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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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几人分别落座,苍寅老眼深注,仔细打量了霍玉兰两眼,三不管地突然劈头便道:“霍老儿,这真是你的女儿么?”霍玉兰本被他瞧得颇为不自在,闻言脸一变,连忙低下头去,霍天民神情一震,瞪眼说道:“苍老五,你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我的女儿,难不成是你的女儿?你且拿面镜子照照看,你配么?”苍寅摇头失笑说道:“好厉害,当头便是一
,霍老儿,你自己也未必见得高明,我问你,你何时生了这么一个标致的女儿?”霍天民道:“这是我的事,你化子管得着么?”苍寅道:“管是管不着,不过,我要饭的至表怀疑…”霍天民道:“你怀疑什么?”苍寅遭:“霍老儿,我问你,咱两个有多久没见了?”霍天民道:“快二十年了吧!”苍寅瞪眼说道:“胡说,屈指算算也不过十五六年…”霍天民摇头说道:“不止,总有十八年了!”苍寅白眉一挑,道:“霍老儿,你硬加这么两年,什么意思?”霍天民道:“化子,什么叫做硬加两年,你用你那颗寿头仔细想想,前前后后,是不是整整一十八年?”苍寅笑道:“敢情咱老哥儿俩成了薛平贵与王宝钏了…”一句话惹笑了在座几人,而,都没有朱汉民笑得自在,笑得
朗,苍寅却接着说道:“霍老儿,你要再说是十八年,我要饭的也没有办法,这是咱俩的事儿,也难于找第三者作证,十八年就十八年吧,霍老儿,你这个宝贝女儿今年多大了?”霍天民未答反问道:“化子,你打算干什么?”苍寅道:“我要饭的没儿没女,又不跟你攀亲,你怕什么?”一句话羞红了霍玉兰娇靥,又低下粉首。
聂小倩忍不住叫了一声,道:“五老,你两位说你两位的,别把人家姑娘扯进去。”苍寅咧嘴一笑,道:“到底是那一声姨管用,姑娘,你别在意,老要饭的就是有儿有女,他们也没那么好福气…”这一句话,听得美姑娘粉首垂得更低。
话锋微顿,他又转向了霍天民,道:“霍老儿,你说不说?”霍天民道:“这有什么怕人知道的,十八了。”苍寅一怔,摇头笑道:“倒是巧得很,霍老儿,化子我记得你那老伴儿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你这女儿今年才十八?”霍天民道:“不瞒你化子说,我又续了弦!”苍寅“哦”地一声,说道:“那就难怪了,你是在咱分离那年续的弦?”霍天民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那年!”聂小倩突然笑道:“五老,怎么样,没错了吧?”苍寅摇了摇头,皱了眉,道:“这…哪有这么巧…”望了霍玉兰一眼,接道:“霍老儿,听民哥儿说,你这个宝贝女儿跟北京内城里,一个族亲责的小郡主一模一样,而且除了服饰不同之外,简直就是一个人,
本令人难以分辨!”聂小倩一皱眉头,美姑娘霍玉兰有意无意将粉首转注一旁,扬起子两道黛眉,霍天民则变
喝道:“化子你胡说,你怎么把我的女儿跟
…”他倏然住口。
聂小倩淡淡笑道:“霍老英雄,德贝勒兄妹宦海奇英,我母子从没把他两位及他两位的家人当族人看待!”霍天民歉然笑道:“是老朽情急失言,夫人幸勿怪罪…”干咳了一声,接道:“夫人见过那位小郡主么?”聂小倩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不过汉民见过!”霍天民转注朱汉民,道:“总盟主,化子所说的话当真么?”苍寅道:“怎么不真,便是昨夜那两个狗腿子也都错把你这个宝贝女儿当成了他们的皇族亲贵小郡主呢!”霍天民狠狠蹬了他一眼,道:“我又没问你,你多的什么嘴?”苍寅摇头笑道:“老儿好厉害,简直像个泼妇嘛!”霍天民双眼一瞪,便待反口相骂。
朱汉民连忙含笑说道:“霍老英雄,五老说的话没有错,事实的确如此!”霍天民一怔“哦”地一声,诧声说道:“世间竟有这么相像的人,那委实是件怪事…”苍寅冷冷说道:“霍老儿,如今你总不能再怪我化子对你动疑了吧?”霍天民板着脸道:“你臭要饭的动我什么疑?天下相像的人多得很,难不成你化子怀疑我拐带族亲贵硬充自己的女儿?”苍寅点头笑道:“不错,是有那么一点儿!”霍天民冷然说道:“那么,小女在此,你何不问问他?”苍寅冷冷笑道:“霍老儿,你把我化子当成三岁孩童了,要是真有这么回事,又出诸姑娘的自愿,我能问出什么来?”霍天民道:“我没听说有人放着备极富贵荣华的小郡主不做,而甘愿跑到民间来吃苦受难的,要是你,你干么?”苍寅有点故意找碴地摇了摇头,淡谈说道:“那很难说,要是有特别原因…”霍天民真被
出火来了,霍地站起,道:“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见面就这样,化子,你敢是有意生事,存心跟我霍天民过不去?”苍寅眨了眨老眼,道:“我哪儿敢,这是你霍老儿的地盘,我要有意生事,跟你过不去,我得先量量自己的斤两,对么?”笑丁笑,又接道:“我只是问问是不是,为的是怕你霍老儿落个拐带亲贵的罪名吃上官司,你又何必这么横鼻子竖眼?”
