司机表示,因为当时雨势很大,加上…”记者的声音滔滔絮絮。
我的呼暂时停止。
因为我看见新闻画面的跑马灯上的死者名单中,出现一个悉的名字。
我急忙回头,除了来来往往的情侣与摊贩外,什么也没有。
雨点打在我跟平克嘻拉瓜地羊的身上,的,因为雨伞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脚边。
我忘了呼,
口空
的浮在空中,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间,我听见皮包里传来“哔哔”两声,我赶紧打开一看,我的手机不知何时已放在我包包里。
我茫然看着手机,萤幕上总共有二十几个简讯。我一个个发呆似地读著,读著一个又一个仓皇与伤心的噩耗,一个接一个关心的询问。
我觉得好冷好冷,眼泪却错愕地不知滴落。
直到最后一通简讯。
“谢谢你陪我最后一个晚上。别为我难过,至少我现在知道还有下辈子。那时候,我们再一起看电影,好不好?”我的眼泪终于崩溃决堤。
捡起躺在地上的雨伞,那道别的手温还残留在塑胶把手上,温暖著我。
“好,一定。”我哭著,希望他能听到。
直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一样若无其事,生怕吓著了我。
细雨继续落著。
西门町的情侣们在雨中踏著水花,幸福地窝在小小的伞里。
那一夜,不知道该怎么说再见的我,只能哭著哭著,抱著平克嘻拉瓜地羊,重复说上一万次。
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