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成王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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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设想过自己身边任何一个人离开，甚至是张廷玉，却从来没有想过石方。

石方陪伴在她身边太久了，即便是每里不记起来，都能吃到他做的饭菜，像是呼一样自然，所以很多很多时候，顾怀袖会忽略掉他。因为潜意识里，石方会给自己做一辈子的菜。

口腹之，从来没有个足的时候。

结果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石方要走了，她开始觉得世事人。

年羹尧看情况不对，还是自己先离开了，这件事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出去。

周道新这人早年跟纳兰揆叙那边的人有过接触，梅宴的时候便知道了，张廷玉曾问他是不是也不结，他说自己跟张廷玉一样，可在朝廷这么多年，又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周道新因为当初处理朱三太子一案，跟张廷玉算是知己之忽然成了陌路，虽则后面又好了一些，可张廷玉办了戴名世一案，便是雪上加霜。

到底是怨不得周道新，也怨不得张廷玉，天要朱三太子死，也只有死。

只是天意难免影响到下面的人罢了。

年羹尧去后，这里只余下顾怀袖与张廷玉。

张廷玉起身，只拉着顾怀袖离开客厅往屋里走，而后让丫鬟们都离开，这才看向了顾怀袖。

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张廷玉口中清晰。

他说到后面，却也是有些说不下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麻烦的是…他的身份。”

“…身份？”顾怀袖已经平静了下来，她微微地一弯，不祥的预却开始在她四肢百骸扩散。

“他乃朱三太子嫡孙…”张廷玉端茶喝了一口气，看着顾怀袖。

又是一个僵局。

那一瞬间，顾怀袖竟然笑出了声来:“越是荒谬，越是可笑…”可她知道张廷玉不会说谎。

石方当初杀了叶家二姑娘，如今撇开周道新的意图不算，杀人是该偿命，叶家姑娘似乎也罪不至死；可实则更棘手的乃是石方的身份。

什么时候，她的厨子也成为大人物了？

手腕…

“有那么明显的印记，为什么不早早除了？”

“若能除，早该除了…”张廷玉也有些心烦意“血脉之明证，寻常人又岂能割舍？他已经隐姓埋名…罢了，事情已经成定局了。”皇族血脉，隐姓埋名，却还有印记提醒着他他是什么身份。

顾怀袖将自己的脸埋进两手之中，大拇指按着自己的太，竟然已经没什么觉了:“朱三太子一案，是你经手，若是被人知道…”当年张廷玉冤杀朱三太子，使之门抄斩，如今忽然冒出个石方，说是朱三太子嫡孙，想来张廷玉这顶戴花翎也该不保。

怕是连周道新都没想过会这样吧？

不过现在，周道新应该还不知道。

“唯一的转机，也在周道新这里。只是…”只是即便石方不是前明后裔，也难逃一死。

张廷玉不忍心说什么太重的话伤她，只道:“你累了，去睡会儿吧。”

“石方是我的厨子，左右还是我该我来处理，与你无干。”顾怀袖望他一眼，终究还是不想连累他，只起身朝着书房去。

她说完，也没管张廷玉的眼神，坐在书案前面，提笔蘸墨，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刑部尚书赖都和如今的顺天府尹都是四爷的人，顾怀袖早已经将胤禛在京城个部院大臣之中的派系势力给摸了个清楚，她也当着四爷的联络中间人，矫雍亲王之令，是否能解一时之急？即便是暂时住这件事，也不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