“好说!”霍天民冷冷一笑,道:“化子,你可敢跟我打个赌?”苍寅道:“赌什么,我化子的运气可是一向很好的,也会玩花!”
“那就好!”霍天民道:“多年的朋友,我不愿意跟你玩命,假如玉兰不是我的女儿,我听凭你化子处置,假如你化子信口胡说,找麻烦,我只要你当着大伙儿自打十个嘴巴,你敢是不敢?”静听之余,苍寅本面含微笑,及至听完了那最后一句,他笑容敛去,微微轩了轩白眉,道:“霍老儿,你该知道,天下可没有我化子不敢的事儿!”霍天民身形颤抖,须发皆动,道:“好,好,好,化子,那么你传书北京分舵问问看?”苍寅一翻老眼,道:“你要我化子问什么?”霍天民道:“我要你化子问问,那位小郡主是否在贝勒府中?”苍寅摇摇头说道:“那没有用的,内城警卫森严,我丐帮弟子进不去,再说也不必劳师动众,舍近求远…”霍天民道:“你化子有什么办法”苍寅目光溜向了朱汉民,笑道:“这还是民哥儿提醒我的,霍老儿,你知道滴血认亲的事么?你何不当场试试?”这一下,苍寅玩笑成真害惨了人。
如今,美道姑德怡不在,无法施展她那神术。
傅小霞也不知道,没人能帮个忙。
霍天民巧成拙傻了脸,他本想吓唬一下让苍寅知难而退,岂料苍寅他由来吃软不吃硬,拼着自打十个嘴巴,或者到时候在老朋友面前撤个赖,他也要硬到底。
美姑娘霍玉兰脸上也变了,聂小倩更是又气又急,聂小倩刚想说话,霍玉兰美目眨动,突然淡淡一笑道:“五老,侄女儿愿赔上一条命,您也再加点什么?”苍寅扬眉笑道:“好丫头,这脾气倒有点像霍老儿,你要饭的伯伯再加上这颗皓首,你看如何?该很划得来下吧?”霜天民脸
大变,大叫说道:“好化子,你敢情要跟我玩命了,真是好朋友…”聂小倩可实在忍不住了,又要张口,同时,美姑娘霍玉兰自叹命乖之余也暗咬了银牙,就待…
苍寅忽地吃吃大笑:“行了,诸位,我跟霍老儿可以有一百个过不去,却怎好跟一个晚辈的当真?都别急别气,我化子撒手了!”聂小倩、霍天民、霍玉兰闻言,这才心中一松,落下一块大石,聂小倩展颜为笑,横了苍寅一眼,霍玉兰身形微颤,垂下粉首,霍天民则暗暗大骂老不死不已!
