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FalseEnd·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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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我还有你们啊。想要真的一个人生存，还困难呢。”

“我们都很清楚，即使在那个世界度过一辈子，在现实中也不过是十来天的事情。所以在那之后回来的话，大概…会很难面对吧。”

“等着吧，我一定会回来的！”白光消失了，是被黑暗噬掉的。

灰发少女又一次睁开了双眼，还是当时的那间屋子，还是上一次醒来时的那张柔软如同云朵的，还是自己眼中曾经倒映出的温暖光。但是，也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她觉到自己的右手被另一个人握在手心，艾斯蒂尔转过脸来，右手拇指上的透明晶石戒指却是消失不见了。此时将那只手半拢着的，是自己很悉的一个人。洁白的手套被搭在边，莱恩维特侧坐在旁边，深蓝的眼眸如同苍夜的星辰般注视着自己。

“你醒了？”骑士团团长脸上出释然的微笑，他将另一只手中所持的什么东西，轻轻放在了艾斯蒂尔的枕下。那是…通体漆黑的拉克西斯之剑，是她自己丢在战场上的重要之物，也是眼前这个男人多年前送给她的礼物。

一下子就安心了许多呢。

灰发少女的脸上出了微笑，就像照耀进房间的光一般美好。而这个笑容，莱恩维特已经等待很久了——因为太久的缘故，简直就快要变成一种煎熬。

“团长…”艾斯蒂尔口中发出有些微弱的声音，但是咬字却很清晰。

“大家都很好。”如同在不依靠语言的情况下了解到了对方的心意，男人抢过话头，“骑士团虽然有所损伤，但是比起预计得还是要好许多，第一分队无损。这一次，真是是辛苦你了，艾斯蒂尔。”

“没有关系啊，这正是自己所期望的。”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那就好。团长，我又成了第一分队唯一重伤的那个拖后腿的人了吧。”

“罗伊德和阿尔文伤得也不轻。”用明确的事实来安人，这还真是莱恩维特的风格啊。那两个人可是负责侧翼，所受的力比起自己辅助的莱恩维特也不会小到哪里去，应该说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话题到这里就好像中断了一般，男人仅仅是握着自己的手，再多的话语和动作，都好像因为准备不足或者是之类的原因，而沉淀在了光中旋舞的灰尘中。

“团长…我有点话想要对你说，可以稍稍听一下吗？”握着少女的那只手骤然收紧了一下，它的主人侧过身来，用另一只手掠过少女的额头，将遮挡了对方视线的碎发拂去一边。

“嗯。”

“莱恩维特…”

“…”

“真好呢，重要的骑士团被守护住了，而且以后也一定可以像现在这样下去。就算是莱恩维特的老师，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他一定也到无比自豪吧。伊莎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所以在这过程中所被迫承受的损伤，以后也都会得到弥补的。”她着那个人因为措手不及而显得有些尴尬狼狈的目光，将心中真正想要倾吐出的字嚼烂了，化作一切可能的祝福和安。她的语音舒缓，那是由于身体的创伤和心中的煎熬，使她本无法一口气将这些盘亘许久的话，一连串地告诉他。

“所以，请之后也这样坚定地走下去吧。既不要放弃所守护的重要之物，也不要抛弃被守护的重要的自己。这些话，我其实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告诉你的。”

“你…”

“因为真的很重要，请听我说完吧。”她这还是第一次打断了对方的话，被绷带绕的五指努力地张开与对方十指相。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对莱恩维特的选择，正是因为没有怀疑，才会这样拼命地去执行。像是罗伊德前辈他们这样的情况，本就不一定要参与到战争当中不是吗。他们不像是我这样没太多可以失去的人，可以仅凭一己私心来帮助莱恩维特，正是因为理念信仰的重合，大家才会聚集在你的身边。所以，无需因为微小的牺牲否认自己…团长大人。”男人眼光低垂，他抿着一言不发。看着这样的他，自己顿时产生了一种做错事了的觉。是的，自己不应该说这些多余的话，如果是单纯依照此刻的心意，哪怕就是一般剧情吧…这种时刻，难道不该是讨论一下有关“回老家结婚”的主线问题吗？难道不该…将这份与倾慕，传达出去吗？

