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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再哭就打嗝了。”

“呜呜呜…咯！”还真给他打了个嗝，仍是再接再厉哭下去。

“…”他面了几分，冷冷道:“眼线都哭掉了。”

“哪里？”青白小脸立时抬起来，掏出随身小镜一照，马上尖叫一声，神速抢过面纸，仿佛忘了给她面纸的正是她口中“怕得要死”的男人。

狐狸就是狐狸…

林仲殊瞥了眼手上被她的长指甲划出的红痕，扯了下。照这样下去，这只胆小狐很快就能赶超她的前身，自然也少不了她家祖传的“哦呵呵呵”笑声吧？

他生生打个冷颤，摇摇头“你收拾一下，明我们就下山到人间搭火车。”

“火…火车？”刚出粉饼的小手一顿，瞟见他向那粉小盒投来的厌恶目光，她怯怯地又收了回去“可小三子不是说过，地府打通了连接各界的快速通道吗？”还有个据说很炫的名字，叫什么…虫？

“那是要收取斑额使用费的，我是个穷学生。”林仲殊头也不抬地在记事簿上画下行事路线。

“钱…我家有很多呀？”是啦是啦，叶子变的钱！

他懒得同她废话“我阿母家训之二，宁愿饿死，也不能花六角钱买五角的馒头。”

“呃？”青白小脸听得一愣一愣，他一勾，突然觉得胆小狐其实也长得可的。

胡博士妖怪课堂之二垢舐鬼——住在像腐朽的房子和打扫不到的浴池的一些地方，偷偷地用长舌头舐吃着人的污垢的妖怪。无害。在文献里有所描绘。（旅店的店小二就是啦）吴中有一书生，皓首，称胡博士，教授诸生。忽复不见。九月初九，士人相与登山游观，闻讲书生，命仆寻之。见空冢中，群狐罗列，见人即走。老狐独不去，乃是皓首书生。

——《搜神记卷十八·胡博士》大意就是吴国有个白头发的补习班先生突然有一天人间蒸发了，得学生家长群情奋要退学费，不过当然是不可能的啦！后来重节时一堆亚健康的穷酸去拥抱大自然，听到山上竟然有人在讲课，当下那个动呀（x的，我都摆着x考倒数xx天的牌子在题海里奋斗三天三夜了，到了这里竟还要听你这念经，还要不要人活啊！），谁知找到的是一群在空坟墓上课的狐狸。两方人马一见之下就如老鼠与女人狭路相逢——尖叫一声都跑光了，只剩下白发的狐狸老师在那里笑:hohoho，今天又白赚了一笔！

4第二他们便到人间搭火车。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妖界与人界的联系渐渐减少，终于导致后来出台的“人间通行发则”:成年的妖魔要到人间游历都得申请三界（神界、仙界及地府）共同签发的许可证，主要申请资格为能基本遵循人间法则。

这一规定与其说是保护人类，还不如说是保护妖怪。

想想看，人类是多么可怕的生物，若被人撞见了你拖着条尾巴蹲在公园里咯吱咯吱地啃某人的大腿，第二天的报纸头条立马便是“可怕！变态毁尸狂魔惊现公园！”或是“不明猛兽窜市区？动物保护者与警察展开抢时赛！”运气好一些的能只落个残废便逃过追捕，运气背的还是乖乖往解剖台上躺吧！连锁反应便是某天哪国哪国的xxoo型弹不由分说地就炸平了某座山头，可怜那座山的妖怪还没明白是哪个不肖子孙在外头惹了事，便集体去了地府报到。

有林仲殊这个地府公务员在，青雨的通行证自然不是问题。他买的是软卧票，提着简便行李寻到了铺位，其中一个竟已被人占了。

瞧见睡在软垫上那个老汉风尘仆仆的面容，林仲殊默默将背包往另一张铺位上一放，回头对青雨道:“你先在这坐着，我去找找有没有多余的铺位。”

“我一个人？”青雨紧张兮兮地绞着手指“只、只有一张吗？没关系的，我、我晚上可以变回真身啊，不占地方的…”嗄？他闻言睇她，半晌才确定她眼中只有的不安而非其他。

看来这只胆小狐真是被陌生的环境给吓住了，竟愿意做出牺牲与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共挤一个炕头…虽然他觉得自己被吃掉的可能比较大。

瞧她一脸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又要吃？上车前不是才吃过了吗？”

“…”林仲殊不想向她解释，手上她的齿印还清晰可见，他怎么敢让这只狐狸的胃有机会空置？他们周围可是一火车的人哪！

来到前头餐室，好不容易说服青雨乖乖坐在椅上等待，他空去问了乘务员，确定了还有多余的票。

端着餐盘回去，竟然发现青雨对面坐了一个男子，两人还相谈甚的样子。

“你没听说过我们学校？怎么可能！有机会我一定要领你参观一下，告诉你，我在x大可是风云人物…”那青年的嗓门大得连他都听得到，胆小狐不知到底明不明白，只是傻傻地笑。

人间已是入冬，纵使青雨说她不怕冷，他仍是她同旁人一样穿上了绒衣，如今白中泛青的小脸裹在雪白的连襟帽上，柔眉细眼，琼眉小嘴，乍一看还真有那么一点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