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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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知初秋的晚风可以如此清寒。

毕竟这是高处。站在本城山顶一幢华厦的天台上,觉应该是伸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

在城内的六百万人口,起码有超过百分之九十,会有这个摘星的梦想,包括从前的那个邹小玉在内。

可是,垫高了脚,伸长了手,也攀不到头顶的星星,在气馁艰辛之余,会一个不留神,重心一失,就会摔下去,肝脑涂地。

小玉那件单薄的白纺纱衣裙的确已如另一层苍白的皮肤似贴紧在她圆润的背上,浑身都已惊出一阵冷汗来。

,小玉把那一大包礼物打开,看到了那件法国皮尔卡丹的套装和那张夹在礼盒上的荣宙的名片时,她真以为自己已经在伸手摘星。

尤其当小玉把那淡桃红的、长仅及膝的套裙穿上后,在镜前微昂着脸,就似见到头上繁星浮动,光华耀目。

荣宙与小玉的第一次约会是在深水湾哥尔夫球场的英式典雅西餐厅内,才呷了第一口白酒,荣宙就直言不讳:“我们不会往这儿碰到不该碰见的人,要成为这儿的会员,一就是被球会的理事局认定是城内顶层社会人物,一就是真金白银地抬进一千二百万元作入会费。”自然,这番话是轻蔑的。小玉奇怪自己为什么还端坐着,她不是应该遽然而起,拂袖而行吗?荣宙并没有给自己的丈夫留下半分面子。

可是,当荣宙约会小玉时,他已经是没把姓戚的人放在眼内了,不是吗?

自己既决定来了,就不会走。

她不是不知道后果的。

她也不是不经过考虑,甚而挣扎而来的。

这些天来,自从收到荣宙的礼物。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说了那句:“小玉,我要见你。”之后,一连几个晚上,睡在上,强自己瞌上眼睛,但,就是睡不看。一旦张开眼来,高高的天花板上就贴了星星似,一颗一颗的闪烁着,叫小玉眼花,心动神惊。

她猛地坐起来,伸手向空中抓去,结果是落空的。

小玉知道,躺坐在戚继勋的上,无法摘星。

于是,她决定来了。

荣宙是个深具挑战引力的男士,这几乎是城内所有人都认定的。

单是荣家的嫡长子这一点就已经无敌,加上,荣宙实在长得英俊。

他的眉是眉,目是目,传神达意,在于眉一扬、目一睁的轻巧动静之中,教人在接收了他的讯息之后,宛如喝了一口醇酒,清甜得来带点晕眩,如此的自甘醉。

荣宙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清清楚楚、干净俐落地教人知道他的身分。

谁跟他并排在一起,都会得高下立见,无容商榷。

当荣宙出神地凝望着小玉的脸时,小玉觉得他的一双眼睛,本就是闪耀而晶亮的星星。

几乎是不必推测,也毫无意外地,当晚的约会在荣家深水湾的别墅内上演最后一幕。

荣宙在小玉身上的那番惊骇的战栗,力量大得像抖动了天上的繁星,一颗一颗的洒下来,的轻盖着小玉的体,让她浑身光华四溢,掩盖了羞愧。

小玉最恨的是,丈夫每次得偿所愿之后就蒙头大睡,这叫她有种在施恩之后就立即被遗弃的坏觉,太不舒服了。

可是,荣宙连这一点都处理得很好。他跟她说话,不断的诉说他的故事。

“小玉,你知道荣家跟戚继勋的渊源吗?”他竟这样问。

小玉本来不认为这是个适当的时候提起戚继勋,他到底是她的丈夫。最低限度到此为止,他还是的。

小玉忽然的想到,或者她跟戚继勋的关系应该有个结束了,又或者荣宙之所以提起来,就是为了后的一些安排,因此她细心的静听着。

荣宙继续说:“戚继勋的父亲戚大成是荣家的司机,一直都是。不过机缘巧合,他在一次绑匪企固伤害父亲时,机智地让他离险境,父亲从此把他视作恩人。”这段故事,对小玉并不陌生。当她跟戚继勋走在一起时,就曾经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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