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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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狗的耳朵一竖，兴奋的汪汪声不断，摇著尾巴接另一位久未出现的主人。

“你又躲在树底下看书，不怕太晒黑你的皮肤吗？”虽然入了秋，但天气仍然炎热，台湾的气候四季不分，看不出季节的变迁。

水惑并未抬头地继续专组本上，目不转睛的无视身侧丽女子的关心，依然故我地维持沉默。

“使了一年的子也该够了吧！我们你却不能一直纵容你，你才十七岁，有大好的未来正在等著你，你怎能再自暴自弃地关在狭小的世界让我们担心。”波般的长发被风轻轻扬起，娇无双的女子一脸恼地劝解自我封闭的么弟，不愿他断送自己的前程，埋葬年轻的生命，他是他们水家最引以为傲的宝呀！

气自己也气他的水湄苦笑不已，为他的无动于衷到痛心，身为长姊的她居然无力拉他一把，让他由活泼好动的小男孩逐渐封闭自己，敛去开朗的笑声转为离群索居，笑由他脸上彻底消灭。

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致使他逃避现实，平时的活泼好动完全收敛，好像他的生命力在一夕间枯萎，不管别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全听不进去，一个人独来独往，隔离所有的关怀。

这一年来他不曾走入人群，辍学在家以自修的方式完成课业，她真担心他未来怎么办，任他一人自生自灭吗？

毕竟血浓于水，真要放下他，她实在做不到。

中外名医一个接一个的放弃，无数的心理医生摇头说抱歉，她真的无法可想，不知道该如何找回弟弟昔笑的模样。

“恭喜你又成功的走第二十一位家教，以后不会有人在你耳边唠唠叨叨，用尽心机地你开口学习，你总该开心的回我一句吧！不要再用沉默考验我的耐。”她早晚会被他疯，如果他依然关起心房不让旁人进入，她真会考虑用古老的方式捉魔驱，唤回他原本的热情。

化上淡妆的水湄是一位颇具知名度的演员，她演过几档连续剧，档档收视率居高不下，配合自家产品的促销广告上市，她已是家喻户晓的大红人，接到手软的工作排整个行程表。

但她仍在百忙之中出时间和他聚聚，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自闭的情形是否有改善。

只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归，想不通为什么他能预见别人看不见的画面，难道真中了不成。

她是不相信那些怪力神的事，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她又不得不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态度向人求救，期望有一天能出现一位能人将他拉回现实社会。

“惑，你看姊姊一眼成不成，书本会有我好吗？”她一恼的拿走他的书，不让他继续忽略她。

水湄的行为并未达到目的，水惑的头轻轻一转，少了焦距的眼变得茫然，他看向遥远天空似在寻找什么，不发一语的发呆。

他的世界只有他懂，亲如兄姊也无法了解他眼中的空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木然的坐著。

“别再他了，湄，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另一道沉重的男音由树后传来，其中的苦涩难以言语。

健壮的男子走到他们面前，疲累的双眉间有著化不开的浓愁，企业的经营和力令他愁眉不展，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出现早衰现象，鬓角的发开始泛白。

他的表情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有几分严厉，符合他企业家的形象。

“什么叫无能为力，我不甘心，他怎么可以连我们都不要。”动的水湄微带哽咽的红著眼眶，她倔强的不让眼泪下。

“他病了，难道你看不出来。”除了认命，他们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水湄已悲观地认定他无可救葯，父丧母殁的打击已让他对这世界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天要水家走得不顺他又能如何。

“不，他没病，他只是在逃避。”了鼻子她将泪眨掉。

“我找了个通灵的驱魔师，这几天应该会出现。”

“驱魔师！”眉头一皱，水淄不赞成的一叹。

“不要连你也疯了，听信江湖术士的胡言语。”

“我不在乎会花多少钱，就算明知会被骗我也要试一试，我不会让他浑浑噩噩过一生。”倾其所有孤注一掷，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放弃。

兄妹俩的个刚好相反，一个积极进取，一个消极守成，他们都在工作岗位上获得极佳的成绩。

“你总是这么任…”他表情一暗的看向两人共同守护的男孩，眼中微不忍。

“诗韵来了，你要不要见她一面。”水惑僵直的身子忽地一动，转动脖子朝他方向望去，在水淄以为他终于有所进展时，水惑起身接住他身后的落叶，嘴角抿紧地走向林中最深处，头也不回。

肥胖的圣伯纳犬汪了一声吐吐厚舌，肥一抖一抖的跟著他，寸步不离。

“看来那行动不便的女孩也打动不了他的心。”残而不废的神还是影响不了他。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人家坐著轮椅不辞辛劳地来看他，他却避而不见。

幽幽的叹息飘送在风中，水惑的步伐顿了一下，一闪而过的愤怒、怨怼和痛恨转眼逍逝，没人发现他握起的拳头微微颤抖，他用沉默来抗议上天的不公。

天使，只是一则神话，他再也不相信是一切力量的起源，他的世界只有荒芜。

远处一辆红跑车驶过树旁的小路，他突地一震地睁大双眼，那雪白的身影似乎多了一对翅膀。

是错觉吧！他想。

天使不再眷顾地面上的人们，他们从人间绝迹。

水惑弯下拍拍陪伴他多年的犬，清冷的眼淡漠得没一丝情绪，他凝望的方向始终是遥远的天空，那蓝天之中只有一朵朵无心飘过的云。

什么都没有了，世界开始凋零。

他的眼看不见希望，呆立著。

一旁的圣伯纳犬连连打嚏，将一白羽在脚下玩耍著，浑然不知天使刚错身而过，停在三里以外的蓝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