苍寅带笑又道:“霍老儿,老蚌生珠,能有这么个女儿不易,千万好好地捧在手上,可莫要掉在地上摔碎了,夫人捡得这么一个好侄女儿,也是前生注定的,万事要多顺着她点儿!”霍天民哼了一声,道:“这还要你化子说?我自己难道不知道?”聂小倩则投过异样一瞥,道:“五老,你放心,无论什么事,我一定顺着她,绝不让她有半点委曲,绝不让她有半点不称心,好么?”苍寅笑道:“好,那简直是太好了…”转注霍玉兰,笑道:“好侄女儿,你化子伯伯虽然这付长相不怎么样,可是这颗心却是既软又好不过的,你化子伯伯替你说的这几句,你该都听到了,以后也多巴结你化子伯伯点儿,包管你吃不了亏的,懂么?”这,美姑娘当然懂,她喜上眉梢,也红了娇靥,微低粉首,连忙说了话,那话声却甚是轻微:“侄女儿懂,谢谢您,化子伯伯,侄女儿会您一辈子的!”苍寅乐得哈哈大笑道:“冲着你这句话,你化子伯伯就是为你碰破了这颗脑袋,拼着得罪所有的人,也不能对不起你!”这话,都懂了,就只朱汉民他偏偏胡涂一时地没懂,不但没懂,而且连先前的一点怀疑也云消雾散的,一扫净尽。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觉得跟前这美姑娘霍玉兰温柔、文静,充分地显出汉家女儿的特
,跟兰珠那份儿刁蛮、任
,娇纵的
旗女儿,皇族亲贵截然不同。
也就是说,人虽万分地像一个,实际上却绝不是一个人。
谈话至此,聂小倩又提起了她母子即将动身南下的事。
霍天民一听,目中立刻闪起异采,忙道:“夫人,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蒙夫人俯允?”聂小倩笑道:“这么说太以见外,老英雄有话请只管说。”霍天民道:“老朽虽仅此一女,过
命,但她既生长在武林之家,便不能没有武林人的必要历练的,所以,老朽想把她
给夫人,一方面让她跟着夫人多长见识,一方面也可得夫人时刻教导,不知能不能蒙夫人俯允?”聂小倩尚未说话,苍寅已突然击了一掌,道:“对,霍老儿,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来,你只办对了这件事,就是你不说,我化子也会替你说的,自己的女儿,
归
,疼归疼,为了她的将来,还是该让她出门历练历练才对。”霍天民白了他一眼,道:“你我相识这多年来,你化子也唯有这句话让我听来顺耳称心,该是该,可是要我把她
给你化子就不放心了。”苍寅道:“谁要你把她
给我了?难不成要她跟着我白天沿门要饭吃十方,晚上找个破庙睡干草堆去?就是你肯,我化子还不愿意让我这侄女儿受委曲呢!”一句话惹得大伙儿又笑了。
笑声中,聂小倩道:“霍老的意思是要我带姑娘南下?”霍天民忙道:“老朽正是这个意思。”聂小倩道:“霍老该知道,那是要冒风险,历艰苦的。”霍天民道:“谁叫她出身武林之家?武林人家就避免不了这些,再说,给夫人也比让她留在家里更能让我放心。”聂小倩笑道:“那是霍老看重,霍老,且问问姑娘愿不愿意?”未等问,美姑娘霍玉兰便点了头,道:“姨,我是一百个愿意,就怕您不要我!”大伙儿又笑了,聂小倩笑顾霍天民,道:“那么,霍老,我只有一句话,固所愿也,未敢请耳。”霍天民大喜,连忙施礼说道:“老朽仅此先谢过夫人了,夫人准备何时动身?”聂小倩道:“霍老不必客气,我母子最迟午间动身。”霍天民转注霍玉兰,道:“那么,兰儿,咱们赶快回去收拾收拾吧,别耽误了夫人及总盟主的行期了!”接着,他向聂小倩与朱汉民告辞。
聂小倩并未挽留,笑道:“民儿,替我送送霍老英雄及兰妹妹。”朱汉民一直坐在那儿静听,他不明白乃母为何会这么轻易答应带上这么一个“累赘”不过,他知道,乃母既答应这么做,那是不会有错的!
