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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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丹恩侯爵收藏了什么，洁丝都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她的圣母画像稀罕。今天她把画拿给他看时，虽然他一脸索然无味，以屈尊俯就的语气恭贺她，笑着坚持陪博迪和她去银行，以便吓旁粕能的抢匪，但她非常清楚，他恨不得宰了她。

在圣像画锁进银行保险箱后，丹恩提议他们来这里喝咖啡。

他们刚刚坐下，丹恩就打发博迪出去找一种洁丝猜想本不存在的雪茄。果真如此，博迪恐怕在‮夜午‬之前都不会回来。据她所知，他会跑去西印度群岛找那种虚构的雪茄…一如丹恩是真的魔王，博迪则是他忠实的部下。

除去碍事的弟弟，丹恩用目光警告咖啡店的客人少管闲事。就算他当场掐住她的脖子勒死她，洁丝也很怀疑有人胆敢出声阻止，更别提身相救了。

“勒斐告诉你，那玩意儿值多少钱？”这是他在点餐后第一次开口。丹恩进入任何商店时，店主都会赶出来伺候。

“他劝我不要马上卖掉。”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他想要先联络一位俄国客户。有个沙皇的侄子或表亲之类的…”

“五十英镑，”丹恩说。

“除非这个俄国人是沙皇众多的疯子亲戚之一，否则他出的价钱绝不会比那个多半。”

“那么他一定是疯子亲戚之一，”洁丝说。

“勒斐提到的数字比那个高多了。”他恶狠狠地瞪她。望着他严峻的面容和无情的黑眸，洁丝不难想象出他坐在地狱底层的黑檀木宝座上。就算低头发现脚前几寸外的昂贵皮靴变成了分趾蹄，她也丝毫不会惊讶。

稍微有点常识的女人都会起裙摆拔腿就跑。

问题是，洁丝的理智消失无踪。一股磁电沿着她的神经末梢奔窜，在她的体内动旋转，在她的腹部深处形成怪异的热痛，使她的脑袋里装浆糊。

她想要踢掉鞋子，用穿袜的脚趾沿着他昂贵的黑皮靴上下摩擦。她想要把手指伸进他浆过的衬衫袖口下，‮摩抚‬他手腕的筋，并觉他的脉搏。最重要的是，她想亲吻他放的，吻得他晕头转向。

当然啦，所有这类的疯狂举动都会导致她平躺下来，并迅速失去童贞，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咖啡店客人的众目睽睽之下。事后，如果心情还好，他或许会亲密地拍拍她的股说她可以走了，她抑郁地心想。

“崔小姐，”他说。

“我相信学校里的其他女孩都觉得你的机智很好笑。但你若能暂停眨动你的睫，或许就能看清楚，我不是某个中学小女生。”她并没有眨动睫。洁丝卖风情时必定有所意图和目的，她绝不会傻到想用这个方法对付魔王。

“眨动睫？”她重复。

“我从不眨动睫，爵爷。我都是这样，”她望向坐在附近的一个法国俊男，然后迅速瞟丹恩一眼。

“这不叫眨动睫。”她放过那个马上神魂颠倒的法国人，把注意力全部转回丹恩身上。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表情竟然可以变得更加郁。

“我也不是中学小男生，”他说。

“我劝你留着那媚眼好给那些会有反应的傻小子。”那个法国人现正一脸痴地盯着洁丝，丹恩转头看他。那人马上转开视线，热烈地开始和他的同伴谈话。

她想起妮薇的警告。洁丝无法确定丹恩有积极钓她上钩的想法，但他刚刚立出“止垂钓”的牌子则是显而易见的。

她到一阵兴奋，但这也属意料中事。她十分清楚自己对他的这种觉，是女在人男展现独占征兆时的原始反应。

然而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理。她看得出大麻烦正开始酝酿。

看出那个并不难。丑闻一向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而洁丝并不打算卷入其中。

“我只是在示范一项你显然没有注意到的细微差别，”她说。

“看来细心不是你的特长。”

“如果你是在转弯抹角地提醒，我没有看出你那幅覆泥土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