但是不行啊，她…在选择了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艾斯蒂尔了。陪伴在对方身边这种事，她做不到啊。

正是因为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留下与否”的重要选择，当时苏醒的她才会想要找回自己原先的记忆，无论最终做出的选择是怎样的，她都不希望任何一个世界里的自己后悔。而现在，这个选择做出了，她觉得自己不会后悔，但是这份早就可以想见的痛苦却没有因此而减弱半分。

“我的选择早已凭借自己的信念做出了，”无论是回归战斗，或是回归现实。

“在这之余，竟然还想要干涉一下莱恩维特的心情，果然这种任的事情也只能在面对你的时候表现出来呢。”灰发少女出了曾经的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拥有的苦笑。因为那个坐在自己边的男人，早已将脸深埋在另一只手中，这样的沉默将缭绕在两人间的哀伤汇聚到不分彼此的地步——或者说，只要一想起对方所承受的一切，自己的心中便会更加痛苦。

艾斯蒂尔，正应该是在这种时刻，在完成了自己双重的愿望之后，平淡地谢幕。无论是彼世的自己对于游戏的，还是此世的自己对于莱恩维特的，都已经被实践到了无遗憾了才对。

右手的知觉逐渐失去，她似乎隐约听到了谁的绝望的泣声，但是却有非常不想确认。混沌的脑内，无数思维混杂着淌过去，只有其中一个如星般闪闪发光:知道吗，在第一次看到游戏脚本的时候，原本与你分离于两个世界的我，便期待有一天能和你并肩战斗。这份幸福，正是我所能够把握住的，最好的回忆。

于是，在这个安稳平凡的夏，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的艾斯蒂尔，重伤而亡。

帝都典伊很快便恢复到了往的繁荣，权力中心在恢复起来总是快的。骑士团的诸位，也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像平凡的每一个人一样，随着岁月的淌生活着。如果一定要说，有哪一点有些突兀的不同的话，那就是第一分队又回归到了七人。但是，只是那一个人的死亡的话，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可以被当做是“必要的牺牲”来强迫自己接受。

半年之后，骑士团的副团长阿尔文和贵族小姐伊莉雅完婚，这件事情就好像是一个标志，足以测量出大家从过去的哀伤中走出的时间。隔天，作为艾斯蒂尔生前好友的两人，决定前往屯所后面的墓地——骑士团作为荣耀和死亡的双重象征，无论在哪里重建，都会有墓地的区域相伴，他们决定去那里和逝去的人分享这份幸运的幸福。而被晋封为侯爵大人的团长，却以处理公务为理由，拒绝了同行的邀请。

本该表现出最深沉悲痛的那个人，似乎也是记忆中，最先走出这片霾的那一位。莱恩维特·埃尔维斯，就如同这些年曾无数次表现出的那样，永远坚定地站在大家的前方，仿佛怎样的灾难都无法将他击倒。他是最为锋利的剑刃，同时也是最为厚实的盾牌。

时间就此开始飞逝，一一，一年一年…纵然是再绝望的人，也没有理由不管不顾地停在原地。艾斯蒂尔的墓碑前，路过的人也比专程前来的人积累得更多了。

“罗伊德前辈！”这样活泼的叫喊声穿过了大场，手里随便地扯着一束花的绿眸男人转过身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挥了挥手。

“哟！今天也是来找前辈特训的吗~”

“…前辈你想多了。”少年似乎是想起了特训的内容，看上去就像是被主人锁在房间里不带出门的大型犬一般垂下了耳朵。

少年在一个月前加入了骑士团的第一分队，见识过其剑技的人都说，他又可能将来成为超越团长莱恩维特的出剑士。但很不巧的是，训练新人这种事，还是给了笑容灿烂、特训凶残的罗伊德。

“前辈这是要去哪里啊？”但是消沉了没有一秒，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的少年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束看上去七八糟的花。

“哎~~~~~是去送给女朋友的吗？！”

