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密冲入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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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走廊的瓷砖在三天后仍残留着消毒水味。陈康警官用指节敲了敲教师休息室的玻璃窗,光将他的影子折成两截投在徐亮僵硬的脊背上。徐亮盯着桌上摆成直线的三支黑水笔,汗珠顺着耳后滑进校服领口。

“三天前的家政课结束后,你在哪?”

“食堂。”

“具体时间。”

“下午四点二十。”

“你在食堂的监控死角停留了十二分钟,用手机给李强发了信息。”

徐亮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陈康用圆珠笔尖戳了戳笔录本,纸面洇出墨点:“信息内容?”

徐亮发白的嘴:“问他晚上打不打游戏。”

“这值得删记录?”

水笔被指节捏出轻微的咔哒声。玻璃窗外的走廊突然掠过奔跑的脚步声,教师休息室的百叶窗漏进一条光带,正切在徐亮发抖的膝盖上。陈康把档案袋里的照片推到他面前——郭乔恩卧室屉里的玉貔貅、染血的、三张往返清迈的长途车票存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上周五下午,他说要回家取东西。”

徐亮的声音突然拔高半度,像绷断的吉他弦。窗外的蝉鸣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滞,他听到隔壁教室传来课本坠地的闷响。陈康从袋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是半枚沾着泥的校徽,金属别针上着几头发。

“这枚校徽出现在郭家后院的榕树里。”

徐亮瞳孔猛地收缩。记忆里那个暴雨夜的铁锹声突然在耳膜炸响,三年前埋进沼泽的腐烂书包上也有同样的校徽。他觉鼻腔涌起铁锈味,舌尖尝到三当初那个被他们按进泥水里的男孩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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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在生物课教室的排风扇下闻到血腥味。走廊里的便衣警察每隔十分钟就会经过教室后门,金属探测器扫过储物柜的响动像某种古怪的蝉鸣。前排的帕卡·砂楚正用手机壳反光观察讲台,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徐亮还没回来。”

李强在后排用鞋尖踹了下苏瑾的椅子,塑料椅腿与瓷砖摩擦发出尖锐的刮擦声。讲台上的粉笔突然断成两截。生物老师正在讲解昆虫复眼的成像原理,黑板上的蝗虫结构图在热中微微扭曲。

空调突然停止运转。苏瑾数到第二十三个排风扇叶片时,陈康出现在后门。女警替他搬来椅子时碰倒了讲台上的昆虫标本盒,三十多只金子尸体散落在李强的课桌上。

“苏同学对毒品知识很专业啊。”

陈康用档案袋扇开扑面而来的福尔马林味,注意到苏瑾左手腕着纱布。后排的李强突然咳嗽,声音像生锈的铰链。苏瑾的视线掠过窗外晃动的警灯,昨天的夜训场景突然闪回——叶栾雨的虎口卡在他腕骨处的淤青位置,教他如何用剔骨刀划开动脉。

“以前在法制节目上看过。”苏瑾听到自己喉咙发出陌生的平稳声线。陈康的钢笔在郭乔恩的家庭关系表上画了个圈,笔尖正在“缅甸佤邦商贸公司”的字样上。教室后排传来椅子拖动的刺耳声响,李强的手伸进课桌摸索美工刀片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鼓膜。

光灯管在苏瑾头顶炸开细小的电声。陈康用钢笔帽敲了敲郭乔恩照片边缘,泛黄的证件照里男孩耳垂上的蝎子刺青正在褪。苏瑾的余光瞥见李强把美工刀片夹进物理课本,书页间出半截刺青贴纸。

“上周四放学后你在哪?”

“化学老师留我补作业。”

陈康翻开值班记录本,指甲划过周四那栏的空白。苏瑾嗅到对方袖口飘来的尼古丁贴片味,混合着后颈纱布下的碘伏气息。昨晚叶栾雨用酒棉擦拭他手腕擦伤的画面突然闪回,训练时她说道:“审讯者的烟味会暴焦虑程度。”

窗外传来足球砸中护栏网的闷响。陈康突然按住苏瑾纱布的手腕,医用胶布在力下发出粘腻的撕扯声:“这种包扎手法不像校医的风格。”

“体育课单杠擦伤,自己处理的。”

苏瑾睫颤动两下。记忆里叶栾雨用绷带在他小臂出十字叉的固定结,指甲划过静脉时的冰凉触宛如某种冷血动物。实验台下的影里,李强的鞋尖正对着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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