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乃母跟这位美姑娘霍玉兰这么投缘,这么喜这位美姑娘霍玉兰。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这位霍姑娘,的确很能给人好,讨人喜
,也许,因为她长得像兰珠。
闻言,他站了起来,送客出门。
聂小倩也送到了房门边,并望美姑娘笑道:“姑娘,要快,否则别怪你倩姨不等你,知道么?”美姑娘霍玉兰笑着答应了,高兴地跟随霍天民出门而去。
苍寅也要走,却被聂小倩留了下来,聂小倩表示还有话要跟他谈,于是,苍寅暂时留下了。
望着朱汉民送客到了前厅,苍寅忙问何事。
聂小倩笑着说道:“五老,你知道,你险些坏了大事,也差点没吓死人!”苍寅“哦”地一声,笑道:“原来姑娘是为了这件事,我知道,早在民哥儿跟我提起兰珠时,我就看透了八分,刚才,我是故意急急霍老儿,也试试真假的,其实,我怎么会那么做!”聂小倩笑道:“假如五老那么做了,五老可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苍寅笑了,道:“少说也有五六个,姑娘,情之一字,委实是既微妙又伟大,这姑娘,简直令我敬佩…”聂小倩道:“五老,情是能生人能死人的,古往今来多少人为它而生,为它而死,夏大侠为它痛苦一生,德郡主为它出了家,我自己更为它不惜生命,天下没有比痴情儿女更可怜,更可佩的了,对这种事,咱们怎能不谨慎为之?”苍寅点了点头,皱了眉,道:“说得是,夫人,只是,恐怕这件事仍很难办…”聂小倩一怔道:“怎么?为什么难办?”苍寅道:“姑不论这办法能否瞒得民哥儿一辈子,单凭民哥儿昨夜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我就觉得这件事不好办!”聂小倩忙又问道:“他对五老说了什么?”苍寅道:“他并非对兰珠无情,只因为彼此间有着不同的立场,虽不能结合,但他这一辈子不会对不起兰珠!”聂小倩吃了一惊,大意外,道:“真的,五老?”苍寅道:“我怎敢欺骗姑娘,何况是这种事儿!”聂小倩皱眉说道:“这孩子,他怎么不对我说?看来他跟他爹一样的死心眼儿,知他莫若我,这回我竟没有想到…”苍寅截口说道:“姑娘,我说句大胆话,朱家已害了人家一个,不能再让民哥儿再害人家第二个,那无论从哪方面说都说不过去。”聂小倩道:“是的,五老,可是那不是他父子,而是立场,是上代划下来的鸿沟…”苍寅正
摇头说道:“姑娘,这话老要饭的不敢赞同,人家都能不讲这个,他父子在这种事上干什么认真?”聂小倩道:“五老,那因为彼此
情不泛,他父子不能委曲人。”苍寅道:“无论怎么说,民哥儿不能再忍心,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老要饭的拼着命不要也要找夏大侠理论去。”聂小倩突然一笑道:“五老,不必找他,包在我身上就是!”苍寅刚要张口,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苍寅连忙站起,改口说道:“姑娘,我告辞了,恕我不来送了!”聂小倩笑了笑,站了起来,道:“彼此都别客气,我也不送了。”说了一声“哪里”苍寅转身出门而去,他刚出门,面碰见朱汉民,朱汉民微微一愕,讶然的说道:“怎么,五老,要走?”苍寅点了点头,道:“我该走了,哥儿,以后江南随时有碰面的机会,我不送你们,你也别送我了,我走了,哥儿!”说着,带着八英之四告辞而去。
朱汉民当真未送,他怔住了,及至他定过神来,苍寅与四英已然走出院门不见了。
他想了想,返身进了屋,屋中,聂小倩正在准备行囊。
他问道:“娘,五老怎么走了’”聂小倩抬眼笑道:“傻话,他还能不走?”朱汉民道:“民儿是说,他走的何其匆匆?”聂小倩道:“五老说他有事儿,霍老英雄这么一来,已然耽误了他不少的时间,所以没说两句话就走了。”朱汉民信以为真,未再多问。
但聂小倩却问道:“民儿,那姓区的怎么还没来?”朱汉民道:“谁知道,多半是…”适时,院中步履声起,朱汉民急忙转身望去,只见那区如风袖着手走进了后院,他忙说道:“娘,他来了!”聂小倩也已看见了,闻言笑道:“真是说曹曹