“这话给团长听见了的话，会死哦。你也不想把教官换成阿尔文那家伙吧。”罗伊德看见少年缩了缩脖子的样子，笑容却有些收敛，“只是突然间想起很久没有去看某个家伙了，顺便走一趟罢了。”

“我可以和前辈一起去吗？！”虽然少年还是一副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迟钝样子，然而罗伊德没有拒绝。

其实对于自己来说，早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想要对已经死去的人说了。今天原本的打算，也就是把说不定一年多都没有人来了的墓碑清理一下，顺便再把花给放下。毕竟如果对于每一个战友的离开，都表现得要死要活，骑士团大概就不得不每年招一批新兵来了。

眼看着前辈走进了骑士团的墓地，少年也不再像一路上一样吵吵闹闹，尽管他的心里还是对那束好像被从花店买来之后就遭受过某人摧残的花，有些耿耿于怀…前辈什么的，就算是扫个墓也显得那么不靠谱啊。少年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结果一口气还没有过来，就被罗伊德一拐子拖进了附近的灌木丛里。

“前…唔！”

“嘘——！”为什么扫个墓还要猥琐地藏起来啊！少年在心中无声地呐喊，但是也还是好奇地顺着罗伊德的目光，从灌木丛的隙朝外张望。然后…少年似乎是有点能够理解，自家前辈见鬼了一样的反应了。

那个据说是自己有望超过…但是自己完全没有受到过这种可能的男人——莱恩维特·埃尔维斯团长，此刻就站在前面，与少年自己大约也就二十步左右的距离。那样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少年自己的话，就完全不敢在对方面前放肆。

“这么多年了，原来还是只有我在这份闲心啊。”少年自己已经是凝神屏气地不想被发现了，可一扭头，却看到前辈直接靠着灌木坐下了，那束七八糟的花也被随意丢在了一边，看上去再动一下，就会纷纷扬扬地落下花瓣来了。少年不为那个将要被看望的“前辈”的亡灵掬了一把辛酸泪。

虽然罗伊德已经将视线转了过去，但少年自己却还是好奇的。他又凑近了一些，看见团长面前的那块墓碑上刻着“艾斯…尔·布莱恩特”的名字，总觉得有些悉的样子。墓碑附近很干净，可以看得出是有人常来清理。而这种程度的干净，基本上就和一个洁癖的强迫症患者站在一群邋遢的汉中间一般醒目。所以说如果做这种事情的人，是必须从繁杂公务中身前来的团长的话…不得不说还是具有信服力的。

身着银蓝制服的莱恩维特将白手套摘下，然后练地叠着进前的口袋里。他垂首凝视着墓碑片刻，然后竟然单膝跪了下来，双手扶着墓碑的左右边缘，微微倾身凑了上去…少年的眼睛因极度的惊诧而睁大，他甚至回头看了惬意地坐在一边，对眼前场景毫无好奇心的罗伊德一眼，然后又迅速地将视线扭转回去。

莱恩维特的间还系着长剑，不知为何，这柄剑就好像和墓碑右侧的那一柄相互辉映着。男人双手扶着墓碑，就好像是环抱着一个人的姿态，然后双在冰冷的石块上轻触了一下。他闭着眼，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晰，但是那一刻，就好像空气也沉淀在了那份厚重深切的回忆中。少年看着做完这一切的男人淡定起身，然后就这样转身离开，就好像…早已习惯了一样。

“好奇心足了？”罗伊德这时才开了口，“完了就走吧。”

“前辈…不去了吗？”

“嘛，这束七八糟的花，想来她也不会要的。”

“…原来前辈你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啊。”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游戏仓中，年轻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她平静地望着天花板很久，然后将视线移向门口，朝那个一脸“不想理你”的大叔微笑了一下，“我回来了。”

“把眼泪擦擦再说话。”

“…嗯。”【falseend·“无法并肩的恋”达成条件:支线剧情及主线剧情全部完成，在兰蒂斯剧情中不使用“阿蒙之眼”拯救蓝伯特，选择参加最终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