就到了。”说话间,区如风已近门口,他干咳一声,堆笑施礼说道:“区如风见过总盟主及老夫人!”朱汉民还了一礼,笑道:“区老哥何其姗姗来迟?”区如风
猾地笑了笑,道:“不敢欺瞒总盟主,区如风早到了,只是,只是眼见总盟主座上有多位宾客在,未敢冒失!”朱汉民“哦”地一声,道:“原来如此,区老哥认识我那几位客人么?”区如风嘿嘿笑道:“回总盟主的话,区如风都不陌生,尤其丐帮九指追魂苍五老,区如风更是久仰威名,如雷贯耳!”朱汉民淡淡笑道:“区老哥既知苍五老,当知苍五老亲率丐帮高手,来登封是干什么的了?”区如风嘿嘿笑道:“这个区如风很清楚,苍五老亲率八英、十二俊莅临登封,是为了丐帮登封分舵的损失,不过…”他狡黠地笑了笑,接道:“本教很放心,以为总盟主绝不会让他轻举妄动!”朱汉民扬了扬眉,道:“区老哥怎么知道我会不让苍五老动?”区如风笑道:“不是区如风知道,是敝上知道。”朱汉民笑了笑道:“区老哥这敝上二字,不知是指登封的这位七品官儿,还是指贵灭清教的那位教主?”区如风神情一震,道:“总盟主知道区如风任职县衙?”朱汉民点头笑道:“我还不算太糊涂!”区如风干笑一声,道:“区如风本没有欺瞒总盟主的意思,只是忘记了向总盟主禀报,总盟主,区如风这敝上二宇,指的是教主。”朱汉民点头笑道:“应该是,一个七品知县哪有这般神通?不过…”敛去笑容,扬眉接道:“区老哥,贵教教主可能料错了,丐帮并不属于
月盟,我没有权力干涉苍五老的行动,这就跟我没有权力干涉诸大门派的复仇行动一样!”区如风干笑说道:“那是总盟主忒谦,据本教所知,总盟主之一颗珠符令可以号令天下,凡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不俯首听命!”朱汉民为之一怔,道:“贵教也知道我有珠符令?”区如风点头说道:“总盟主是玉箫神剑闪电手夏大侠的后人,也是夏大侠的衣钵传人,那自然该怀有权威无上的珠符令!”朱汉民心神震动,笑了笑,道:“看来,贵教对我摸得非常清楚!”区如风笑道:“那不敢,不过区如风乘今早请安之便,要禀知总盟主一件大事,那就是弘历已下旨赦免了傅家一家的罪名,但却严令捉拿碧血丹心雪衣玉龙。”朱汉民脸上神
微变,道:“这,贵教也知道?”区如风嘿嘿笑道:“说穿了不值一文钱,区如风任职县衙,登封县已接奉抚台衙门的令谕,所以区如风知道的颇为清楚!”朱汉民淡淡笑道:“那么,区老哥正可拿我归案了,这是大功一件,只要拿住了我,富贵荣华,飞黄腾达将随之而来!”区如风忙道:“总盟主说这话就见外了,休说彼此一路,同仇敌忾,就是区如风有此不仁不义心,也得先量量自己!”朱汉民笑了笑道:“玩笑要适可而止,区老哥,对丐帮及诸大门派,我没有阻止的理由,因为人家是报仇,师出有名!”区如风嘿嘿笑道:“仇不可不报,但是总盟主,公仇要为先呀!”朱汉民道:“谢谢区老哥提醒,那么贵教为什么残杀同仇人?”区如风干笑说道:“总盟主,这您该去问问敝教主。”朱汉民双眉一挑,倏又忍了下来,道:“见着贵教主的时候,我自然会问的,区老哥,你知道,只要
月盟不向贵教采取行动,别人的事…”区如风截口说道:“总盟主,区如风是这么想,可是敝教主并不这么想,他认为丐帮及诸大门派等于是
月盟的人,其实,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区如风职位低微,不足以影响敝教教主。”朱汉民再次把火
了下去,淡淡笑道:“看来,贵教是看准了我这一点,为了求全,就不得不委曲,为了顾全大局,便不得不忍气
声。”区如风道:“总盟主这一说,敝教倒成了利用大局欺负人,总盟主明鉴,敝教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敢!”朱汉民笑了笑,道:“有没有你我都明白,似不必枉作口舌之争,区者哥,我请教,我要跟贵教主会面的事怎么样了?”区如风道:“总盟主的吩咐,区如风怎敢迟缓,已经向敝教主禀报了!”朱汉民道:“我记得区老哥昨夜说过,今早给我答复!”区如风道:“是的,总盟主,区如风此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朱汉民道:“那么,贵教主怎么说?”区如风道:“敝教主说,清明夜子时,敬邀总盟主在滕王阁上会面!”朱汉民呆了一呆,道:“清明夜子时,洪都故府滕王阁?”区如风道:“是的,清明夜子时,洪都故府滕王阁。”朱汉民扬眉笑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
,确是个会面的好地方.不过,夜子时,未免太晚了些!”区如风道:“太早难免有俗客打扰,不若子时安逸清静!”朱汉民点头笑道:“说得是,虽然落霞孤鹜,秋水长天,美景一时,但那欣赏之人一多,也没办法相对畅谈,只是…”目注区如风接道:“为何不早不晚选上清明?”区如风道:“清明扫墓祭祖,敝教主要与总盟主在那膝王阁上遥祭煤山,共奠先皇帝之后,再做商谈!”朱汉民抚掌笑道:“贵教主忠义可见,设想之周到更令人敬佩,使得朱汉民自叹不如,只是,区老哥,贵教主只命你带话么?”区如风笑道:“敝教主未敢失礼,特命区如风带来请柬一张,嘱我面呈总盟主。”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张浓金大红请柬,伸出双手通向了朱汉民。
朱汉民伸手接过,笑了笑,道:“请归肯贵教主,就说朱汉民准时应邀赴约。”区如风应了一声,道:“总盟主还有什么吩咐么?”朱汉民道:“有,在我未跟贵教主会晤之前,请勿再以强暴的手法对付任何一个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区如风道:“总盟主放心,这话区如风一定带到。”朱汉民道:“那么区老哥请吧,最后一事奉告,我母子午间离此南下。”区如风忙道:“区如风知道了,区如风公务身,到时恐不克前来恭送,在此先敬祝总盟主及老夫人一路顺风。”说着,一躬身,告辞而去。
朱汉民又扬声说道:“请代我向贵教主面前致意,招待之情,我谢区如风应了一声,回身说道:“对了,敝教主也曾命区如风提醒总盟主,虏鹰犬
锐尽出,志在总盟主,也请总盟主多加小心。”朱汉民道了一句谢,区如风已走出院门不见。
朱汉民转过了身,立即皱起眉锋,道:“娘,您都听见了?”聂小倩笑了笑,道:“你是指他对你摸得很清楚?”朱汉民点头说道:“是的,娘,难道娘不觉得…”聂小倩截口说道:“娘深觉奇怪,像这类事,除了邬飞燕之外,别人不可能知道,咱们也没有对外人说过!”朱汉民道:“这区如风任职县衙…”聂小倩道:“他任职县衙,有可能知道弘历下旨之事,却绝不可能知道你是玉箫神剑闪电手之子,弘历在他的旨谕里也不会提到这一点。”朱汉民道:“那么娘以为…”聂小倩道:“娘怀疑邬飞燕跟灭清教有关系。”朱汉民道:“娘,江南告急的时候,邬飞燕她还在北京!”聂小倩道:“她有可能坐镇北京,遥遥指挥江南,要不然就是她跟灭清教有勾结,否则灭清教怎对咱们摸得这么清楚?”朱汉民点头沉说道:“有可能,娘,你忘了小霞说,她进出内城…”聂小倩道:“娘没有忘,能在内城中安身,那么她在各地官府中安
灭清教的人,也就很方便了。”朱汉民皱了皱眉,道:“娘,这又有点不对了,您记得不?邬飞燕跟咱们有合作之心…”聂小倩道:“灭清教主邀你清明子夜时,在膝王阁遥祭煤山,然后再做商谈,又怎知他没有合作之意?”朱汉民道:“可是邬飞燕尽道灭清教坏话,劝民儿只可率群雄诛灭铲除之,不可与之轻言合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聂小倩呆了一呆,道:“这娘就不知道了。”摇摇头,苦笑一声,道:“看来此中错综复杂,大有玄妙…”朱汉民道:“越是这样,民儿就越为担心。”聂小倩摇头说道:“民儿,万事小心为上,担心不必,此去江南离约期还早,算算该有将近两个月的时光,咱们不妨利用这两个月的时间慢慢的查,总会有所收获的!”朱汉民恭声说道:“谢谢娘教海,民儿知道了…”突然,一阵急促步履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